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129)
“放你妈的屁,扯什么淡!装什么贞洁牌坊……”C一把把B推开,翻出镜子看自己画的睫毛,没花,才合上镜子看他,“他们看不起你,你做什么都看不起。怎么办,给你屁股上把锁吧。”
A抬抬手想安抚一下场面:“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也很惨啊,我都不是gay,所有人都觉得我跟你们混一起我也是,我去跟谁讲理?”
C把手臂一抱,斜着眼看他们俩:“你以为撒旦不捅屁/眼儿吗?那几个出名的老魔不干这种事吗?没听说有个什么二等的还给自己捏了个批天天在三川景里卖,你去管他啊,怎么,他厉害你就不敢了是吧。就他妈知道欺负跟你一样的人,你去教他们做事啊,看看你会怎么死。”
A发现他火气太大了,就拍拍他的肩膀:“别吵了,这么大声干什么,很多人。你想骚就骚吧,没人管你,行了吧。”
“当然!”C瞪起眼,“我现在就去勾引厄瑞波斯,然后让他把所有恶魔都杀了。”
B看都不看他,甩开步子往前走,A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翻翻白眼跟上去。
到了某道沟壑前,众人停止了脚步,这道绿色沟壑后面几步处,是皱着眉看他们的忒皮尔洛斯,一脸嫌弃,啧啧做声。有本事的恶魔能毁天灭地、屠城淹阵,杀神杀天使,最厉害的曾杀过十三个厄瑞波斯,拆骨剖腹,把厄瑞波斯的血涂满埃及的城墙,挖出眼睛塞进至高无上大帝的下/身,杀光了那一世的厄瑞波斯,恶魔的天堂便来到,他们霸占时间线,轮番辱没修女,让主教和神父们排队做便器,把枪支火把分给幼童,杀尽十三岁的男丁,不眠不休地灌种,待产下鬼胎以后再把她们扔下火山,将圣灵的血通满河,把预言者的舌头扎在一起做成扫把,把天使的翅膀撕下来,拼出一条路踏上圣殿。那是大战之时他们最光辉的时刻,他们是世界的主宰。后来耶稣重诞,玛利亚献祭,厄瑞波斯之力回归人类之中,斗转星移,世界易主,一代代的厄瑞波斯奋前任烈,积骨累尸,逼得他们无处可逃,节节败退。
现在就剩下这些。
没出息的杂种恶魔,一不会强力高法,二不会诱骗堕人,只是打打下手的走狗。
洛斯看他们就觉得恶心,仿佛看一群战战兢兢的蚂蚁磕头作揖。
低阶的东西们面对着忒皮尔洛斯都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偶尔瞥一下忒皮尔洛斯的脸。
“让带的东西带了吗?”
众人纷纷仰起头,举着自己手里的面具:“带了,带了。”
还有人说话,洛斯抬手压压:“不要出声,悄悄地走进去。”
“我们真的会杀那个厄瑞波斯吗?要我们去杀吗?我们杀得掉吗?”
菲利克斯ABC一起看过去,是刚才撞开他们的两人中一个,正在向洛斯提问。
洛斯听到他讲话,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不是不让出声吗。”然后伸出手指碰了下那东西的肩膀,那被点过的一点便开始向外翻,翻出血肉,仿佛一朵花,肉色逐渐变深,最后翻见到骨头,这如同涟漪一样的点迅速蔓延到全身,他甚至没来得及扯动嗓子,密密麻麻的种子一样的点遍布他全身,仿佛身体被千百只手指同时按出满身凹陷的小坑,接着小坑在身上开始翻肉,如同星辰一样,只剩一双惊恐的眼望向洛斯,洛斯没有看他。
“要安静。”洛斯重复一遍,让让路让他们走进去。
群魔低头,戴上面具,默不作声地踩过一摊烂泥,走进门去。B从这里经过时,看到了刚才慌乱之时被那人甩下的一顶棒球帽,根据宿主的样貌来看,不远处有一家明早醒来时,妻子会失去丈夫,儿女会失去父亲,她们的亲人一去不复返,抛妻弃子,死在深山里,而她们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选择。B也许是停了两秒,洛斯皱着眉看他,A赶忙推了他一把。
他们坐在台下,等着,先是一片黑暗,进而前排的灯亮起,两人从那边走过来。群魔屏气凝神,看台上人吵架。
然后灯光亮起,厄瑞波斯把头转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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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创世-20
菲利克斯C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压倒了,他的手克制不住地发抖,他一把抓住前排的椅背,指甲陷进木屑里,热忱地盯着厄瑞波斯。
尽管厄瑞波斯被留下来,尽管他看起来生了病,状态很差,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说“去死”,那一定是真的说不了了,没办法了。
他们都站起来,但又没有继续动作。
厄瑞波斯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表情。
“我看你们,”厄瑞波斯平静地说,“都是下等种啊。”
没有人回应他,但有人试着动了动脚步,向前迈了一步,好像在试探水温的青蛙。
“为什么都戴面具?怕我记住你们的脸吗?”
