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138)
外头是缅州的初冬,走动的凡人都穿着御寒的衣裳,丁衔笛看了眼那套衣服,挑了挑眉:“太贵了吧。”
游扶泠:“我付得起。”
不再是穷酸剑修的丁衔笛就算薅了不少余不焕的东西,也没有奢侈到买一身衣服花一半财产的大方,她还想着在九州置办些产业以备不时之需。
丁衔笛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点头了。
游扶泠:“想说什么别忍着,丑。”
一旁服侍的侍女笑了笑,很快掌柜的差人送来了这套衣裳,“真人好眼力。”
她介绍起来没完没了,游扶泠打断了她的话,指了指丁衔笛,“去给她换上。”
倦元嘉和换完衣裳的明菁下楼,正好看见被侍女围着的游扶泠。
偌大的成衣坊像是被某炼天宗首席弟子包下了,捧着衣裳的侍女鱼贯而入,屏风那一侧丁衔笛换上层层叠得的衣袍,漆黑的发柔顺垂下。
“这还是我们剑修倒插门吗?哪家贵族小姐?”
倦元嘉啧了一声,又转了一圈,问:“梅池呢?”
一旁的侍女机灵,这会便已记住几位真人的名字,“小真人也去换衣了。”
倦元嘉和明菁穿着同款衣袍,随便扫一t眼都看得出她们有瓜葛。
平日总是素装的明菁难得热闹了一番,口脂艳红,眉眼都缱绻了几分。
她极不习惯这样的装束,走两步都烦躁,又不肯把佩剑收入储物灵珠。
倦元嘉笑了半天,说她是土匪下山,被明菁掐青了耳朵才住嘴。
“游真人这么大气,是不是可以连我的也一块包了?”
梅池还在上边更衣,她死活不肯让侍女拆掉脑袋上两个包,加上力大无穷,还扛起了一个哭哭啼啼的侍女。
若不是祖今夕安慰得当,恐怕那侍女都要号啕大哭了。
梅池也很不好意思:“你别哭啦,我不想梳那么高的发髻,你给阿祖梳。”
祖今夕退开一步。
她极厌恶人类靠近,奈何命定饵人压制她轻轻松松,脆弱的丹修被轻而易举扒了外袍。
梅池拍了拍手,“给她换身亮一些的颜色,阿祖总是穿绿色,怎么不戴绿帽子呢。”
楼下的倦元嘉听见这句差点喷出一口茶,明菁看梅池和看自己妹妹一般,但明瑕还比梅池更省心。
她看向游扶泠:“你们先去完成隐天司的任务,还是先和梅池去西海?”
祖今夕还在楼上饱受折磨,被侍女团团围住的丁衔笛在屏风后反客为主,指挥侍女们按照自己的心意递上配饰,不忘接话:“去西海,也不耽误任务。”
倦元嘉如今已是倦家主君,半个宗族的情报网都在她手上。
她咬了一口杏子,望了眼成衣坊外经过的修士。
光一个不是公玉家的潼中城就已危机四伏,随处可见打量她们一行人的修士,若非丁衔笛那日震慑,恐怕她们会更危险。
现下已然水深火热。
“公玉家如今在西海采矿,据说赵家的矿气行也有掺和,”倦元嘉吃杏子不怕酸,明菁以为不错,尝了一口,酸得蹙眉,倦元嘉拿走了她手上那颗自己吃了,“不过他们本就是姻亲,不足为奇。”
“你们若是去西海,恐怕会比缅州更凶险。”
明菁:“我们还是随你们一道去吧。”
她在道院表面是光风霁月大师姐,实际上没有朋友。
明家是把她当死士培养的,明菁野心磅礴,想要至高无上的位置,也注定了她天性防备,很难全心全意相信旁人。
游扶泠给她带来了神光盏也算说到做到,她反而没有完成游扶泠的嘱托,还要游扶泠亲自深入剑冢救丁衔笛。
几人的关系纠纠缠缠,早就掰扯不清谁欠谁,反而有了一致对外的敌人。
“不用。”游扶泠摇头,“此次出行会有隐天司的前辈护送。”
倦元嘉:“不会是那日射箭的女人吧?”
