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89)
仙鹤吃掉半块烧饼,歪头看了看季町,重复道:[我会处理的。]
浮空的字晃晃悠悠,季町这才发现她的猩红眼眸和松信的矿石似乎是一种原料,更像是血肉和机械的造物。
怎么说眼前这位也是点星宗的大师姐,季町点点头,又提及自己对明日五系大比的担忧,“丁衔笛这般要如何上场?”
公玉璀既然能在试炼堂动手脚,想来道院内也有座师是世家的眼线,季町深吸一口气,“若是我给丁衔笛告假……”
眼前又浮现一行字:[不必。]
[现在的她太弱了。]
仙鹤啃完烧饼,还抖了抖毛,站得这么近季町才发现这位大师姐用来串烧饼的绳都是上等的天蚕丝。
饶是炼天宗不缺法器,她依然生出了暴殄天物的想法。
不是说点星宗是破落宗门,给鸟串烧饼的都是普通散修要奋斗一生才能得到的啊!
季町:“可她的伤……即便毒解了,明日随便对上人都……”
飞饼啄完鸟毛拍了拍翅膀,修真公寓长廊卷起狂风,点着矿灯的灯笼也晃晃悠悠。
灯影飘忽间,季町仿佛在一只鸟身上看到人类的模样。
[她不会死。]
丢下这句,仙鹤振翅飞走,不远处的机械仙鹤列阵而来,鹤鸣声远去。
季町站在原地沉默良久,随后转身走向座师的修真公寓。
公玉家在道院有人,不代表炼天宗无人。
修真公寓天字号也有几座山头,为了不惹人注意,公玉璀依然在音修的山峰洞府中。
从试炼堂回来的音修盯着自己被灼伤的手背发呆,把玩着碎玉的公玉璀问:“你居然被废物打伤了?”
“丁衔笛尚未突破筑基,随便拎一个散修都能把她废了。”
每座山峰都有付费的洞府,价格越昂贵,陈设越是奢华。
长发披散的司寇荞肤色偏深,一双眼瞳仁极小,乍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她老旧的琵琶放于一边,空中有不少符咒正在修补琵琶上的剑气豁口。
听公玉璀这么说,她嗤笑一声,“你不还是被筑基当场威胁?”
她扫了一眼公玉璀握着的碎玉,“这块玉都碎了,想必公玉凰更不会认你这个妹妹了。”
她语调嘲讽,字字带刺,一边的盲眼卦修沉默不语,像个墓室立道的灯人。
“你!”公玉璀狠狠拍桌,石桌碎裂,室内另一股与她抗衡的灵力强她太多,还把她摁了回去。
司寇荞撩了撩耳边的发,捡了一颗桌上的葡萄,也不看公玉璀恼怒的容颜,“我说的不是事实?你满心满眼为了公玉凰,她成为继任者后可曾多看你一眼?”
她不是公玉家的眷族,甚至不算公玉家的客卿,却是公玉家把她保下来留给公玉凰的陪练。
公玉凰本就是天之骄女,最后把司寇荞丢给了妹妹。
同父同母的姐妹,差距甚大。
公玉璀从小便在比较中长大,习惯了旁人对长姐的赞美和对她的奚落。
司寇荞在公玉家待过一阵,公玉凰眼神冰冷,和公玉璀见面也毫无一母同胞的亲近。
公玉璀:“不是这样的!”
司寇荞嘲讽也就一句。
她手背的伤涂了药也不见好,上面残留的金色剑气似乎比她琵琶琴弦的毒还要浓烈几分。
音修身体发颤,忆起对阵时丁衔笛那双妖异的眼眸,问公玉璀:“你说点星宗大师姐是一只鸟。”
公玉璀点头,“怎么了,你打不过老二还想去打老二?”
司寇荞的音修修袍也有不少破洞,都是试炼堂留下的。
她是音修系人尽皆知的音痴,杀过人也未被逐出道院,谁都怕她,自然也无人和她切磋。
公玉璀联系座师私自换了对阵名单,司寇荞没想到修为低微的剑修居然底牌颇多,最令她好奇的是丁衔笛那双特别的眼睛。
“老三不也是个怪人?”
