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283)
听了游扶泠言简意赅的描述,残魂钻入泥泥狗里的首座意犹未尽,吵着要她多说一些。
披着普通面皮的法修神色不耐,把这泥偶往丁衔笛怀里戳了戳,“别吵,有小孩在看你。”
丁衔笛遮住还在怀里挣扎的前辈,对上路边孩童好奇的目光。
“姐姐,你这是泥偶?怎会说话?”
这小孩看上去五岁左右,还拖着鼻涕。
游扶泠默默走到了丁衔笛的另一侧。
“你听错了。”丁衔笛回。
“我明明……”
“你怎么在这,阿娘喊你!”
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过来,拉走了小女孩。
她们的母亲是前头的摊贩,一口大锅冒着热气,煮着无数漂浮的鱼丸,生意还不错。
“我真的看到她们怀里的泥狗会说话……”
小孩吸了吸鼻子,目光还落在丁衔笛怀里。
丁衔笛与游扶泠都封闭了灵气,其他地方也经过冷如凤修改,入城检测都无法探测出她们的真实身份。
游扶泠被丁衔笛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怕她的柔弱更上一层楼。
方才首座借由泥泥狗的眼睛看着二人,还以为不是一个时节的。
“你看错了。”
游扶泠把厚实的披风披到那孩童身上,垂在地上,把小孩堆成了雪人。
“那不是小狗,是狗妖,会吃人。”
丁衔笛:……
怀里的泥泥狗版首座:……
骂谁呢!什么狗妖!我看这里倒是有蛇妖!
那小孩吓得鼻涕都冻住了,她的姐姐只听见前一句,似乎无法理解游扶泠的好心。
这披风做工用料都很低劣,符合眼前两位女子的身份。
小姑娘看她们似乎也是穷困人,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多谢姐姐关心。”
好心泛滥的不是丁衔笛,她知道游扶泠倔强,并未阻止,打圆场道:“穿着吧,小妹妹鼻涕三尺,再冻万一病了更不好过。”
她们的娘亲在远处忙,顾不上这边。
摊贩不少是梧州本地人,也有外来客,忙于生计,瞻前顾后也只能做到一个。
“这……”
丁衔笛牵着游扶泠的手走了。
首座被她揣在怀里,她也不托一下。
泥偶狼狈地攀着眼前的衣襟,骂咧咧道:“你们简直目无尊长,怎可把我一个老人家置身如此低劣的……”
“好冰。”
丁衔笛:“好心的阿扇仙女,不要把自己冻着了。”
“那我就是冻死骨,”游扶泠看了眼自己被捂着的手,“总是要回到你身体里的。”
“你这话说的,”丁衔笛笑了笑,“有点……”
“世风日下!不知羞耻!”
怀里的首座大声斥责,声音淹没在嘈杂环境,无人发觉一只泥泥狗成精。
不等丁衔笛说话,游扶泠理所当然地顺着说下去:“我们是道侣,就算当街双修,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丁衔笛呃了一声,“那还是羞耻的,阿扇,你什么时候这么……”
“近墨者黑,”游扶泠还是有几分害臊,移开目光,不忘刀余不焕一句,“首座没有道侣,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是双修。”
一只泥偶要发出声音全靠神魂输出,一代传奇剑修被羞辱得泪眼汪汪,笨拙的眼眸露出许多眼白,望向丁衔笛:“娄观天,你师尊知道你找的道侣如此恶毒么?”
“师尊?我哪位师尊?”
“两位师尊不都是一家人么?”
余不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碎骨天溪后她带着任务四处奔走,开创道院,又扶持宣伽蓝的徒弟建立隐天司,苟延残喘至今,当然是为了再见一面。
她悲痛欲绝,“太过分了!你们这群人都欺负我。”
丁衔笛都能猜到她下一句是什么,声音与余不焕的声音重叠——
“我想小茄子了。”
她明明是晚辈,哄这些老东西也很熟练,“会见到的,这不是准备完事了么?”
余不焕:“公玉禄那混账呢?”
丁衔笛:“她的新身份魂灯灭了,我还未能……”
“我就说时间太久,很容易出事的!”
余不焕的残魂精力充沛,“这次要是不成!我死不瞑目!”
“你已经死了。”
四周人潮不散,偶尔传来焰火升空的声音,梧州的年节游神从腊八夜起,初三夜歇。
旧年和新年的国度与黄昏是逢魔时刻意思相当,神魔一念,更是从前修真者的箴言。
丁衔笛捂着怀里的泥泥狗,另一只手与游扶泠十指紧扣。
周围偶尔经过散修,每隔一炷香的时间,身着公玉家道袍的修士会巡逻经过。
他们与当初在缅州暗杀丁衔笛的是同一批,领头的是客卿,追随的或许是家族豢养的死士。
公玉家的人也清楚偷走阴铃与暗算明菁势必会遭到报复,倦元嘉派了无数人,以她缜密的性格,不可能尽数被拦在梧州之外。
修真世家的较劲摆在了明面。
三家变两家,还有血海深仇,若不是公玉家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以他们万年世家的心高气傲,早就与倦家杀上了。
改头换面的丁衔笛与一队巡逻修士擦肩,被她捂得差点没气的余不焕不承认自己死了,“我残魂还能再拖个几十年,我非得见到宣伽蓝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话了。”
不远处便是公玉家的空中梧桐。
宅邸沿着这高耸入天的梧桐建造,远看特别,近看压迫感十足,堪比天都的练翅阁。
也有不少修士特地来梧州便是看这座楼阁,丁衔笛等司寇荞的半炷香时间,听了不少的来自各州的消息。
“公玉家的主君不是快咽气了么?这还能继续游神呢?”
“想什么呢,就算公玉家如今被倦家摁着打,万年留下的那些天材地宝都够小辈再鬼混好几代了。”
“我有个朋友听说公玉家去陨月宗求药了。”
“陨月宗是丹修为首,但有神到这个地步?”
“说是倾所有,换陨月宗老祖的绝世神丹。”
“都要人家宗门的镇宗之宝,你觉得人家能给么?”
丁衔笛听到丹药巨大掰一小块的时候脑子冒出了窦宁模糊的面孔,还有用丹炉烤烧饼的……陋习。
心想什么绝世神丹,不会是烤了个麻糍,吹得老大吧?
她听着听着还笑出了声,游扶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想什么呢?”
“想什么丹药能回光返照。”
她们站在人群后边,这里最热闹,也是守卫最多的地方,或许还是最安全的。
“祖师姐说陨月宗真的给了,我觉得……”
她还在笑,“以窦宁爱戏耍人的个性,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游扶泠:“你又了解上了?”
丁衔笛擅长哄长辈她可以用这家伙的家庭结构理解,哪怕丁衔笛给够了安全感,游扶泠依然不满。
她怎么和谁都一副很熟的样子。
“比我岁数大的师妹而已。”
她似乎隔着陌生的皮囊也能看透游扶泠在想什么,“放心,我只和你熟透了。”
“有人来了!”丁衔笛怀里的泥泥狗忽然插嘴,t“东南的角楼有法修盯着你们。”
老不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余不焕有了躯壳,哪怕是泥做的,依然敏锐,印证了游扶泠的猜测。
天极道院的封印或许是她自己打开的,为了逼出趁火打劫的小宗门,也为了让渡灵脉。
“这才腊八,可不能被发现啊。”
她们灵力压制,不可能溢出半分。
公玉家通过眷族推演,却因为人群太密集无法听到目标的心声,反被天绝听到了,暴露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