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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297)

作者:予春焱 时间:2023-03-21 10:53 标签:年下 奇幻魔幻 奇谭 异闻传说

  于是他就这么想着艾森,一路走上了特勒旬江上的高架桥。
  他走在人行道,大桥斜拉的线挡住身边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飞速地奔驰而过,桥顶大灯俯瞰人海和大江,骑自行车的人从他身边穿过,欢声笑语喊着,桥上有人架着相机,瞄准天空一轮弯月和银河,江上轮船三三两两,鸣出一声长长的笛,甲板上人声鼎沸,这方世界热闹无比。
  安德烈心跳加速,在无数声音中,此刻他想听到艾森的声音。他想象不到,自己的手都有点发抖,他拿出手机打给艾森,在艾森刚气鼓鼓地打招呼时打断他。“来找我,现在来找我……好吗。”
  艾森顿了两秒,问:“你在哪儿?”
  “我在桥上,我在这里等你。”
  艾森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安德烈听着手机收声,久久没动,他手臂搭在桥栏上,融入这流光溢彩中的喧腾中,人群中,他回想起艾森如何出现,如同一段异邦的旋律,喧宾夺主的大爆炸,无拘无束的宇宙一次颤,安德烈毫无理由地觉得自己很幸运,年轻生动、狂妄灵动的生命,与他迥然不动的歌,今夜望同一条银河。
  他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艾森朝他挥手,艾森裹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吊两个穗球的毛线帽,跳了一下,带着一阵冷风跑过来。
  安德烈刚刚半张手臂,冲来的艾森就撞进他怀里。安德烈被他压住,感觉冷风后传来的热气,他觉得自己像一座寂寥的院子,院中银杏掉落,花草独长,时间停慢,院子缓缓陷入沉睡,而后一阵乱风撞开他的门,卷起地上的落叶,吹翻花草的根,在院子里盘旋,这风时冷时热,大开大合,掀翻屋顶,把院子叫醒。
  跟一阵狂风怎么讲理。
  许久不见的迪斯科球又飞起来,又在众目睽睽下开始唱歌,Saint Motel的“Sweet Talk”。
  这次安德烈没有无地自容,他仰头看艾森,宝贝艾森这会儿已经不气了,低下头吻吻他的额头:“耶,你的心又开始唱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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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游子-5
  安德烈大清早被拍门声叫醒,闪亮艾森站在门口。
  “早安,我最喜欢的人类。”
  安德烈笑起来:“你别的物种里也有最喜欢的吗?”
  “有,在天使里我就很喜欢桑曦,不过它想变成石头,最后也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艾森摆摆手,不说这个了,递来一株还沾水的百合花,“今天早上你心情怎么样?”
  安德烈接过花:“还不错,秋高气爽。”
  “我给你带了位朋友。”艾森说着捧起了脚边的木箱。
  他递过来,箱子里响起一阵嚓嚓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划,然后一颗黑白相间的小脑袋弹出来,眨着葡萄一样的眼睛,呜了一声。艾森看安德烈,安德烈已经愣住了。
  “它三个月。”
  “哦宝贝宝贝……”安德烈把它抱出来,亲它的鼻子,“你从哪里来到我心里?我的小公主……”安德烈举起它看看,改口,“我的小王子。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孩?”然后不停地抱着它又蹭又亲。
  艾森:“……”
  安德烈捂住它的耳朵,小声对艾森说:“是你,宝贝。”
  艾森翻翻白眼:“你这是不是一种病啊?”
  安德烈已经把狗抱在自己怀里摇了:“叫什么名字好呢?”
  “嗯……泡芙?”
  “它是个男孩儿。”
  “人猿泰山。”
  “……”
  “洛奇?船长?黑寡妇?”
  “……船长吧。船长挺好的。”安德烈低下头,“好吗,船长?”
