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301)
铜钱发带随风飘扬,据说是丁衔笛最初做修者的从前纪念。
古早的修士入道的方式千奇百怪,厨子以菜刀入道,乞丐以铜钱入道,可见道法千万,不设门槛。
和丁衔笛一块的是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游扶泠本该身死魂消,与丁衔笛成为琉光新的传说。
但她和丁衔笛还有退路,那是除了她们,只有宣伽蓝抵达过的世界。
梅池很想看看。
“二师姐!!”
还是不喜欢穿绫罗的饵人几乎是跑上楼的,若不是她还竭力控制着,恐怕木板都要塌了。
咚咚咚咚。
楼上的人互相对视,笑出了声。
一条蛇影飞出,巴蛇扑到了梅池脖子上,饵人毫不留情随手一丢,正好落在提着酒酿要上楼的修士臂弯。
柔软的蛇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浑身一僵。
魔没什么反应,平静地转身,交给已经成了妖族的小徒弟。
卢追云怀里全是切好的烧饼,热乎乎的,巴蛇烫得哎哟哎哟叫。
小五喊了声飞饼,站在亭台角落的身影跃下,拎走了巴蛇。
巴蛇泪眼汪汪:“还是飞饼你有良心。”
如今依然是道院机械仙鹤之首的裴飞冰下巴瘦削,气质冰冷,“你越来越重了,t少吃点吧。”
楼上的丁衔笛闻到了烧饼味儿,探头嘿了一声,“小五,你买了多少个?”
练翅阁阁主的躯体面容与点星宗的二师姐不同,也不是满脸麻子。
也不太像娄观天。
是游扶泠很喜欢的,大荒前境中翟索的面容。
成熟一万分,乍看并不很丁衔笛。
但这股腔调难以复制,丁衔笛一开口大家都认出来了。
不等卢追云回答,饵人小师妹一个飞扑,差点把丁衔笛打下去。
游扶泠不动声色移开一步,站到了明菁身边。
明菁看着她稍显稚嫩的面容和丁衔笛尤为成熟的面孔,迟疑了一会,选择问鲟师,“她……是你做的?”
倦元嘉替道侣补充,“怎么做得这么小,哪儿都没长好吧?”
她说的明明是哪,所有人都懂了。
游扶泠咬着牙踩了丁衔笛一脚,丁衔笛咳了一声,“是阿扇喜欢这样。”
“我什么……”
游扶泠与她对视,想起自己说过无数次喜欢那一辈子。
冲喜继母和商户大小姐。
不是做长公主那么烦人,也没有做师尊那么高高在上。
相依为命,从江南到大漠,可以入选游扶泠觉得有意思的十前三。
鲟师摆弄着她的烟斗,诚挚介绍现在练翅阁开拓的新业务,并给每个人都发了广告小卡,“诚挚欢迎你们莅临我阁。”
时下热门的矿气蒸脸都算小项目,大的包括无痛解除天阶誓约。
还有无缝衔接道侣不被发现,机械肢体私密疗养,某些填充和摘取业务。
明菁无言,倦元嘉笑着翻页,“要预约吗?”
她有了一把新的羽毛扇,裴飞冰送的,百鸟羽毛制成,算是对这段相识的馈赠。
鲟师:“熟人当然不用,您要做哪个部位?”
她怀里钻出一只刚睡醒的鼹鼠,揉着眼睛,冒出司寇荞的声音,“到哪了?”
鲟师:“到上峰的接风宴。”
正好桑婵走上来,魔族要修成人着实艰难,至今没有第二个魔成功化形,更别提懂得感情。
练翅阁与魔族合作,利用它们吸取七情的本能,在遥州试点了烦恼堂。
不想要的情绪瞬间被吞噬,也算两全其美。
桑婵身形高大,依然是九州第一女修士。
她这一脉杂学无数,忽然复生成了万年前被封印,但弟子折了一半。
公玉禄残魂受天道反噬,召神之战后仅剩的灵识与季町的尘缘做了了断,便沉眠了,至今未醒。
对桑婵来说,有人等她万年,一百年不过是开始而已。
魔族最擅长留守,这里也有公玉禄留给她的任务。
要时常与师妹联络,听师妹们的话。
娄观天与卢追云。
现在的丁衔笛与妖族主君的道侣。
天性冷淡的魔来也像到点打卡,很少开口,只是坐在一旁喝甜酒酿。
鲟师怀里的鼹鼠待机时间很短,很快又继续睡了。
对鲟师而言,能续这么一段朋友之情,都算上天垂怜,她正要把新研发的矿酒倒出来,远处轰隆一声。
不知哪来的飞舟撞上对岸的角楼,吓坏了鸭川上的鸭子。
一道身影涉水而来,一个人自言自语,像是在吵架。
“余不焕你别抢我方向盘。”
“我哪里抢了!是你不会开!”
