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31)
游扶泠:“我几时顺你心意了?”
丁衔笛的字结构紧密,和她本人的随遇而安反差很大,她依然垂头抄写孤本,“一直都是。”
“你比我想象中的好说话很多。”
她们昨夜靠得很近,依然隔着万里长河,一直互相试探。
丁衔笛勾唇也会牵连游扶泠咬出的伤口,她嘶了一声,又有几分叹息:“太听话了。”
听话不代表游扶泠不危险。
丁衔笛不知道她说的杀人而死的真假,对方至少和自己一样在游走在濒死边缘才会来到这里。
这里什么都不同。
势力盘根错节,同龄人也心怀鬼胎。她们在原世界父母营造了真空环境,她们至少是安全的,这里……丢命也很正常。
丁衔笛体质有异,修炼艰难,宗门破落,还有原著的走火入魔未来,更是难上加难。
她想了很多,目前也只能在这样的地方找虚无缥缈的线索。
目前查到的一些时空倒转术法不少是琉光的九州故事,并没有考据。
递给游扶泠的册子也只有结语有趣。
山海颠倒,虫鱼轮转,祝由鼎、天烛泪、无根水三物合一。
写拂雨斗转箓,转九百灵光,方可去往来之处。
游扶泠扫了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比丁衔笛早来几年,依然不懂这里的三物是什么。
不论这个和九州故事放在一起的方法真假,山海、虫鱼就已经很难实现了,更何况这三样东西。
还有五人写就的符箓,必须都是金丹期以上。
不提这道符拂雨斗转箓怎么画,金丹期的人都不好找,后面还有年龄和生辰要求。
丁衔笛:“你帮了我一个忙,不用什么都帮我。”
她撑着脸看着游扶泠:“当然钱财我是不介意的,其他……也不用这么照顾我。”
游扶泠哼笑一声:“你觉得我喜欢你?”
丁衔笛:“我没这么说。”
都这样了她还没丢下笔,哪怕左手写字速度极慢,落笔有力,风骨依然。
这当然不是游扶泠失望的那个穷酸丁衔笛,她和丁衔笛从小比到大,书法也是一项。
都说文无第一,但比起自己的字迹,游扶泠更喜欢丁衔笛的笔法。
她拿走丁衔笛的笔,在对方的册子扉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画,并不是游扶泠。
是她最初那个被人诟病的晦气名字。
丁衔笛惊讶地看着这三个宛如自己写出的字。
藏书阁寂寂无人,看守的座师是个爱喝酒的老头,养了一只肥猫,这会趴在屋檐晒太阳。
无方岛与世隔绝,藏书阁位于最东边,可以清晰地听到海浪的声音。
在丁衔笛浅淡的印象里总是低着头的少女摘下了面纱,露出宛如胎记的符文。
她和从前一样,也不一样,极深的眼眸凝视着丁衔笛,提问都像拷问——
“若我真喜欢呢?”
第22章
丁衔笛在浮光里和游扶泠对视:“真的?”
另一个人颔首,扫她的一眼带着倨傲,“假的。”
丁衔笛拿走自己抄写的书册,“假的就好,吓死我了。”
游扶泠从前不懂为什么很多人提起丁衔笛都有一种无可奈何。
包括她在另一个视角听到的同龄人聊天。
她们认为丁衔笛长得好看、家世好、性格随和,应该很好相处,可应该就是应该。
丁衔笛走得近的同学恋爱开花不断,唯独她在这方面独来独往,似乎不喜欢这样的牵扯。
她和谁都能侃侃而谈,却无人真正了解真正的她。
现在她们离得那么近,丁衔笛依然如此,游扶泠好奇地问:“如果是真的呢?”
身边的人重新读了一遍书册,里面写主人公依靠术法回到千万年的故事,目光都没偏移半分:“现在补充就没意思了。”
游扶泠哼声道:“你不相信。”
丁衔笛回道:“我敢相信吗?我们从小到大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原主从未打过耳洞,丁衔笛来了也有闲心捣鼓这些。说话的时候耳饰晃晃悠悠。
或许实在穷得令人发笑,耳饰都是她自己雕的木头,一横一竖,贴在耳垂,像是她也成了木头的一部分。
“喜欢我什么?我承认我之前长得漂亮,那也不至于让你这个和我条件五五开的人喜欢吧?”
重看完故事的丁衔笛继续抄她的本,似乎适应了左手的节奏,效率也高了起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喜欢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带揶揄,“大小姐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啊。”
如果她回避,或许游扶泠心里还会升起无名之火,但丁衔笛没有。
她只是不看游扶泠,论述得有理有据。
即便知道回家也很难,丁衔笛眉头依然舒展,仿佛在哪里都可以自得。
游扶泠嗤笑一声,问:“那你是什么人?”
丁衔笛晃了晃头,弯着眉眼冲她做鬼脸:“不是什么好人。”
游扶泠被她逗笑了,丁衔笛问:“很好笑?”
“不过和你比……”
“和你比我算好人。”
笔尖蘸墨,丁衔笛把手册推给游扶泠:“你不抄了就帮我看看这里要的都是什么。”
游扶泠:“你信这里说的?”
丁衔笛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你再找找。”
她的态度实在过分理所当然,游扶泠问:“为什么是我,你怎么……”
“我也只有你了。”丁衔笛眯了眯眼,身上被季町捅出来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回忆了课上一群人的反应,除却看热闹的,只剩下几个站得远远的。
即便她的身份遭人嫉恨,要能操控季町对她动手的风险很大,很可能剑上的符文是随机的。
剑术课的座师修为也不低,为何没有发觉?
头疼、伤口疼、也很累。
丁衔笛的笔戳进墨碟,还不忘接下一句:“你知道的,我是哪个丁衔笛。”
后半句丁衔笛说得轻轻,几乎只有游扶泠听得到。
“我也问过你多次,愿不愿意,你有拒绝我的余地,”丁衔笛顾不上身边人的脸色,说话声拖得长长:“现在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四下无人,这个瞬间游扶泠有种世界只剩下她和丁衔笛的错觉。
她抿了抿唇,“回去之后呢?”
丁衔笛:“什么?”
游扶泠:“要是我们真的回去了,那……”
她忆起自己是怎么死的,突然说不出剩下的话了。
她是罪犯,丁衔笛却有光明的未来。
比起丁衔笛简单过头的发饰,游扶泠身上一眼名贵的东西不少。
道院有钱没钱都爱挂点东西,剑修装点自己的本命剑,丹修的丹炉都有无数款式,法修的法器琳琅满目。
丁衔t笛在天极令见过道院的线上拍卖,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别提音修那些丁衔笛看了都肉疼的材质。
或许是穿书的开局就破得让她无从遐想,亦或者她从没有自己要在这里长留的觉悟,也不在意这些装备更迭,更想知道回去的条件。
死是下策,她不会设没有把握的局。
倘若死了真的什么都没了,那岂不是很亏?
“到时候再说,”丁衔笛依然苦恼,她抄完一份又给游扶泠递一份新的,完全没有怜惜对方柔弱的意思,“能不能走还不一定呢。”
游扶泠接过似乎想握一握她的手,还是松开了。
丁衔笛察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有话不能直说?”
游扶泠心想我说喜欢你也不信,不喜欢你就信了,说和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游扶泠摇头,丁衔笛松开手她的手指又追上来,两个人手指你来我往,居然也玩了好一会。
丁衔笛笑了一声:“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