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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者(106)

作者:鄙人上官铁蛋 时间:2024-12-23 09:05 标签:惊悚 虐恋 玄幻 民国 民俗

  “这位……小姐?你可是这降星观中人?”段沅这才顿下,她更是发窘地垂眼一望自己这一身王夫人所赠的淡青厚绸银丝袄氅衣裤,确实不像是个修行人的打扮,于是抿嘴垂头,从自己的布挎之中好一通翻找,最后掏出了一块小木雕字的腰牌
  “我是降星观中高功段元寿弟子段沅,不知你所要找的女弟子是哪个?”
  那少年这就又由发窘变出了一脸的目瞪口呆,眼珠子在段沅与她掌心间小牌之间来回了好些次,段沅又一抿嘴,声响变小道
  “我因自身无德被逐出了师门,但是若你要去寻另一个女弟子,我或许可以指个去向”
  那少年赶忙摇头,这就从自己身后的粗布包袱里掏出了一个皱痕两处的纸封,双手递到她面前
  “清远梅山等闲倾弟子魏元宝,受降星观葛观主托予师门,将此信交予降星观一位姓段的女弟子!我只是没曾想……那么轻易就遇到了人”
  段沅更是觉得竟然自己也如此轻易就得到了葛元白的消息,赶忙接过纸封颔首道谢,这就拆开,只见其中一共两物,一为一张与王玖镠吴巽相同年月印发的平足银票,而另一物,则又是一块七圣后人各自持有,那不化骨外棺木料所雕成的符牌……
  又是个不太平的早晨,十三行今日收了北平的洪宪帝亲写大旨,让船主为本国中人的泊船牌照皆上涨五角三分,船上货税以百“公衡”上涨二元八角,元月一日开始施行,惹来了不少小舱船主的破口大骂与打砸,军队与巡捕房这会儿已是满城跑车,乌烟瘴气
  “百公衡就涨了二元八角,摘星号可载货三百公衡,若是满载了……”
  那被寅时的夜雨冲刷得油亮的漆黑洋车前面,一立领洋帽的男子将大黑车盘上的手拿下一只,这就拈指去算,可不远处那辆被刁民截住,各种反对英法军警将码头闹事船工船主等拉去问询的“牲口车”吵骂不断,这就第三次分了心,彻底没法数清鸿禧商行一次靠岸广州所要交上的人货杂费
  “十三块半大洋,倘若不算上‘孝敬’衙门里那些个!”
  这掌着车舵的心头一颤,慌张地回身去瞧后坐这声响来源的肖苇,此时他正一手撑在软垫之上斜着身子,另一手则刚从盖在身上大半夜的那张蓝狐大氅里伸出,揉搓而上困倦不堪的眼皮
  “先生,实在对不住,今日城中能到华宁里的路都有押送闹事者的车过,吵着您了”肖苇却笑了,这就打着哈欠朝他摆手,车顶被维稳的警员敲了两下,
  车夫赶忙又扭动锁匙让这大黑寿木一样的东西轰鸣起来,车子贴着一群如同待宰牛羊一般的粗布袄袍而过,肖苇未偏去一眼,只是揉搓着左手上一处深绿如松的扳指
  “你今日还需去接一人”车夫应下,可一想起今日码头的情况需要这么个大黑玩意再挤进一趟,实在是辛苦受气,就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一声,但肖苇好似瞧出了他的苦衷,这就将两个银元从后塞进了他的裤袋,轻拍两下他肩头以示不用道谢
  “并非去着码头,而是今日夜里,是去海珠那法兰西人的私埠接上古先生”
  这车夫肩头一耸,却也满脸是笑地应了下来,心里更是阴郁得连这裤袋里这两块大洋都不能提兴
  回想起上次将古应龙送去博罗县渡口时的一路,这杆老烟枪一路咳嗽的气味很是难为不说,还因为其当时斗坛负伤不能着风淋雨的不让敞。渡口一到,他甚至没来得及将洋车熄火稳下便开门呕吐一地,古应龙当即也就脸色不佳,嘴里咒骂地回身瞥了他好几眼,这么一比较,他倒宁愿再去挤一回十三行了!
  华宁里虽是栋栋私宅的带院小楼,可离着都城隍太近,也难免有着些奉香拜神的市井之人在门前走过,有年纪的自然晓得自己低贱需要轻声快步,但遇上些无人管教,走街串巷疯玩个没得轻重的小儿,这就时常会惹得华宁里阔人们的家奴谩骂驱赶
  肖苇的这辆四方斗底的洋车刚停稳,便遭了三个衣裳补丁二三,鞋不合脚的无礼小儿各种好奇乱摸,甚至还有一个在他下车之时一把摸上了那蓝狐大氅的衣角,纵使车夫呵斥得言语难听,这三个神头鬼脸的孩子也毫无惧怕地朝二人吐舌翻眼,龇牙咧嘴地就跑开去
  “二毛爷,二毛爷,只认洋人不认爹!”
  肖苇身披大氅怀抱一白瓷坛子刚动了身子,便听到这三个猖狂无礼的小东西又回身朝他念起这句,车夫彻底恼火,这就要挽起袖口要去教训一番,这句顺口的俗语并非岭南特有,而是起源于北平那些个“老顽固”口中,用于嘲讽剪辫着洋装,学习新学礼教或是与异族洋人做起买卖的新派之人。
  可而今随着咸丰之后的世风一日一新,则也仅有一些粗俗小民还如此“墨守成规”地打趣,可这被骂了的却好似依旧满脸平静,甚至那车夫的一臂还被肖苇抓上,冲他摇头