“你骂我老。”
“我只是说你眼神不好!”
本该跟着他们的巴蛇前阵子被送到棘州倦宅,理由是这两位老不死前辈要去某州部探险,看样子是失败了,神魂都交融在一起。
丁衔笛嘴角抽搐,“怎么会这样?”
倦元嘉:“首座本来就是一道残魂,逐年微弱太正常了。”
“宣前辈呢,肉身衰败,纵然修为高,寿元……”
她顿了顿,“看她俩倒是很精神。”
身影落地,余不焕直接掀飞了桑婵的甜酒酿,“你说魔气能续我一段时间的呢?”
甜酒酿是公玉禄的心头好,失去道侣的魔看了碎碗半晌,采用了原始的肉搏,去房顶打了。
丁衔笛看了眼宛如流星落下,又被结界接住的碎瓦,“万岁老人当街斗殴,真是活久见。”
夜晚灯火亮起,游扶泠坐在丁衔笛身侧,在满座的热闹里,握住丁衔笛垂在桌下的那只手。
单手和倦元嘉猜拳的人微微一顿,握得更紧了一些。
练何夕赶到的时候这场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饵人喝得烂醉,没人抬得动她。
倦元嘉喝多了,法修灵力打折扣,也无法用阵法抬起饵人,吹了声口哨,冲练何夕道:“祖师姐,请吧。”
看机械白鲨当真背起梅池走了,倦元嘉唔了一声,“祖师姐又增强了?”
“修仙修什么,不如加入练翅阁!”
她振臂一呼,被明菁捂住了嘴。
鲟师喝矿液新酒喝多了,走路有些趔趄。
桑婵一打二大获全胜,打算把人带回除州灌入魔气,也离开了。
巴蛇见到了丁衔笛,像个留守儿童见到了亲娘,盘在了对方手腕死活不走。
最后还是裴飞冰化形送丁衔笛回程。
卢追云看看丁衔笛,又看看游扶泠,问:“你是阿扇?”
小五相貌还是当年的模样,清秀有余,要说漂亮也算不上,还是裴飞冰风姿动人。
似乎成了一个种族,妖族的族老也没有多说什么。
桑婵重现人间,大家不敢惹。
卢追云是仅剩的徒弟,那么珍贵。
连天神下凡都要打的丁衔笛更是闻名九州,明面上是卢追云这个点星宗开宗宗主的徒孙。
大家惹不起,就不了了之了。
游扶泠:“是。”
她也很好奇,这是她没有完全参与的一辈子,她并不知道自己和丁衔笛那辈子多么亲密。
即便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被狗养大的卢追云还是有几分与清纯气质相悖的大胆,问:“你真的一入夜便与二师姐缠绵吗?”
身下巨大的机械仙鹤差点在空中倒栽,游扶泠错愕地看向丁衔笛。
丁衔笛:“就那一次。”
她暗示游扶泠,可惜道侣没意会,“才一次?”
卢追云吃吃地笑:“那你们可以好好回忆。”
裴飞冰速度很快,把人送入练翅阁便带着道侣离开了。
天都灯火不歇,阁主的寝居还是西式风格,分不清古代和现代。
许娘脸,身形也略显干瘪的游扶泠一步步走向丁衔笛。
昏睡的矿石黑球蹦蹦跶跶,很高兴她神魂苏醒,喊她的名字。
很快被游扶泠赶跑了。
丁衔笛退到了软榻旁,抬眼看着游扶泠,“回来了,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