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234)
这时距离我们知道他花了七天把他父亲吃掉,还有两个星期。
--------------------
第117章 怪物-3
话虽如此,但一开始没人注意到……天啊,谁会注意到这个。
我和鲁基乌斯默契地心照不宣,当晚各回各家,第二天到校很早,一起去翻了翻班级相片册,找到了这个学生。
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男生,瘦得可怕,眼神阴郁,比我们低一级。
鲁基乌斯合上相簿:“你猜他今天来不来?”
我没说话,他干笑了两声:“……你信那个吗?”
我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说不定他精神错乱。”
这事让我们心神难安,早上第一节 课后,我和鲁基乌斯再次去了他的班级,我路上心跳声如鼓擂,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好像有口血在我喉咙,我非常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因为我真的、真的认为,我弟弟和这件事有关系。
出乎意料,那个男生来上学了,甚至活蹦乱跳,他正在和一圈同学说话,笑得非常阳光大方,所有人看向我和鲁基乌斯时,他也看了过来,眼神清澈透明,友好和善。
离开之后,我们俩皱着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男生突然变得合群了起来。
“奇怪吗?”我问鲁基乌斯。
他回答我:“你想没事找事吗。算了吧。”
“你觉得跟那木枝有关系吗?”
鲁基乌斯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我是说万一,你去搜搜你弟弟的房间,会不会……”
“不是所有怪力乱神的事都和我弟有关。”
被我打断后,鲁基乌斯也不再说话。
这事本来就应该这么过去。但因为我心里总是不安宁,就多花了点心思观察那个男生。这两个星期内,他变得强壮起来,落落大方,个子也拔高了一些,有次我在篮球场边撞到他,差点自己摔倒,他把我扶起来,还送了我瓶水;他还参加了篮球比赛,好像拿了MVP;我逐渐听说关于他的暧昧故事,又惹上了谁谁喜欢,同学们讲起他的变化,只是说他男生嘛,发育得晚,现在才开始长个子。但要我说,这不仅仅是身高的问题。
果不其然,两周后,他就没有出现在教室里。流言说,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藏尸家中,这几天每天都在吃父亲的尸体,终于因为野猫在他放在门口的垃圾袋里吃到了人指甲被送医而昭告天下。
这事传到我们耳朵里时,我和鲁基乌斯正在吃意面,顿时觉得有点没胃口。我打趣道:“看吧,就说指甲难消化。”
鲁基乌斯白了我一眼:“我发现你有时候真够恶趣味的。”
我搔搔头没说话。
次日,警察就来学校了,说是要调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警察早上九点来到,会逐个询问学生,我们学校人不少,起码安排了三天的询问。不过我等不了那么久,第二节 下课我就去找我弟弟。
他不情不愿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似乎很不愿意跟我认识,尽管他的同学们都羡慕他有我这么个哥哥——我不说护他周全吧,但起码能为他遮风挡雨,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他,我对当什么校学生会纪律部部长才没什么兴趣,我又不是鲁基乌斯,没那么大官瘾。
“干什么?”他抱着手臂懒洋洋靠墙边,百无聊赖地往操场上看。
我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有没有那个木枝?它是什么?媒介吗?你用它干什么?你是不是密教会的成员?他们有没有在调查你?”
他无语地看着我:“你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
所有问题其实可以汇总到一个——“那个抓到你的‘东西’,就是抓到他的那个‘东西’吗?”
他冷笑一声:“‘东西’?”
我嘴巴很干,有种奇怪的感觉让我莫名有些胆寒:“它是什么?”
弟弟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转开脸,云淡风轻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别管了,我不想你管。”
我抓住他的手臂:“就是同一个对吧?到底是什么?”
他盯着我,非常诚恳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名字。”
他看起来不像撒谎。
“它危险吗?”
“看情况。”
“什么意思?”
“只要不许愿,就不危险。”他说道,“不许愿,也不要提出任何要求,慢慢地等待,就像躲避一场地震或一只在屋外巡游的鬼,要做的事就是闭上眼睛,捂住嘴,屏住呼吸。”
“它伤害过你吗?”
弟弟躲闪了这个话题:“那只是因为我有耐心,另外我领悟得早。”
我接话:“而且你无欲无求。”
“算是吧。”他看看我,“我想要的谁也给不了,只能自己去抢。”
这让我多少有些心安,假如我弟很早就和这东西打过交道——在他11岁那年,他就没有许愿,现在他也一样不会落入那东西的圈套。
既然它一定要人向他许愿,那不许愿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说着就准备离开,警察从高年级开始问,应该很快就会问到我。
我弟弟站在我面前看我,突然问:“死了个人,你感觉怎么样?”
这算什么问题。“我只庆幸你没事。”
我弟弟没说话,低了低头:“……你知道,现在谁都有可能被抓到……”
在关心我吗。
“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心愿。就算有,我也不信这些东西。”
“如果被抓到,如果被蛊惑……”他看我,“就别许愿。不许愿的人,会一次又一次被拜访,被抓到……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捉迷藏。”
我突然觉得很心疼,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独自难捱的时光,偏偏到这东西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大规模“狩猎”的时候,他才能被理解。
我竟然一直只是觉得他在怪力乱神。
想到这里,我伸手抱住了他,他僵硬了一下,随我去了,倒是没有回抱。我自己尴尬地抱了一会儿,放开了人,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正好有人来告诉我,警察要见我,我才顺理成章地赶紧跑开。
我进会议室的时候,警察们正在整理上一个学生的访谈记录,一男一女,男的非常显眼,抬头朝我笑笑:“你好,我是12分局探员,这位是地检的负责人,你是……”他低头看了一眼名册,“65号。”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这个男警察很年轻,而且长得非常……漂亮,脸接近一种雌雄莫辨,样貌出挑,很难想象是个警察,手背上甚至还有纹身。不过个子很高,也并不瘦弱。虽然他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另外,他让我浑身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神太锋利,透着一种“我正在观察”的意味,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不是很喜欢他。
警察又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你们这个用编号不用名字的方式有点难区分人啊。”
“是的,”我告诉他,“基于保护学生的考虑,成绩墙、通报榜上从来不公开学生的姓名,用编号替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个风气。”
他笑起来,打趣道:“那会不会有些情况下,同班同学过了很久也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
“关系熟的自然会知道吧……”
我不太理解他干嘛一直说这个,这有什么重要的。
地检官插入谈话:“言归正传,”她把学生相册录摊开,“你认识这位同学吗?他编号109,姓名叫普罗·特恩斯。”
相册做得紧巴巴,一页上有好几个学生,那男生的照片上有一些纸屑,为了突出我确认过他的脸再说不认识,我特地把他照片上的纸屑扫开,看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