  Captain吐着舌头歪歪头,于是这就是它的名字了。
  ***
  安德烈和佩吉第四次晚餐在一家越南菜馆,他们熟络了很多,念着看不懂的菜单笑成一团,在摆出的五种果酒里互相挑选。尽管佩吉想充宽裕,但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人一请,所以这顿是安德烈付钱。佩吉已经少了很多刚开始的局促,她仍旧不谈过去,半是因为不愿对安德烈说,半是因为她自认已经过去。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些小故事,安德烈讲起他在赌场的离奇遭遇,佩吉也说起当年打工的怪事,在上菜之前,佩吉笑得眼眶红。安德烈擅长跟人相处,不过跟佩吉他倒没特意设计什么,两人和自然地谈话,都有种不需多眼的轻松,对安德烈来说尤其是,像是不小心倒在软垫子上,多待一会儿也没关系。
  饭后安德烈照旧送佩吉回家,在路口分开,佩吉目送了一会儿他,才朝自己家走去。
  她哼起小调,轻巧快走两步,如同跳小步舞,又摇摇头自己笑自己。
  她有份新的工作,上周经人介绍去了市图书馆做管理员,虽然只是帮忙摆放、回收书,但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了,闲暇的时候,她会坐在书架间读书,她给自己带了一个小垫子,铺在地上。她不再看那些寻子的视频,但她给自己关注过的1976个博主留了言,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告诉她们自己坚持了二十年,竟然在路上偶遇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没有多少钱,但还是把攒的钱全部打赏给他们,祝福他们,然后注销了账号。
  愿望满足得太早或太晚,都能得到超凡的喜悦。
  满足得太早,努力尚不足,却偏有幸运之神怜爱,好事天降,人生出“自己不配”的侥幸,越不配喜悦便越升级,愉快叠加庆幸,继而大喜过望;满足得太晚,努力至山穷山尽,希望尽殆,且剩捱过一天是一天,苦熬之中好事忽至,恰如乌云金光,阳光拯救凄风苦雨,柳暗花明又一村,故而欣喜若狂。只是“恰好满足”最无意趣,干一分赚一分,不多不少,隔靴搔痒,平庸无波,无喜无虑。
  她换了支歌吹,经过一群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们,她们正在组织夜晚爬山。这里常常有人聚集,之前佩吉从未留意过,现在她想,也许她也应该找个活动做一做。她停下来听她们的爬山计划,几点集合,几点出发,穿什么衣服,买什么水壶和护膝。她边听边算钱,在算到“登山棍”时走开了,她决定再等等。
  她绕过门卫,绕过院子里吵架的男男女女,上了楼。她在门口掏钥匙,背后有人一脚踹上了她的门,她的手抖了一下,钥匙掉了下来。
  后面的人绕过来看她。“你他妈欠租金,买衣服去了啊?这什么,纱?”他伸手拨了一下她裙子的衣领,“大妈,你多大了?买这衣服要带进土里?开门。”
  佩吉蹲下来捡起钥匙,管理员掏出烟抽,劣质烟的味道飘过来,呛得她咳嗽。
  门刚开了条缝,管理员一把推开,挤着她一起进去。他瘾大得厉害,常常在租户里“借钱”买来抽,没有的时候就靠这种劣质烟缓一缓,所以现在很需要钱。
  他靠在墙边,一眼就看尽房间,抖着腿啧了一声,烟灰扑簌地落,佩吉蹲坐在小凳子上,两手放在膝盖中间,没有抬头。就像很多住在这里的、没什么靠山的人一样,这会儿佩吉只能想办法给他一点钱。
  他在骂人,在房间里走,踢翻了墙角接渗水的桶,把佩吉买的唯二两件好衣服中没在身上的那件扔到地上,用脏鞋子踩。
  佩吉面无表情,她大约以前有点脾气,不过现在都已经磨没了,她等着他发作完,就像她等其他很多倒霉事发作完一样,她想起以前她还倔强的时候,在下着雨的泥泞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去某个地方验证一个小孩是不是安德烈,被人骗了之后却找人“讨个说法”,那天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很多事现在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人在数钱,有男人在骂有女人在笑有狗在叫。她在凌晨沿着山路走回去,边走边嚎啕大哭,丢了一只鞋。少说话,少跟人过不去,坏事过去得就会快一些。
  他越骂越激动,伸出手要钱。
  佩吉翻钱包,拿出两张钞票放在他手上,他的手发抖没接住,认为是佩吉故意耍弄他,翻过手形成一个掌,抬起来就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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