第86章 华宁里
  车夫心想东家都叫作罢,自己又何苦多费力气!这就要喊来家中下人搬运行李,可肖苇也没让他进门,还把手里的坛子塞到车夫怀中,自己则往不算宽敞的巷子中立直脊背
  他眼中的寒光锁到了三个穷酸小儿的身上,这就口中念念,手里起印,一声敕令脚下跺出三声,又将看得一头雾水的那人怀中瓷坛小心抱回,自己先行去拉响了那铜色锃亮的镂花栅栏门旁悬着的叩门铃铛
  在三五家仆的簇拥之下入屋的肖苇,在那鹅绒软椅上仅仅修整了一杯茶的功夫,这就摆手招来那深棕马甲枯叶褂袍的高瘦老者
  “大先生可有问起过我了?”老者面露为难地点了点头,这就亲手接过小婢刚刚送来的一碗山药百合甜粥奉上
  “卧房壁炉已是暖了的,您还是先睡上些时候再去见大先生罢”肖苇笑着将那温热恰好的粥碗接过,三两口不算文雅地吃尽后又抱起了那眼手总不离的白瓷坛子
  老者自然知晓他的意思,这就没有再劝,转身吩咐起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婢去为主人准备洗漱更衣,肖苇这会儿被暖和得更加困倦,可眼睛往着这宽敞富丽处一扇西南角落的小门一瞥,便晓得自己不能动作太慢,这就快步上了软毯华美的阶梯往着二楼去了
  司丹康的发油、双妹唛的体香粉与丹琪的唇膏,双髻扎着粉蓝头带的小婢正仔细地将其摆放整齐在更衣小间的妆奁桌面,她被这一件件阔人们日常扮靓体面的香气熏得心里发痒
  记得曾经在河源老家的村子里,那个被黄地主娶做四姨太的远房表姐来走亲戚,就曾经拿着这只唇膏在自己家里八口人面前好一通的显摆,她是大方地让自己与几个姊妹闻了闻了闻那股甜腻的香气,这来到广州做下人虽说每月也有剩余,可终究要顾及弟妹不敢多用,好在主人是个讲究体面的,她总会在打点之时偷着拧开唇膏的盖子,哪怕只是多闻一口也是心情愉悦
  “你钟意哩个?”肖苇的声音不知怎的会贴耳而来,妆奁的镜上映出一惊恐至极与蒸腾着热气的两张面孔
  这小婢手上发颤地试图将唇膏盖子套回,可是却不慎手中一松,这就将两处都摔落到地,她几乎两眼一黑,那句结巴的抱歉还未说完,颤得猛烈的身躯这就被温热潮湿的臂膀拥进怀中
  “不紧要,我只是问你是不是钟意?”小婢更加惶恐,赶忙摇头,肖苇则将下巴抵上她的肩头,望着镜中这张稚嫩慌张的脸很是满意,这就一微微一偏,朝着这少女的面颊浅吻一个
  “先……先生,我……我……”她眼前一糊,随后两行温热淌上了泛出桃粉的腮上
  肖苇先是一愣,随后更是兴奋地又是凑近,用自己的舌尖将怀中之人一侧的泪痕从下舔上,从未于男人有过亲密的少女怎见过如此,这就脚下不稳起来,肖苇索性臂上发力,这就坐上了妆奁之前的小椅,将她置于自己腿上
  “我从未听你们德福叔来报过哪个被这房子夜里的动静吓到过哭,眼下可是正午还有三刻钟的天光大亮,你这会儿哭了,是因为我很吓人?”
  肖苇发笑问道,见少女也就只是垂头发抖,索性拿起桌上的一个精致小罐塞到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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