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167)
龚昶忽然笑了:“我知道你好。”
“可我要劝阗悯什么呢?…………”
·
岫昭自打阗悯走了,一天之内与王宇“切磋”三回,每次把王宇累到不能动,便又放人休息一个时辰。王宇心中直觉着岫昭是个恶鬼转世的,怎么一开始把他当做了娇弱的美人。这美人他着实无法消受:岫昭虽然也流汗,不过显然没有像他一样脱力。两人切磋武艺倒真是动真格的,岫昭像是要发泄情绪般的冲他一顿好揍。下手虽说不算重,也把王宇打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似的。
更可怕的是完事了岫昭会叫上府里的丫鬟大夫,给王宇来个全套的松骨和药浴,以便第二日再战。王宇从没有这么想过阗悯,想着阗悯什么时候回来解救他,带他离开。他原本是想着打不过阗悯是体型和天赋的问题,可打不过岫昭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岫昭的窄腰比军营中那些五大三粗的水桶腰还坚挺,让王宇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他可能那方面也不如岫昭。要是真有那么一日被岫昭绑去床上,后庭开花也不是闹着玩的。
王宇越想越怕,让阗悯是他心甘情愿,可面对岫昭,就是不能接受的问题了。他正欢喜着天色已暗,岫昭大约不会再找他,忽然背后一个温热物靠近,一双玉骨般的手穿过他的脖颈,掌住了他的脸。
“王将军休息好了吗?”
王宇正襟危坐,岫昭正站在他背后。
“不——没好!王爷你做点别的,别这么折腾我了!”
都立秋了……天天43度……我要崩溃了
第191章
岫昭脸上无趣得紧,想着王宇要是去了将军府常住,总惦记他的阗悯怎么办。他对此无计可施,想着明的不能来,就来暗的。一息间那张白净的脸上神色变幻,他竟有弄死王宇的冲动。岫昭动了动手指尖,按在王宇颈上的穴位上,想了想又放开了他。
“将军可是肚子饿了?陪本王吃点东西吧。”岫昭手落下,拉起王宇的手腕,状似亲昵:“想吃什么尽管说,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
王宇累得连欣赏他的美色都不想了。不管岫昭怎么哄骗,作用实在有限,王宇不买账,就想像猪一样躺了,岫昭只得陪他坐一会儿。
“看不出王爷是个练家子。”王宇道。这事正泫同意的,是不是正泫也知道?
“王将军说笑了,本王有四年没活动了,退步了许多,当不得那几个字。”岫昭笑笑,他未和阗悯打过,不知道阗悯比王宇如何,遂又问道:“王将军和我那义弟切磋过么?”
王宇道:“阗兄?切磋倒是没有,不过出征路上倒是见过他拉弓,不是他对手。”
岫昭想起阗悯救他的那把银弓来:“可是煜琉弓?”
“王爷倒似什么都知道。”王宇由衷道:“当时有位大力士挑战他,阗兄顾念他比试过体力,只拉了几箭试他。他拉那重弓尚有余裕,能百步穿杨,我实在不及他。”
“他在四年前也拉过,一出手便穿了人的脑袋。你能想他那时候还瘦得不如一袋米重么?”岫昭说起往事满脸宠溺,微微带笑的脸庞十分柔和。王宇一时被他这无害的脸震到,心道阗悯竟把这王爷给征服了?猜测不如亲口确认,王宇即道:“王爷这么说,倒好像抱过他一样?”
岫昭听着不置可否,兀自道:“王将军说他喜欢军营里的谁,本王就告诉将军他从前的事,怎样?”
原来岫昭还记着这事。王宇暗道他要是知道是舒桐,注意力是不是会从自己身上挪开,去为难舒桐也不一定。正觉着这是一条妙计,也不愿藏着了:“他喜欢舒将军。”
岫昭静静瞧了王宇许久。王宇不知自己说错什么,试探道:“王爷不信?”
“你说的是舒桐?”
