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265)
练何夕把仇人的残魂收入瓷瓶递给明菁,转身瞧见一块艳红的盖头。
饵人灰头土脸,不忘催促她:“阿祖,你戴还是我戴?”
练何夕胸前的矿液几乎要见底了,她还未开口,便倒了下去,梅池抱住她,诶了一声:“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群鸟开路,游扶泠被丁衔笛搂在怀里,感觉自己在彩虹里穿行。
她闻到了丁衔笛身上干涸的血腥味,“丁衔笛,这是哪里?”
丁衔笛蒙住她的眼,声音带着咳嗽,“欢迎游阿扇和她心爱的款款梦游妖族仙境。”
“我快没电了,你等会一定要接住我。”
她似乎忘了自己道侣病骨支离,最后二人是一起倒在柔软花蕊中的。
游扶泠率先支起身体,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冰封褪去,无数被定住的鸟兽重新奔走。
鹤群盘旋,落地化为人形,只有领头的那一只落在边上的枝头,歪头看了眼浑身灵力暴动的丁衔笛,开口道——
“她好像要蜕皮了。”
第145章
此地清气浓郁,鸟语花香,更接近世外桃源。
游扶泠她紧紧抱着丁衔笛,望向声源,“你是谁?”
出声的那只仙鹤飞落至游扶泠跟前,她似乎无法长久地化为人形,看得出的是一个清瘦冷然的身影。
“我是裴飞冰,也是娄观……”
妖族之主面容年轻,长得不太好接近,像是天生不爱笑。
游扶泠很难把她和那只肥硕的机械仙鹤挂钩,终于理解之前丁衔笛从大荒前境出来为何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了。
这反差也太大了,她那抹练翅阁阁主的残魂手艺多年总有精进吧,为什么不能给这位改改?
“娄观天师妹的心上人,丁衔笛的大师姐。”
看她语带纠结,游扶泠替她说了。
怀里的丁衔笛灵气搅动,面露痛苦之色,好像神志已失。
明明在这个世界命不久矣的是游扶泠,丁衔笛却好像要追求完美的你痛我也痛。
什么毛病。
难道我会感动吗?
游扶泠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每次看她住院是那种眼神了,真的恨不得自己经历。
怀里这个重度骨头病患者还很中二,力求完美,恨不得什么都自己摆平。
游扶泠问裴飞冰,“你怎么知道她要蜕皮了?”
不说话有几分高冷的妖族少主因为那句心上人面露薄红,有几分未散去的羞赧,“她刚入宗门的时候有过一次灵气暴乱。”
“和你先天的不同,是躯体和神魂的不……”
或许她以前也受过宣伽蓝的荼毒,用词很懂,“不兼容。”
“之前几次她重伤,也没到这个地步。”游扶泠伸手捋了捋丁衔笛的乱发。
她身着喜服,绯红和深红,重重叠叠的红,在花丛中宛如即将凋谢的玫瑰,“她的身体难道也到极限了?”
知道丁衔笛一切计划的裴飞冰又化成仙鹤,所有机械仙鹤飞入裂隙都回归了真身唤醒族人,很快又冲破那道白光,继续履行机械仙鹤的职责去了。
“她必须到极限,”裴飞冰的鹤形脖子还挂着花环,隐隐约约有追云的字样,“还要履约召回桑婵,很不容易的。”
游扶泠也不意外,“忙不死她。”
“所以要忙死了啊,”不少妖族苏醒,也有长老张罗复苏之事,他们被封了万年,什么都不知情,万年来在外头的机械仙鹤丢下无数影灵石,族长站在瀑布的巨石上啄羽毛,“我看她已经挑好了容纳魔族的地方。”
“兴昆河洞?”
老道士坏事做尽,又不能见光,兴昆河洞覆盖万山洞穴,无光无明,的确适合魔族生存。
但和妖族靠得也太近了,游扶泠问:“你能同意?”
