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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倒计时(36)

作者:木兮娘 时间:2022-09-30 11:21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古代幻想

  霍惊堂备受圣上信任,哪会怕猜忌?
  怕是顾虑他被嘲笑,才取消观礼。
  赵白鱼不怕被嘲笑,只是遗憾没法收红包。
  “走。”
  霍惊堂手掌向上,赵白鱼把手伸过去,立刻被紧紧握住,手牵手进正厅。
  身后的副官拿着红绸缎子欲言又止,司仪嬷嬷忍下呵斥新人守礼的冲动,心想算了算了,连陛下也奈何不了小郡王。
  “吉时已到,新人入堂——”司仪嬷嬷高声念道:“一拜天地!”
  赵白鱼在此之前始终抱着没人拿这桩婚事当真的想法,虽然有被霍惊堂送聘礼的手笔震撼,心思有了点改变,仍没认真対待。
  不想从迎亲到拜天地,竟一个流程也未错漏,不像玩闹,倒显得尤为看重他、看重这桩男人和男人成亲的婚事。
  “再拜高堂!”
  赵白鱼满怀敬畏地叩拜霍惊堂生母的灵位,起身时,被崔二舅扶起。
  崔二舅似乎対他很满意,目光饱含赞赏:“好孩子,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在腰带里拿出一个玉麒麟塞到赵白鱼手里说:“我们崔家小辈每个人都有一个玉麒麟,以后外出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拿它去找镇国公府的旧部。”
  霍惊堂:“……”
  霍惊堂:“二舅,你外甥的拜堂礼还没完。”
  赵白鱼:“……”
  崔二舅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打哈哈:“继续,你们继续!”
  “夫妻対拜!”
  没有宾客满座,但司仪嬷嬷代表宫里元狩帝的看重。没有父亲,但有母亲的灵位,还有舅舅亲自到场观礼。
  该给予的敬重都给到位,甚至超出赵白鱼的预期。
  霍惊堂是当真了,还是做给元狩帝看的?抑或是单纯觉得愧対他,想给他体面和尊重?
  赵白鱼愣怔原地,被司仪嬷嬷提醒:“赵五郎,该夫妻対拜了!”
  赵白鱼下意识看向霍惊堂,対上他沉静从容的琉璃黄眼瞳,胡乱的心思顿时镇定些许。
  他対旧式的成亲礼并不陌生,以前是旁观者,不能亲身体会拜了天地、高堂的心情,対其中昭告天地鬼神从此后结为一世夫妻的寓意不置可否,而当他成为新人之一,亲自走完所有流程,才知道伴随成亲流程的走完,心会不受控地悄然发生着变化。
  跪地叩头,赵白鱼轻触冰凉的地面。
  一跪一叩首意味着霍惊堂是孑然天地间,唯一能与他同生同行、同棺同穴之人。
  “送入洞房——”
  祝声落地,新人进洞房。
  洞房门槛放着马鞍,门口贴喜联,窗户贴双喜字,屋内点通宵不灭的长命灯,正対门口的墙面悬挂一副弓箭,下方则是八仙桌、两张太师椅,桌上点大红蜡烛,摆放瓜果红枣等物。左侧深入便是床榻的位置,右侧靠窗的位置摆放一张矮床,旁边则是两张太师椅,布局相対来说较为简单。
  赵白鱼跨过马鞍,由全福人领向床榻,将他和霍惊堂的衣角压在一块儿,说些吉祥话,一套流程走完才带人退出,走前熄灭其他灯,只留前端两盏长命灯。
  院外有家仆士兵把守,院内有丫鬟守夜,没人敢来闹洞房,主院静得能听到虫鸣声。
  赵白鱼瞪着手背,这才真正开始紧张,心跳如擂鼓,心脏仿佛跳到嗓子眼,慌得肾痉挛,拼命回想洞房的步骤。
  脱衣服,面対面,肉贴肉地睡觉,这叫鱼水之欢。
  具体呢?过程呢?
  赵白鱼前世好歹上过生理课,知道男人和女人怎么做,但是男人和男人呢?他不知道,霍惊堂知道吗?
  被压住的衣角动了下,赵白鱼猛吓一跳,下意识侧头看去,正好撞进霍惊堂的视线里,顿时浑身僵硬,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动。
  半晌听到霍惊堂慵懒的声音:“没看过秘戏图?”
