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快穿](42)
他喃喃出声,似是连说话都困难:“没有,我没有想要报复你,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要报复你......”
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更没有想过要报复你。
——从来没有。
他的声音太小,祝时宴有些听不清,疑惑地嗯了一声,“你说什么?”
“我不是报复。”席暃神情焦躁,“我没有想过要报复你。”
“那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第一次告白被拒,所以即便六年过去也难以释怀,所以才故意做出这种事吧?
若真是这样,祝时宴才是真的要生气了。
席暃不说话了。
六年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小少爷很大可能并不是真的恶心讨厌他,但席暃不敢保证他现在告白会不会得到一样的回答。
——尤其是在他做出这种事之后。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回道:“对不起,是我一时犯浑了。”
祝时宴点头:“确实浑,该打。”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席暃在听完这话后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而且紧接着就要打第二个巴掌,祝时宴瞪大双眼,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席暃哑着嗓子道:“我犯了错,该打。”
祝时宴压住他的手:“那我也犯了错,我也该打。小暃,一直都是你在道歉,我还没有为我做过的事说过一句对不起。”
听到他这样说,席暃的心里很难过,他摇了摇头:“不,不是你的错,我都知道......”
“你先听我说。”祝时宴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对不起,当年我并不是真的恶心讨厌你,具体原因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当时对你说的每一句狠话都不是出自真心,陶瓷我也不是故意打碎的,我已经重新粘好了......虽然粘的有点丑。”
他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你当时突然对我告白我确实有被吓到,后来想想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你天天跟我待在一起,很少接触其他人,所以才对我起了那种心思。”
这些话已经在祝时宴的脑子中翻来覆去的想了六年,如今说出来,他似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心里畅快了许多。
他语气轻松地说:“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是直男,但我并不歧视同性恋,你要是现在还喜欢男生,我保证双手双脚支持。”
席暃紧了紧手,一句“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临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软着嗓子跟他说话的祝时宴他渴望了太久太久,他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陶瓷我已经看到了,一点都不丑。你也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
祝时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六年前是我对不起你。”
席暃红着眼睛固执地说:“不,你没有错。”
祝时宴:“......”
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他心情大好地站起身,开玩笑道:“不委屈了吧?哭得可怜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席暃的脸红了红,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羞耻,他小声辩驳:“我,我没有。”
他才没有哭的可怜巴巴的。
祝时宴笑道:“好,你没有。”
他不再逗他,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份炒饭?”
席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我想给你做。”
“我吃过了。”
席暃的表情顿时有些失落,“好吧,那我自己做。”
祝时宴瞥了他一眼,放下洗了一半的胡萝卜,“晚饭没吃什么,再吃一点好像也行。”
席暃双眼一亮,连忙道:“那我给你做一点。”
“好。”
祝时宴把位子让给他,笑意盈盈地说:“正好让我看看六年过去了,你的厨艺有没有长进。”
因为他这句话,席暃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碗五彩斑斓的炒饭,就差在上面雕朵花了。
祝时宴看到后乐不可支,“你是把我冰箱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吗?”
席暃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一脸希冀地说:“你尝尝。”
祝时宴尝了一口,然后毫不吝啬地夸道:“很好吃。”
席暃抿了抿唇,高兴的左右摇晃了一下。
祝时宴看着他乐,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你也吃。”
席暃点了下头:“好。”
祝时宴低头吃饭时,席暃的眼睛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他那边看,眼底盛满了柔情和爱意。
他的小少爷真的太容易心软了。
即使他做了这么混账的事情,他也从未真正生过气。
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他却轻而易举地救赎了他的罪过。
旁人在听了他的经历后总会叹息着摇头,说他不幸。
席暃却由衷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他在高二那年遇到了一个心软的神,把他缺失的亲情、友情、爱情一一填满,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从深渊里拉上来。
这世间万物,都不抵小少爷一人珍贵。
吃完饭后,席暃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留下来住一晚吗?”
祝时宴笑:“当然可以,我这里有客房。”
席暃目光一怔,从进入这个房子开始一直被他强行忽略的那些细节此时又控制不住地涌入脑海。
鞋架上明显跟其他鞋码数不同的一双鞋、橱柜里叠起来的两只碗、沙发上还未收起来的被子,似乎在处处告诉他,这个地方经常有人来住。
席暃的心里突然有些委屈,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躁。
他不敢说喜欢,但也无法想象祝时宴会跟别人在一起,只是想一想,他都受不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委屈,就算祝时宴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他也没有任何立场阻拦。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进了客房,里面果然有居住过的痕迹。
席暃还没来得及难过,祝时宴道:“这里只有小远睡过几次,你别嫌弃,床铺我给你换一下。”
席暃猛地抬起头:“小远?住在这里的是楚俊远?”
“对啊。”祝时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不记得他了吧?”
“记得,我记得。”
沉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席暃顿时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祝时宴不知道他突然在高兴个什么劲,但见他高兴他也不自觉地笑了:“很晚了,快洗了睡吧,晚安。”
席暃听到这句熟悉的晚安,鼻子一酸,心里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柔声回道:“晚安。”
有了第一晚就有第二晚,席暃一连在祝时宴这里住了一个星期,每天绞尽脑汁地找各种理由留下来,祝时宴也不拆穿他,由着他住。
他能由着,有的人可由不得。
慕景栎好不容易把人从小岛上弄回来,还没工作几天,人又跑了,留下他一个人焦头烂额地收拾烂摊子。
到第十天的时候,慕景栎实在受不了了,开始疯狂地给席暃打电话,席暃拉黑他他就换个号继续打,手机打不通了就给他发邮件、发短信,一副你再不回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办公室里的架势。
最后还是祝时宴看不下去了,道:“可能真的有急事,要不你先回去吧。”
席暃才不想走,他甚至再也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