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快穿](71)
“看看,看看,这些都是近几日呈上来的状纸,皆是控诉科考舞弊一事。”元帝将一堆纸摔在桌子上:“关鸿义何在?让他滚来见朕!”
关鸿义是礼部尚书,也是此次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刘公公连忙道:“奴才这就去请。”
“父皇息怒。”元缙道:“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过是赵迁醉酒后一句狂妄之言,哪能当得了真?”
“一句狂妄之言?”元帝怒声道:“他倒是痛快了,朕如何堵这天下悠悠众口!”
“父皇。”元星阑接过话:“那赵迁已入狱,自有刑部的人照顾他,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元缙立即道:“依儿臣看,舞弊之事纯属无稽之谈,就应该把那些闹事之人通通抓起来,以儆效尤。”
“儿臣不赞同。”元星阑瞥了他一眼:“如今文人才子群情激奋,民间对此事反应颇大,若是强行镇压,只怕会失民心。”
“他们是被奸人误导,若是能让赵迁写一份供状澄清此事,定能肃清这不正之风。”
“关大人一向跟皇兄走得近,皇兄如此激动,莫不是此事也与皇兄有关?”
“你休要胡乱攀扯!”太子被说中心事,音量陡然拔高,“不过一句醉酒之言,何至闹得如此之大,也不知是不是有奸吝小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妄图动我朝纲!”
“是不是攀扯一查便知。”元星阑面向元帝,拱手道:“儿臣愿意亲自调查此事,既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又能还关大人一个清白。”
元缙紧随其后:“父皇,儿臣应对这样的事更有经验,此事交给儿臣更为稳妥。”
“皇兄现在更应该避嫌才是。”元星阑目含讽刺,“不然到时候平白惹得一身腥。”
“本宫行得端坐得直,与关大人也不过点头之交,何来避嫌一说?倒是你,对此事如此积极,才更让人怀疑!”
元辙从始至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眼神戏谑地看着这场闹剧。
“够了,都给朕闭嘴!”元帝被他们吵的火气直冒:“关鸿义人呢!”
“微臣参见陛下!”关鸿义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跪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帝将状纸砸到他身上,“说!究竟是不是你搞得鬼!”
“微臣冤枉啊!”关鸿义以头抢地,“为此次科考,微臣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绝不敢做此等腌臜之事啊陛下!”
元星阑语气凉凉的说:“关鸿义,欺君可是大罪。”
关鸿义身体一抖,但还是坚持道:“五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好啊,本殿下正有此意。”
“本宫也一样——”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元帝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将目光转向另一边:“六皇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第52章
元辙往前走了两步, “儿臣以为,此乃动摇国本之事,必须要彻查清楚, 若真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 也能还关大人一个清白,毕竟民间现在对关大人可是......”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关鸿义。
关鸿义颤颤巍巍的磕了个头, 大声道:“还请陛下还老臣一个清白!”
“好!”元帝大手一挥,站起身:“既如此,那此事便交给六皇子去办,朕会让刑部的人协助你。”
太子和五皇子一听, 急了,异口同声道:“父皇!”
“喊什么!”元帝现在看他们都来气, 狠狠拍了下桌子, “你们两, 谁都不准插手此事!元辙!”
“儿臣在。”
“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元辙微微弯腰:“儿臣领旨。”
“六弟!”
出了龙和殿, 元星阑快走两步追上元辙,故作亲密地与他并排而走, “六弟可一定要彻查到底, 勿要让某些奸吝乱我朝纲,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跟你五哥说。”
元辙停下脚步, “皇弟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五哥。”
“六弟你说。”
“五哥前几日可是去过敬远寺?”
元星阑有些诧异, “没错, 母妃生辰快到了, 我去求了一个平安符,此事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五哥的马车出城而去,看方向是敬远寺,所以随口问一下。”
“原来是这样。”元星阑点了点头, 似是想起什么,道:“我还顺便去看了一眼阿宴,他过得很好,只是寺中毕竟不比宫里,到底是清苦了些,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自己叠衣服,看熟练程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还住在宫里,这些琐事哪里会让他来做。”
说着说着元星阑叹了口气:“阿宴他啊,就是太小心谨慎,父皇这么喜欢他,他就算留在京城,父皇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如今京中的世家小姐们皆说相府公子沈施熠冠绝天下,但在我看来,阿宴才是世上最好看的,而且阿宴的才华、谋略皆为顶尖,沈施熠又怎能和他相比?”
听他描述与祝时宴相处的细节,元辙的手缓缓攥紧,神情有些恍惚。
这些年,他见祝时宴的次数屈指可数。
祝时宴深居简出,很少下山,非太后驾崩、陛下生辰这样的大事,他一般不会进宫。
六年前,太后驾崩之时,他来找过自己,提起了两人最初签协议时的五年之约。
他说,他没能在五年之内找到当年的隐情,所以特意来找他任由他处置。
祝时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淡然,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刀尖对着自己,把手对着他,对他说,要是他现在杀了他,他绝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元辙因祝时宴主动来找他的喜悦在那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但一定脸色煞白,表情很难看,不然他怎么会在祝时宴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犹豫的神情。
其他的细节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当时很生气,不仅气急败坏的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还口不择言的说自己还没利用完他又怎么会杀他,要先留他一命日后再杀。
而祝时宴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将匕首捡起来就走了。
那是八年来唯一一次两人面对面聊天,此后的每一次见面,他们都是在各种重大的场合远远地看一眼,甚至为了避嫌,连眼神交汇都很少有。
耳边元星阑还在说祝时宴的各种小事,元辙舍不得打断,近乎贪婪地听着那个只存在于他梦中的鲜活身影。
他甚至在心里想,若是他母妃尚在,他是不是也能借着为母妃祈福的由头去见他一面。
而不是想他想到日夜难眠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去找他。
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其实有些羡慕元星阑。
——从小就羡慕。
因为元星阑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找祝时宴见面聊天。
祝时宴把他当朋友,所以会纵容他与自己亲近,不会一直赶他走。
但是他不行。
他与那人的关系始于一纸合约,祝时宴把他当作合作对象,为他谋划一切,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但也因此将他框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不是朋友,更不是爱人。
元辙不是没有挣扎过,他无数次在心里警告自己,那人是他仇人的儿子,他不该、也不能对他产生爱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