周围偶有仙鹤飞过,游扶泠看得出裴飞冰真正的模样完全是机械飞鸟的反面,不能长久维持人类的形貌,或许是旧伤未愈。
“若是桑婵还在,魔族便不足为惧,”好歹她也做过桑婵的外门弟子,裴飞冰也曾叫嚣要做师尊,“她很听公玉禄的话,一环扣一环,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一无所知,游扶泠还会觉得这万年的折腾都是瞎折腾。
但这几个人都擅长钻空子,最机关算尽不是丁衔笛,而是公玉禄。
宁愿以身入局,私心被大局包裹,拼了命地想要和喜欢的人大逆不道地过掉余生。
怀里这位,就更殚精竭虑了,简直是上面打雷下面着火,数不清的麻烦事,也是最大的赌徒。
居然能把手伸到另一个世界去。
游扶泠的灵力被封,肢体接触也能减缓丁衔笛的苦楚,裴飞冰道:“她的蛇蜕期短则七日,慢则一月。”
“她毕竟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蛇。”
裴飞冰似乎也t清楚丁衔笛的真正来历,但知道得不算完整,嗤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变成蛇。”
“你之前是蛇,应该明白要怎么做吧?”
封印解除,她也有得忙,还不忘告诉游扶泠,“不过你最好回一趟宗门,宗主失踪,你们宗门不少人企图篡位。”
游扶泠看了眼丁衔笛,裴飞冰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你可以把她寄养在妖族。”
“不必,”游扶泠问,“这里能联通外界么?”
裴飞冰:“自是可以的,但你灵力……”
游扶泠:“所以拜托你了,我想与我师姐联络。”
“还有梅池他们,在外边怎么样了?”
裴飞冰:“隐天司前来善后,他们还在村子里休整。”
她看得出游扶泠不想把丁衔笛放在这里,还是稍作挽留,“妖族安逸,并不参与纷争,我能保证不会出意外。”
游扶泠:“我不放心。”
……
兴昆河洞一场恶战后震动无穷,隐天司的人及时赶到撤走了凡人,又去处理洞内无数的尸首。
倦家接回了主君,倦元嘉带着明菁去了最近的修真客栈。
梅池皮糙肉厚,倒是没受什么伤。
反而是练何夕和青川调这样的半机械修士矿气和矿液不足亟需补充,一行人都去了距离最近的除州都城。
“倦倦,你说我二师姐掉进去不会有事吧?”
梅池坐在一旁,客房进进出出的医修终于散去,榻上的明菁也睡着了。
“她心眼多着呢,不需要担心。”倦元嘉满身疲倦,全靠补气丹撑着,倦家的联络符咒催命一般,一闪一闪,似乎能从闪光的频率看出那边修士的心情,像是要和倦元嘉吵架。
没心眼的饵人早学会看人脸色,问:“那你呢,和家里人吵架了?”
倦元嘉性格并不乖顺,入天极道院也不做法修,做什么能气死族老的剑修。
世家式微,倦家也不是没考虑过再立一个。
矮个子里拔的高个都不如倦元嘉,左右倦元嘉还是与明菁成婚,波折后还是预期结果,也没人多嘴什么。
修真界早没人修无情道了,普通修士追求情爱,世家的主君还是按照从前的标准培养的。
可以有情,但不能太有情。
可以有至交好友,但不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时刻谨记自己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永远注视的家族。
从前倦元嘉是合格的主君,从明菁第一次出事起,她就不同了。
这次她也是一意孤行,亲自来找明菁。
也算丢下家族不顾,哪怕她早就安置好一切,甚至处决了明家的叛徒。
“吵架?”倦元嘉笑了笑,“吵架是亲近的人才会用的。”
“我家里人,要论亲近,还不如小梅池你呢。”
梅池:“那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啊。”
灌了矿液的练何夕躺在隔壁客房休息,机械修士也需要睡眠。
这间修真客栈除了倦家的人就是隐天司的,推开窗都看得出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