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163)
白鲨的族群尽数捣毁,她要找一只开了灵智的海中生灵都极为困难。
好不容易昨日找到一直潜在海贝中的老龟,这东西还不会说人话。
海族的语言晦涩难懂,祖今夕和前族长有过交流,也勉强听得懂几个字。
答案拼凑也可知晓。
白鲨都被带走了,全是血。
他们都死了,他们连小鲨鱼也不放过,他们连小鱼儿们也要带走。
进不去的族群故地还残留着血腥味。
祖今夕的长发宛如飘摇的海藻,那只老龟眼睛浑浊,哪怕开了灵智,失去灵脉的世界,妖族更没有修道的资格。
他望着深海里人形的怪物,问:“你是白鲨?为什么变成人了?”
老东西似乎很羡慕,絮絮叨叨说了好一大段话,最后被赶过来的小丑鱼推走了。
海底深处无光,不时有矿灯的光穿透而来,瞧见活物后机械臂精准捞走。
祖今夕被那铁臂擦过,血流如注,若不是边上海藻珊瑚群复杂,或许她也被捞走了。
族人们音讯渺茫,故地无法进入,老族长的手信或许还在里面。
传承记忆令祖今夕茫然,她还是想要,知道更多。
连日来的下潜消耗了祖今夕大部分的体力,丹修的补给很多,她也需要有歇脚的地方。
岸上是饵人从前的住所,依稀能闻见残留的味道,淡然的味道中有一缕她很熟悉。
她们有过日夜相处,梅池也曾经趴在她的膝头沉睡。
祖今夕被烫坏的头发早就重新长成了,她脚步沉重,合拢衣衫,倒在梅池年幼时睡过的棕榈木床,枕着衣柜里梅池的衣裳休息。
却闻到了……更多梅池的味道。
还有脚步声。
“真的是这儿吗?都塌了一半了。”
“你不是说你父亲死后你没过多久就被师父带走了么?”
“就是这儿,门都是我砍树做的。”
“你爸……你爹还让你一个小孩砍树?”
“所以我让斗兽场的主人把他砍了啊。”
……
梅池和丁衔笛她们都来了。
丁衔笛没看到黑影掠过。
这里本就漆黑,她们几个又怕被如今西海的势力察觉到,依然敛去了身上的气息。
反而是游扶泠望着海岸思考片刻,以为自己看错了。
海上还有这么多开采的船队,底下或许都被掏空了,逃走的祖今夕躲到海里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丁衔笛拽住梅池,生怕她一脚把本来就快塌了的房子给踢塌了,“你悠着点儿。”
梅池却甩开她的手冲了进去,“我闻到阿祖的味道了。”
“你是狗吗?”丁衔笛无言以对,牵着游扶泠往前走。
青川调一行人就在不远处,西海之境对矿石敏感,几人用的都是传统符箓。
室内也只能靠月色辨别陈设。
梅池当年走得匆忙,什么都没顾得上,她却不翻箱倒柜,拿走床上的衣裳狠狠闻了一口,“是阿祖的味道,她肯定来过这里。”
丁衔笛习惯梅池满口阿祖了,一直不忘和倦元嘉分享这边梅池的进度。
游扶泠从前或许还要嘴她几句,后来反而喜欢听这两人分析,时不时冒出几声冷哼。
同倦元嘉在一块的明菁到底是陨月宗的,勉为其难接受了祖今夕的真身,还是忍不住给祖今夕说几句话。
话题就这么歪了,因为有人吃醋。
梅池在残破的室内来回踱步。
西海的寒冬风也凛冽,丁衔笛和游扶泠坐在门口台阶,看着两轮月色,感慨地说:“也不知道我们那过去多久了,时间差好像无法计算。”
“你说我们不会回去躺到错过高考吧?”
游扶泠:“需要我提醒你在幻境过了多少年吗?你早就不是十七岁了。”
丁衔笛踩着游扶泠的影子,“那又如何,幻境里我们累死累活,哪有空管过去多少年,这和打了个几百年的架有区别么?”