“指不定一宗三人全都不是人呢?”
公玉璀:“你想什么呢,如今……”
她发现司寇荞居然不是开玩笑,“何出此言?”
司寇荞手指绕着自己垂落的长发,眼神扫过边上不语的卦修,口吻黏稠又亲密,“小颂,天绝一定是人吗?”
公玉璀不信:“我可没听说天绝不是人啊,妖都绝迹万年了!”
她掌中的碎玉若是普通材质,也能修复,但这是深海玉,质地不同,宛如破镜,碎后难以重圆。
公玉璀看一眼便恨丁衔笛多一分。
典颂生下来一双眼就是睁不开的,红色的眼睫像是涂抹了过多的胭脂,让她看上去妖异又可怜。
眷族中这样的孩子不少,卦修与其他修士不同,推演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这一脉出生便吐人言的孩子才可入道,典颂便是其中之一。
少女声音细软,摇头道:“未有这种笃定之言。”
“上一次隐天司抓捕的天绝已经成为黑鱼井的井箍,族中的探子并未有其他发现。”
司寇荞咬开的葡萄染红了她的指甲,她擦了擦,“天绝生来就是耗材,只有遇见地尽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地尽可比天绝难找多了。你们的眷族都算不出,那天底下还有什么卦修能算到?”
公玉璀捏着碎玉,想起姐姐,又握住拳头:“我只要天绝。”
司寇荞:“她中毒你也近不了身,游扶泠的修真公寓本就禁制颇多,你当公寓的巡逻座师是吃素的么?”
当年公玉凰把她送给公玉璀,要求司寇荞对公玉璀百依百顺。
救命之恩加上妹妹的安置,司寇荞定当竭尽全力。
再者,她的琵琶也需要上好的材料重新锻造,这些都需要公玉家的支持。
后来妹妹死于游扶泠之手,炼天宗守卫森严,游扶泠闭门不出,司寇荞也只能在天极道院借机报仇了。
这丁衔笛还是游扶泠的道侣,再好不过。
公玉璀露出一个笑,“你当真以为修真公寓没有我的人么?”
夜深人静,倦元嘉撑着脸望着光下的明菁,喂了一声。
游扶泠的公寓风格典雅,也有意趣之处。
蝴蝶灯罩的灯影宛如真的蝴蝶翩跹,明菁侧脸,倦元嘉来不及收回视线,对视后明菁问:“何事?”
倦元嘉咳了一声:“你觉得丁衔笛明日能上场么?”
明菁又看向床榻上的剑修。
丁衔笛还趴着,术法修补过的伤口像是缝了针,仿佛有人挖骨未遂。
若不是她气息恢复平稳,倦元嘉和明菁都怕她死了,那游扶泠回来恐怕不好交代。
她们都有目的,此刻的对视本该毫无旖旎,然而蝶灯灯影飘摇,彼此都觉得怪异。
明菁移开眼,低声问道:“你还能找到更适合与我们组队的人么?”
倦元嘉知道这是一汪很难明哲保身的浑水。
她与明菁有婚约,爱慕被丁衔笛猜中,但明菁并不知情,或许也不想知情。
彼此都需要有人妥协,可背后家族责任深重,无法妥协,最后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矿灯不是烛火,不会燃尽熄灭。
榻上的剑修仿佛做了噩梦,不断重复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倦元嘉:“真令人羡慕,她居然对游扶泠用情如此之深。”
天阶道侣,那是最深的羁绊。
明菁垂眸,正要说话之时察觉到窗户的动静,“谁!”
第54章
倦元嘉:“或许是季师姐呢。”
石门开启,进来的却不是方才走开的季町,而是一个举着托盘低眉顺眼的道童。
倦元嘉松了一口气,宽大的袖摆遮住了她戳了戳明菁手背的动作,她低声道:“差点被你吓死。”
明菁谨记丁衔笛昏迷前的嘱托,问进来的道童,“是谁让你来的?”
道童梳着双环髻,看上去是个还没长开的小孩。
“我每日都会来洞府洒扫。”道童声音怯怯,看了眼一坐一站的两位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