“正是。”王宇道:“他俩从小青梅竹马,就…………纵然阗兄天纵之才,还是逃不出这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岫昭想着事,攥着王宇的手腕捏了起来。王宇被他摸得心颤,数次想抽回手都不能如意,火上浇油似的道:“这话是阗兄亲口所说,他俩吃睡在一处,我见了也是插不了半句话。”
岫昭忽地冷哼一声,笑得有些奇怪:“王将军可是没事消遣起本王来了?”他自是认为王宇撒谎骗他,这慌也编得太假。
“这,我哪敢。”王宇手腕麻了,另一只手覆到岫昭手上,想把他铁钳似的手松一松,“王爷……别伤了手。”
“将军再陪本王练半个时辰吧。”
·
第二日王宇病了似的,一上午没能从床上爬起来。直到下午听说阗悯把大军安置好了,晚上要和众将军进宫,这才起了。岫昭一早叫了大夫给他诊过,回话只是有点劳累,脉象是好得很的。岫昭知他是装病躲自己,也没再为难他。
晚间王宇进宫,岫昭没去,像是要躲着阗悯。正泫设宴犒赏三军,该到的大臣全到了,唯独缺了个岫昭。正泫问起,王宇便代说岫昭身体抱恙,兴许是昨天操劳过头,要休息几日。阗悯席间听了这一席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自然不信岫昭这个高手会闪了腰。从王宇的步伐都变慢看来,显然是抱恙的不是岫昭。身为庆功宴的主角,阗悯心思恍惚,勉强应付到最后,却喝得头晕脑胀。
席罢从宫里出来,舒桐一路扶着阗悯,没料着王宇也在墙角吐得七荤八素。舒桐着实没办法分心照顾两人,只得找人去王府借辆马车,打算把二人拉回将军府去。
龚昶听得消息,并未多说什么便替他安排了。她想了想又亲自跑了一趟,在浴池里找着了岫昭。岫昭发髻未拆,整个后背裸露在水面上,靠在浴池边打盹。
“小王爷出宫了。”
岫昭浅浅“嗯”了一声,似乎并没睡着。
“舒桐差人来借马车,醉倒的应该还有王将军。”
岫昭没说话,伸手浇起了水。
“我先下去了。”龚昶低了低头,刚刚转身,岫昭便叫住她:“等等。”
“王爷有什么吩咐?”
“阗悯醉了?”岫昭忽然从水中起身,嘴角若有若无地一抬:“我去看看。”
龚昶皱了皱眉,岫昭心中明明在乎得很,又怎么不去赴宴?她正打算替岫昭穿衣,岫昭摆手道:“去叫铃音过来吧。”
龚昶愣道:“王爷嫌我做不好?”
岫昭道:“你都是要出嫁的姑娘了,再让你做这些,你未来夫君岂不是不舒服的很?”
“我,我什么时候要嫁了?”龚昶脸上发烫,倒不是因为见着岫昭裸着,她对舒桐有这般明显?
“快去。”岫昭赶人出去,想着他与阗悯要是有这般简单的关系那该有多好。龚昶还是个小丫头,并不了解普通男人会怎么想。他若是个七八十的老头子,舒桐自然不会计较,可他正值青春年华,纵然与龚昶只是兄妹关系,也是不合适的。
想起龚昶以后要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岫昭的老父亲毛病又发作起来,决意让阗悯多叮嘱,不能让龚昶受了委屈。这个从小跟他长大的毛孩子,除了男女之事不怎么通,别的样样都做的好。不过或许是她吃了太多的苦,老天让她第一个就遇到了对的人。
他独自叹了叹,有时候经历多反而不是好事。就像阗悯可以介意他的过往一辈子,拿男宠说事他也无从反驳。可他能怎么办呢,要是重新选择一遍,他可能还没遇到阗悯就死了。
铃音进屋伺候岫昭穿衣,见着自家主子神游天外,笑问道:“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王爷怎么赶起人来了?”
“丫头要嫁人了。”岫昭闷闷不乐,抬起手让她束腰:“怎么拿了这套衣服过来?”
铃音道:“王爷好久没穿过这件了,我想着王爷以前是喜欢的。”
岫昭心道阗悯要看见和他穿一样的不知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口是心非,更看轻他。他摆了摆袖,露出一副无赖的模样问铃音:“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