不远处新建的城池灯火通明,西海境内也有公玉家和赵家的飞舟盘旋。
梅池刨地找自己藏在底下的母亲遗物,她还惦记着游扶泠给明菁的神光盏。
她也藏过姆姆的头发,或许也有一丝渺茫的机会。
青川调的雪貂被冻得瑟瑟发抖,主人手上练翅阁出品的罗盘急速旋转,像是坏了。
最后指向海上的某个方向,在她眼中出现立体的图案。
“找到了。”
青川调收起罗盘,丁衔笛眼前出现了一张符箓,还有指引的路线。
丁衔笛拉起游扶泠:“阿扇,我们该走了。”
她转身往里看,梅池掘地三尺,挖出了一个陶罐,游扶泠扫过她糊了泥巴的脸,丢了个清洁符。
“梅池,该走了。”
丁衔笛看梅池包着个巴掌大的罐子,问:“你母亲的遗物都在这了?”
梅池打开给丁衔笛看了看,里面就是一团头发,还有几颗牙齿,“牙齿是我的,头发是姆姆的。”
游扶泠移开眼,不知是否想起还在原世界的陈美沁。
丁衔笛让梅池把罐子放进储物灵珠,“灵珠也放好了,这个丢了很难找的。”
梅池:“你不是说是我的了,除非我死,里面的东西取不出来么?”
丁衔笛从剑冢回来给梅池送了不少好东西。
小家伙挂着剑修的名,学得一般般,丁衔笛给了她不少防身的法宝,看梅池被祖今夕咬了,有点后悔没在余不焕墓里找找这方面的法宝。
“遇见实力比你强的你就老实了。”
丁衔笛看她很不放心,往她的储物灵珠多加了几道防护符咒,“你别什么东西吃的都往里边塞,又不是冰箱。”
梅池:“冰箱是什么?”
站在一边的游扶泠嗤笑一声,梅池问:“不是什么好话吗?”
丁衔笛:“就是保存食物的东西。”
梅池哦了一声,“我看过广告啊,有卖的,但叫冰盒,不是箱子的形状。”
她们沿途经过不少城池,这个世界的广告林立,丁衔笛都没怎么仔细看,没想到梅池知道的还挺多。
游扶泠心想:还是只有我和丁衔笛是……
是什么呢。
她忽然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有些话,只有她和丁衔笛听得懂。
就算是梅池,也是别人。
得到了神女墓的确切位置,青川调带着丁衔笛下潜。
神女墓从崖底飘到了海底,隐天司的人似乎不奇怪神女墓也会变动,万年来每一次的地点都不准确。
海底幽暗,几人都未说话,丁衔笛一直紧握游扶泠的手,怕她坚持不住。
水下很少有活物,海藻飘荡,偶有矿灯扫过,青川调示意她们避开。
避水珠在深海发出微光,她们的衣衫不曾打湿。
游扶泠看了眼丁衔笛,想起她从前发的照片,似乎是在游乐园玩水,坐在透明的充气水球里滚动,照片后跟着的视频热闹无比。
那也是游扶泠没办法做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却做到了。
游扶泠握着丁衔笛的手紧了几分,丁衔笛察觉到力道的差别,看了她一眼。
水下的道侣长**浮,幽暗的海底光打在她的脸上,原本的漂亮更胜一筹。
不远处便是神女墓的旧址,远看像一条海底船。
青川调的法器在幽暗里漂浮,雪貂趴在上边,不畏海水,在某一处消失了。
其他人紧跟其后,很快进入结界,一直跟着她们的司寇荞也示意同行的修士跟上。
公玉凰此次带着必须杀了丁衔笛决心而来,司寇荞试探后,她从族中调遣了元婴之上的修士。
连矿气行的客卿都应邀在内,明面搜查这个海底墓穴是否有稀世珍宝。
实际上……她依然要为公玉t璀报仇。
一行人消失后,一个单薄的身影从珊瑚丛后飘出。
她不需要避水珠便可在海底穿行,开了灵智的海族认出了她,总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