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快穿](68)
祝时宴停下,扫了他一眼,“薛公子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薛成文攥紧拳,“你说的对,我无法置身事外,太子与五皇子均非明主,我虽然对六殿下不太了解,但我相信公子的眼光,决定择六殿下为主。”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跪在元辙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殿下,薛某虽无大才,但既己择主,必当全力辅佐您登位。”
“薛公子请起。”元辙将他扶起来,“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事情已定,祝时宴道:“天色不早了,祝某就不留薛公子用膳了,慢走。”
薛成文试探的问:“公子就不怕我反悔?”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薛公子一诺千金,答应的事自是不会反悔。”
薛成文拱了拱手:“薛某告辞。”
临踏出房门的时候他又想起什么,收回脚,“祝公子,外面的弓箭手可有收回?”
祝时宴轻笑:“公子自行出去便是,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薛成文谨慎地探头看了看,然后将信将疑地踏出房门。
外面空无一人,哪有什么万箭齐发的弓箭手。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一扭头:“你骗我?!”
祝时宴整理了一下毛毯,微微一笑:“祝某一介文弱书生,哪里养得起万箭齐发的弓箭手?刺杀朝廷命官乃是下死牢的大罪,祝某可不敢。”
“你——”
薛成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公子好手段,薛某领教。有公子如此谋臣,殿下不愁大业不成。薛某告辞!”
“薛公子慢走——”
薛成文的背影渐渐消失,祝时宴收回视线,“殿下对此人信几成?”
元辙略一思忖,“六成。”
“我信八成。”
“为何?”
“我查过此人过往,虽然是个一根筋,但极为重诺,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轻易换主。说起来......”祝时宴偏头看他:“殿下今日表现不错,从哪儿学的?”
“你给我的书里看到的。”
祝时宴点了下头,张口想让他回去,元辙预判了他的话,抢先道:“关于太子大婚,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祝时宴的嘴巴张了张,犹豫了一下,又合上了:“殿下请讲。”
“那场大火是不是元星阑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毁掉太子和丞相的联合。”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淑贵妃不会这么蠢,若真是她做的,太子肯定早就查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也没一个结果。”
元辙疑惑:“不是她还能是谁?”
“不知。但背后之人很是狡猾,一场大火不仅烧掉了太子与相府的联姻,还在陛下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你是说......即便不是淑贵妃做的,陛下也会怀疑是五皇子一党所为?”
“此事获利最大的人就是五皇子,不仅你这么想,全天下的人都会这么想,再加上淑贵妃不断在陛下耳边吹耳旁风,陛下心中当然会怀疑。”
元辙还是不解:“既然陛下怀疑淑贵妃,他为什么还要听她的话废掉这桩婚事?”
“他只是在顺势瓦解太子的势力而已。如今朝中,六部有四部都是太子的人,再加上一个丞相,朝堂上岂不是变成了太子的一言堂。就算没有这场大火,之后陛下也会想办法削弱太子的势力,双方制衡方为长久之道。丞相也是揣摩出了陛下的心思,才会主动提出将沈佳音留在身边。”
元辙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
“好了,疑问已解,殿下请回吧。”
元辙不满的小声嘟囔:“我每次来你都赶我走。”
“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元辙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是想看看你肩膀上的伤好了没有。”
祝时宴轻轻摸了一下,“无事,已经好多了。”
元辙上前两步:“是不是该换药了?我帮你吧。”
说完他自顾自地要上手脱他的外衣。
“殿下。”祝时宴按住他的手,声音微沉,“你在干什么?”
元辙动作一僵,视线在他外露的一半锁骨上停顿了一秒,而后移开视线:“你是为救我才受了伤,你身上的伤一日不好,我便一日不得安宁。”
祝时宴穿好衣服,“皮肉伤而已,殿下不必担心。以后我会提醒陛下,让殿下少出宫。”
元辙忍不住道:“元星阑便可以随时见你,父皇从未说什么,我为何不可?”
祝时宴的神情冷了几分,“殿下还是在怀疑我?”
“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在书信里说不清楚。”
祝时宴瞥了他一眼:“朝堂上关于我是五皇子一党的声音还少吗?陛下不提,是因为我师父尚在,他还需要我制衡太子,一旦我师父去世,我继位国师——”
他话还没说完,小林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公子,公子,国师突然病危,敬远寺派人来接您去见他最后一面!”
“嘭!”
茶杯掉在地上炸裂开来,祝时宴倏地站起身,眼中难得的染上了一丝焦急:“在哪儿?快带我去。”
他顾不上元辙,匆匆往外走:“你先回宫,我去趟敬远寺。”
元辙站在阴暗处一动不动,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嗯了一声。
他垂下眼睫,神情晦暗不明。
不过三年而已,他怎么忘了。
此人是国师一手带大的徒弟,国师于他如师如父,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他是他仇人的儿子。
他们之间因一纸合约而勉强维持和平,只有互相利用,没有......暗生情愫。
第50章
到了敬远寺, 祝时宴脚步匆匆地下了马车,“太医来了吗?”
褚遥从年前开始身体状况就每日愈下,祝时宴每隔一段时间会去看望他一次, 他上次去的时候明明看起来还很健朗, 怎么会突然病危?
小林子跟在他身边,语气急促:“已经去宫中请了, 现下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敬远寺小和尚在门口接应他,双手合十:“公子,请随我来。”
山中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 祝时宴一向爱干净,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 “子真大师可在?”
小和尚回道:“师父他老人家正在褚先生的房中守着。”
他推开一道房门, 微微弯腰:“祝公子, 请。”
“谢谢。”
祝时宴踏入房中, 小林子默不作声地守在门口。
房间内,子真大师正在闭目念经, 在祝时宴进来的那一刻, 他缓缓睁开眼:“你来了。”他站起身,手指捻着佛珠, “他撑着一口气还未散, 似乎是有话想跟你说, 你们师徒两聊。”
他阖上房门离开, 祝时宴望着床上那个人,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只是一月未见,他怎会.....形如枯槁,死气沉沉。
他半跪在床边给褚遥把脉, 随后双眉皱紧,不愿相信的重新试了一下。
“别试了,咳咳。”褚遥挣扎着坐起身,“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熬不过今晚了。”
祝时宴握紧手,他知道褚遥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才会更觉无力。
他学医多年,却连想救的人都救不回来。
褚遥笑了笑,眼中带着怀念,“我还记得,我刚捡到你的时候,你的脸冻得通红,但是不哭也不闹,小小的、安静的一团,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