游扶泠摇头,“是另一个。”
明菁:“可隐天司的前辈随行,你们要如何先去西海呢?公玉家的眼线遍地是,修士乔装也容易被法器照出。”
游扶泠低头沉思。
里头的丁衔笛终于换好了衣衫,从屏风后出来还拿着一把团扇,结果几个人相谈甚欢,完全没看她。
丁衔笛咳了一声:“怎么样。”
倦元嘉:“不错。”
说完转头继续询问游扶泠,丁衔笛坐到游扶泠身旁,“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你不是对谁都杀了杀了么?”
她说话总是欢快,明菁都快忘了她从前总是低头走路,沉默寡言。
这样的揭短也带着亲昵,分明是逗游扶泠,果不其然,戴着面纱的少女恶狠狠看向丁衔笛,一扫方才的端庄,“你有意见?”
换下道袍的丁衔笛一身华服,很难想象她还有一段坐在城门乞讨的年幼时光。
倦元嘉也感慨连连,“剑冢深处到底有什么,你的脸改得太过了,我都想进去了。”
细长眼的少女长发半披,手指捏着团扇上坠着的金玉,“人家之前就长这样。”
倦元嘉想起道院内流传的公玉璀之死真相,抽了抽嘴角,她和明菁都清楚丁衔笛的天绝身份,恐怕公玉璀的得到也是字面上的得到。
她仍然被丁衔笛这句话酸到了牙,一旁的游扶泠拿走她的团扇,果不其然,团扇下是一张笑得异常得意的面孔。
几个侍女站在一旁议论修真界学生,掌柜算着今夜进账金额。
楼上的白鲨被扒了衣裳,侍女们看到灰败的肌肤上寸寸宛如缝补的痕迹,惊呼出声。
楼下的人眼睁睁看一群侍女连滚带爬下来,都往上去。
一推开门,就看到室内屏风侧的祖今夕沉默地拉上自己的衣衫,梅池坐在她身侧还要凑近看。
这画面……实在是失礼。
倦元嘉关上门,勾上丁衔笛的脖颈,“我怎么觉得祖师姐在梅池身上一直讨不到什么好处啊。”
“这牺牲也太大了。”
游扶泠脑子也是刚才那一瞥,她在明菁抽搐的眼神下戳破纸门,堂而皇之地看里面。
明菁之前以为游扶泠好歹是大宗弟子,多少有些大宗风度。
当初宗门大比也是风姿尽显,没想到走近之后……
也不好说没有礼义廉耻,至少也符合点星宗家学,祖传的满门畜生。
明菁咳了一声,那边的丁衔笛看过来,瞧见游扶泠这野蛮做派警铃大作,迅速把人揽到身侧,“你在干什么!”
游扶泠:“怕你小师妹强抢民女。”
丁衔笛倒吸一口冷气,正要说点什么证明宗门也算清流,门就开了。
换上梅池挑选衣衫的祖今夕完全撑不起这一身红装,寻常人穿像是成亲,她穿出了冥婚的味道。
看得丁衔笛嘴角抽抽,倦元嘉扶额叹气,明菁直接移开了眼,佯装数头顶的雕花。
这的确像是被梅池狠狠凌辱了一番,丁衔笛组织半天,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祖师姐,“你……你还好吗?”
“我师妹……”
祖今夕人长得白也不似游扶泠这种一眼的柔弱,要说形容枯槁,那也差一点。
她眼睛不明亮,性情温和,像是你怎么揉搓都不会生气一般。
丹修系的弟子推崇祖今夕,都是祖今夕学业了得,不怕丹炉爆炸,什么都敢于尝试。
梅池也吓了一跳,坐到祖今夕身侧,问:“阿祖,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是自己缝的吗?”
祖今夕沉默地理好衣裳,在偷看的游扶泠看来扭扭捏捏,不知道的还以为梅池爱抢了个死人成亲。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又狠狠瞪了丁衔笛一眼。
丁衔笛很是无辜,顾不上追问,又觉得几个这样的做派实在丢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祖今夕:“你知道的,我年幼时被一名散修带走。”
“你看到的都是小时候留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