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快穿](33)
席暃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会离开,连忙道:“我不会走的,我已经拒绝他们了。”
祝时宴摇了摇头:“不,你应该跟他们走。”
席暃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像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祝时宴仰头看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应该跟他们走。”
心中的不安成了现实,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意外和不适应瞬间被抛在了脑后,席暃神情慌乱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跟他们走?你不要我了吗?”
祝时宴攥紧他的手,双眸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小暃,你听我说。”
“你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也没有不要你。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厉害,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你的亲生父母能给你最好的资源和教育条件,你跟他们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席暃就算被保送B大,也不过是小镇做题家罢了,想要跨越阶级非常困难,但有了资本就不一样,他背靠豪门世家,凭他的能力和韧性,迟早会成为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回去,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席暃越听越慌,猛地站起身,“我可以等你考上B大后跟你一起回去!”
祝时宴没有动,语气异常的冷静:“你爸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必是一刻也不愿意跟你分开。你已被保送,没有高考压力,他们会留在这边直到高考完吗?万一我没有考上B大,去不了京城,你此时走跟我高考后走又有什么区别?我们终是要分开。”
席暃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又气又急,气祝时宴要将他推开,急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更恐慌自己真的会被丢下。
他情绪激动:“就算你没考上B大,我也不跟你分开,你考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祝时宴无奈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席暃最讨厌他这样看着自己,这代表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来看,他在对方心里永远都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
他喘着粗气移开视线,固执地说:“反正我不走。”
“小暃,别任性。”祝时宴轻叹了口气:“你就算现在不走,一个月后你也必然会离开,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行!”席暃猛地扭头看他,他的眼眶泛着红,声音也带着哽咽:“我喜欢你,我就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第28章
这次轮到祝时宴表情空白了, 他的脑子里像是有山崩海啸经过,一片混乱。
他说什么?喜欢?
他一直以为席暃对自己过于依赖是因为当初他陷入绝境时是他救他出来,所以他有了雏鸟心态, 却没想到他不知何时竟对自己生出了这种心思!
席暃冲动之下告了白, 此时也很慌张,但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只想让祝时宴改变主意,所以他虽然害羞到不行,却还是坚持看着祝时宴的眼睛,目光十足的认真:“祝时宴,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他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你呢, 你有没有喜欢我, 一点点就行。”
祝时宴沉默地看着他。
席暃怕他觉得自己不够有诚意, 着急补充道:“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以后赚的钱都给你, 我不会让你受一点苦,我, 我还会让你天天开心。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 对面传来三个字:“真恶心。”
害羞欢喜的表情瞬间停滞在脸上, 席暃的心被这一句话骤然绞碎, 然后狠狠下坠,遍体生寒。
他的耳朵轰鸣,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住了,冷的他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他不信祝时宴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脸上苍白到没有血色,手指也在控制不住地痉挛,他的嘴唇张了张,木木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祝时宴,我喜欢你。”
祝时宴不忍再看他的表情,闭上眼逼自己说出狠话。
“我说你真恶心。”
席暃安静了。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祝时宴不敢看他,也说不出更狠的话,指尖用力到嵌入掌心,心里更是难受的想哭。
他也不想的。
他把席暃当成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又怎么舍得伤害他?
但是没有办法,他要离开了。
席暃在收到B大录取通知书后,他悄悄溜进他的房间看了眼他的胸口——他不想这么猥琐,但实在不愿再被当成变态。
他看到席暃胸前的那个毛团子差不多已经全都露出来了,只有边缘处还有一点点灰,祝时宴后来还专门去查了一下,得知这个东西叫腓腓,是山海经上记载的一个神兽,传说能消除忧愁,带来快乐。
结合这几次变化,祝时宴基本可以肯定这个毛团子是一个类似于黑化度的东西,全黑=100%,全白=0%。那里原本应该是全黑的,然后他每走一个剧情线,这个毛团子就会稍微变白一点,到现在已经接近全白。
摆脱了人渣父母,没有了校园霸凌,又拿到了保送B大的录取通知书,成长过程中缺失的父爱母爱如今也唾手可得,等席暃回去,这个毛团子应该就会变成全白。
到那时,他也该离开了。
——这也是他放狠话逼走席暃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知道席暃很看重自己,也不舍得跟他分开,如果哪一天他突然消失了,席暃一定会很难过,他们相处的越久,感情越深他越难以接受。
更何况现在他还对自己生出了这种心思。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后来的某一天他突然消失让席暃痛不欲生,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席暃的亲生父母出现是一个契机,对他说的狠话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让席暃讨厌他、厌恶他,进而能忘了他。
京城繁华迷人眼,他又这么年轻,一个年少时的玩伴、一个对他说过恶心的朋友,迟早会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
祝时宴不愿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愿成为他往后人生痛苦的根源。
墙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在一片寂静中,席暃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
祝时宴懵了:“你说什么?”
席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面容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眼底还藏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我说,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你当没听见好不好?”
祝时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扭过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逼迫自己狠下心来。
“我真没想到,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对我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语气冷静,但细听之下,能听出他的声线在微微颤抖。
但席暃没有听出来,他的身形晃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主动与他拉开了距离。
“对不起,我不会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我们还当朋友好不好?”
祝时宴快撑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用力到下唇内侧的肉都被他咬破,血腥味蔓延口腔,疼痛唤醒了他一丝理智。
他转身,从卧室拿出一对陶瓷,举在半空。
席暃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瞳孔骤缩,“不要——”
陶瓷炸裂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祝时宴嘴唇颤抖:“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席暃走了。
他把话说的这么绝,但凡有一点自尊心,对方都不可能再留下。
祝时宴一个人在空白的房间待了很久,直至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这个房间,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他开了灯,弯下腰一片一片地捡地上的碎瓷片,手被划伤他也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捡完后,他拿出抽屉里的胶水,坐在沙发上将破碎的陶瓷小人又一片一片地粘起来,他粘的很认真,仿佛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件事对他来说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