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22)
费尔南多把他扶正:“慢慢讲,怎么了?”
服务生压低了声音,凑近费尔南多:“卫……卫生间……死人……死人了……”
费尔南多一听,皱紧眉头,大步流星地朝卫生间走去。他拉开双开门,朝里走了两步,一眼就看见倒在洗手台地上的尸体,血流了满地,头几乎断掉。
就是见多识广,生死场里走几遭的费尔南多,在辨出尸体的身份时,也顿时大惊失色,倒抽一口冷气,高大的身形竟踉跄了几步,撞在了门框上。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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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革命之子:巴伦·斯图尔特
第12章 猎巫-1
凌晨两点的狭窄街道里,人烟稀少,路灯倒是还亮,照出艾森和安德烈一前一后两个影子。艾森有些亢奋,想到大闹一场就迫不及待,安德烈叼着一支烟,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他有点困了,这个年龄确实不太适合通宵。
艾森突然停下来,转身看他:“好了,快脱衣服吧。”
“什么?”安德烈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地图啊?”
艾森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给他留出点位置。
安德烈边解开衬衫扣子边抱怨,尽管由于他嘴里还有支烟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每次都要这样,如果是冬天怎么办……”
艾森伸手捏住安德烈嘴里的烟,烟灰扑簌地落在他手上,安德烈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也不再咬烟。
艾森便轻轻地把烟从他口中拿出,捏在手上:“没听清,你说什么?”
安德烈已经解开了扣子,两手一摊:“然后呢?”
艾森随手把烟塞回安德烈嘴里,又弯弯腰凑近他的脖子:“然后来找女巫。”
“从我身上?”
“从你身上。”艾森说这话的时候抬起头看他,烟雾横亘在两人中间,拉开暧昧的距离。
艾森站直身,仔细看了眼安德烈的身体,没在正面找到,就用手指了指:“你转个圈。”
安德烈在原地停了几秒,脑海里反复回播着银行账户增加的数字,慢慢地转过身,把衣服脱下,卡在手臂。他转头问艾森:“这样行吗?”
艾森在他背上找,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艾森手冰冷,凉了安德烈一下,他朝前移了移,艾森按他的手加了些力气,稳稳地捏住他的肩。
安德烈发觉这小子手劲够大,成长中的年轻人真是来势汹汹,但艾森的手实在很凉,他转头看聚精会神的艾森:“喂,凉啊……”
艾森一听抬起头,才注意到。
“哦,抱歉。”他把两只手搓了下,然后吹了吹,才重新放到他肩膀。
安德烈什么也看不到,就知道有个男人在他背后按着他的肩,盯着他的背,一般而言在他的认知里,这种动作,都不是在做什么正事。
“你在找什么?”
艾森盯着他背上若隐若现的红色脉络,偶尔闪光的金蓝色光点:“女巫。”
“怎么,还能在上面寻人?”
“不是,只能找地点。”艾森突然伸出手指沿着某条不甚清晰的线一点点跟着画,安德烈颤了一下,艾森没注意到,继续说,“有个地方是她们之前跟我做生意的地点。”
“你和女巫做什么生意?”
“买卖红泥。”艾森看他,“直到我们合作破裂之前,我们都是很好的生意搭档。”
安德烈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所以我身上的是你现在能找到的唯一红泥?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办呢,小艾森?”
艾森的手正好移到他的腰腹,一把捏住他的腰侧,安德烈猛地一惊,伸手扶住了墙,听见后面艾森语气平平地学他说:“既然我是你脱离债务泥潭的唯一方法,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办呢,小妈?”
安德烈听见这一声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决定还是不去激年轻人,现在年轻人吃得好,发育都早,摸逆他们的毛他们就要发疯。
艾森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点着安德烈背上的一个位置,看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拎起安德烈的手臂处的衣服,非常绅士地给他穿上,动作之体贴让安德烈想起了饭店里的服务生。
“好了,先生,我们走吧。”
他们还没动,就听见巷口传了一阵响声,有谁踢翻了地上的罐子,那人一边退一边捂眼睛:“没事啊没事,你们继续……”
艾森转头跟安德烈说:“他这么倒着走,还得再撞一次。”
安德烈摇头:“不会,他都走了一遍了。”
说话间,那人咚地一声又撞了一次垃圾桶,手脚轻快地翻身起来,赶紧离开,没有回头。
艾森耸耸肩:“我说什么来着。”
“不公平吧,你不是能看见将要发生的事吗?”
艾森得意洋洋地笑起来:“那你还跟我说不会啊。”
***
十分钟后,当安德烈站在一百五十六层大厦的楼顶边缘向下看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问站在他身边伸展手臂,一副拥抱天空又要拥抱大地样子的艾森:“你确乎、确定,是神吗?”
艾森大咧咧点头:“嗯嗯,跳吧。”
“……”
艾森说着就要拉他挑,安德烈巧妙地闪了一下没让他拉到,扭身走下台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解释一遍,怎么我们跳下去就能实现时空穿越呢?”
艾森站在大厦边缘,风把他的头发吹起,他那和背后广袤暗沉天空相比过分单薄的人类身躯在风中有轻微的摇晃,看得人胆战心惊。
“哪里不明白?”
“你下来再说。”
于是艾森跳下来,站到安德烈身边,耐心地开始解释:
“首先,我们不是进行时空穿越。‘时空穿越’指的是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向前或向后移动。我们要进行的,是‘时间线之间的穿越’。”
“哦,平行宇宙?”
“……你这么想也可以。那么就有必要对‘时间线’做一个简单的描述。假如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时间线,因为能量的震颤而在此时此刻衍生出了一条分叉,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该分叉没有消失,那么就诞生了两条时间线。每条时间线随着自身的发展,会发生不同的演变。好比从一点引出两条直线,直线不会再相交——当然这个比喻有些理想化,时间不是一维线性,自然会有一定的震颤、波动甚至一定程度的回环,但拉长来看,抽象地讲可以称之为‘时间线’,因为它终归是要向前的。”
“有多少条时间线?”
“数不胜数,从时间存在开始,时间线的诞生和湮灭都每时每刻在发生。”艾森停了一下,“所以我在时间线中穿梭,就需要给时间线编号便于管理。”
“所以别的时空也有我们?平行宇宙的我们,此时此刻的我们。”
“不能这么讲。一方面由于分叉时间线的演化速度和原线会有较大的区别,可能在分叉的第二秒,我们这里过了两秒,那边已经过去二十年也说不定。所以这种演化速度的不确定性,导致很难有完全相同的两条时间线。但确确实实,我们存在于很多时间线,但‘我们’之间的差别很大,有的可能已经死了,有的可能性别不同,有的也可能从来没有存在过。
另一方面,概念上讲,时间是凌驾一切的。时间>宇宙>星系>生命,不同的时间线衍生之后,很多情况下人类根本就不会诞生,当然星系也不是时间线的必要演化,有的时间线就只是空荡荡地存在着,有的时间线演化出了一种壳,其中诞生了高等智慧生物,根本不存在星系。我们和其他时间线的共同点,除了时间凌驾于我们之上,就是我们都存在于时间下的‘宇宙’中,而这也就意味着,”艾森有点兴奋地看他,“物理,是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