  赵白鱼头皮发麻,缩起肩膀回答:“没。”
  很快就感觉肩膀被一只手握住,稍用力地按压,缩起的肩膀被压回去,赵白鱼的腰杆不自觉挺直,那手顺势下滑,拍一拍他的背,捏一捏他的脖子,还听到霍惊堂语气戏谑地说:“放松,我又不会吃了你……颈椎挺硬朗。”
  赵白鱼:“平时忙公务,没太在意。”
  他尽量让话题正常,赶跑一丝一毫的暧昧。
  霍惊堂哼笑了声,赵白鱼头皮又麻了,后背脊椎那一块儿都莫名其妙的酥软了。忽地衣袂翻飞,扬起清风,鼻间嗅闻到一股很淡的檀香味,混杂着不易察觉的中药味,赵白鱼一回神,抬眼就看见递到眼前的半片葫芦瓢,里头是三分之一的合卺酒。
  葫芦瓢的把柄处有一根红绳,连在另一个葫芦瓢的柄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腕骨处垂落一截柔软的巾帕。
  “又发呆?”
  赵白鱼回神,下意识看向霍惊堂:“要喝酒吗?”
  “合卺酒。”霍惊堂唇边挂着懒散的笑,琉璃色的眼珠里倒映着赵白鱼,举起葫芦瓢示意赵白鱼:“同饮一卺,共结连理。”
  说完饮尽瓢中酒,赵白鱼连忙跟着喝完,就听霍惊堂说:“从今往后,你我夫妻同体,患难与共。”
  赵白鱼点头,可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霍惊堂沉吟片刻说:“患难与共不好,说得好像以后要吃苦。换成夫妻同体,有福同享。”
  赵白鱼还是觉得很怪,皱眉挺认真地提议:“是不是应该换成夫夫同体?”
  霍惊堂收回葫芦瓢往后一扔,稳稳当当地给扔回原位,闻言坐回床榻,背靠床柱说道:“小郎这么快就适应做人小夫君的身份,我很高兴。”
  赵白鱼脸很热,分不清是被逗弄还是酒意上头,胆气到底放开了点,横了眼霍惊堂:“您怎么说话像流氓?”
  他一身崭新的绛纱袍端正地坐在新人喜床边沿,双手还乖乖地放在两股上,嘴唇涂了胭脂,烛光下衬得唇红齿白,眼睛带着微恼地横过来,嘴巴张张合合地抱怨,像埋怨夫婿贪酒冷落了他的新嫁娘。
  霍惊堂眸色转为深褐色,深深凝望着赵白鱼,忽尔摘下赵白鱼头顶的玉簪,取下玉冠,柔顺乌黑的长发垂落至腰际,几缕发丝在耳边、脸颊边勾勒,平时总垂下来以示谦卑的眼睛因震惊而完全睁开,有点圆幼,还有点无辜,半点看不出作为京都府少尹管惯了刑讼狱事的雷厉风行。
  “醉了?”
  赵白鱼抿着唇:“没有。”他喝酒容易上脸但千杯不醉,此刻意识清醒,但也不太清醒,他知道不是酒的原因。
  “您当真的吗?”
  “什么?”霍惊堂把玩着赵白鱼肩膀处的一缕乌发。
  “您真心娶我,真想和我结为一世爱侣,而不是被圣旨胁迫,等个一两年就寻理由和离?”
  “我霍惊堂再混不吝,再死忠,也不可能拿婚事开玩笑。”霍惊堂垂眼,眼里没不正经的戏谑嬉笑,只有一片真心实意。“赵白鱼,霍惊堂在文德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来陛下亲赐的司仪嬷嬷,今天和你游过御街、走过京都,和你拜过天地、拜过生母灵位,昭告天地鬼神,不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把玩乌发的手转而捏住赵白鱼的下巴,指腹厚茧摸得赵白鱼下颔又刺又麻。
  “天底下还没人值得本王亲自给他们演戏逗乐。”霍惊堂俯身过来,直勾勾盯着赵白鱼:“我理解你的顾虑,碍于圣旨不敢反抗,只能接受嫁给我的安排,但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告诉我,要不要接受我当你的丈夫?如果拒绝,我今晚睡卧榻,以后睡书房,过一两年就送你一纸和离书,放你自由。”
  赵白鱼面无表情,只能从他颤抖的睫毛看出内心的不平静。
  “相反,如果你选择我做你的丈夫,我也会视你为我的小夫君,给予你尊重、欢喜和夫妻间的情爱。我首先是你的丈夫,在‘我是你丈夫’的前提下,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的知己,在我身上任意索取。”
  “我不能承诺你生死,但是可以承诺你,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先于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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