菲利克斯A困惑地低声对另外两人说:“他有没有搞懂什么情况啊,他被我们包围了。”
B则回答他:“他可以去死啊,新的出来我们还有活路吗?”
C咬咬嘴唇,不屑地看着前面的人:“胆小鬼,怪不得一事无成。”
A还在和B分析目前的状况:“我看他现在还没有死,就是不会去死的,要死早死了,他不是会容许我们堂而皇之站在他面前的人。”
“确实,”B点头,“他应该不会死。”随即扫视了一眼前面的人,“但是没人敢先开头啊。”
A喃喃自语:“不是挡着脸了吗……”
尽管两人讲得头头是道,但仍旧没有往前走动一步,他们还是全场最后一排。
C不耐烦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全场安静如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又是在等什么,只是无缘无故的很安静而已。这氛围他一点都不喜欢。
C举起手臂,大声喊:“喂!厄瑞波斯,给我跪下!”
群魔倒抽一口冷气,集体转过身,盯着这个寒酸的年轻魔鬼,这只魔鬼戴了一张绿油油的兔子面具,两条手臂想游泳一样推开前面的人,朝前挤过来。一开始他还要费劲推,后面他们主动为他让出路来,让他走到了最前面。
厄瑞波斯撇着嘴,用看苍蝇的眼神看他:“你是个什么东西?”
“别装了,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吧。”菲利克斯C一针见血地说,又咄咄逼人,“不然现在就杀了我吧,反正你说句话就可以做到,不过说句话而已。”
厄瑞波斯俯视着他,没有说话。
菲利克斯C向前一步,挑衅地看他:“来啊。”
厄瑞波斯仍旧没有动作。
菲利克斯C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蠢蠢欲动的其他人,干咽了一下,他得想个办法让这些东西当坏人,然后他再做那个拯救厄瑞波斯于水火的人,逼厄瑞波斯跟他签个什么契约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的算盘打好了,就差这些人一窝蜂地冲上来了。
为什么他们还不动呢?
C又回头看了眼厄瑞波斯,看到了他淡然的表情,懂了。余威而已,压迫而已,高高在上的印象太深了而已,自尊过强而已。
有个最快最好的办法,超过任何拷打的办法。
菲利克斯C说:“把你裤子脱了。”
厄瑞波斯觉得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哈?”
“脱了。”
厄瑞波斯没有动,他有点没跟上。
他当然不懂了,C很明白,厄瑞波斯是不会懂的。
而C在活着的时候就懂了,老师为了羞辱讨厌的学生,让某个男生脱了裤子站在讲台前,说什么既然不喜欢穿校服长裤,非要穿短裤,干脆不要穿好了。那天是个下午,窗外有蝉在叫,隔壁班在念书,声音传到这边来,男生举着校服,掀起衣服,裤子褪在脚边,站在讲台前,有人在笑,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瞪他,有人在睡觉,还有人在起哄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女同学,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灵魂离体,超脱掉了。很难说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在这个下午之前,他和老师之间一定积攒了很多了愤恨,他在学习上出类拔萃,品行体美毫无缺陷,和这位老师之间也无甚私交,大概是忤逆过他一次,或者曾让他出过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