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289)
最初的世界也改了无数名字,飞升后一切重头开始。
部落刀耕火种、识文断字征战割据、婚丧嫁娶民风民俗……又循环往复。
直到她成为距离天尊最近的小神,住在上界最好的地段。
天河是小神居所的一部分。
临水一捞便是一个世界,或者一个人的缘起和缘灭。
这个世界循环了几千次,变化不是很大。
平均一千年出现新的转折,万年能飞升一人便算不错。
很多凡人重复轮回,贪嗔痴癫狂。
重开不知道多少回的世界,有一条蛇总被剖开。
历史隆隆向前,没人在意它的痛苦。
反正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它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要怎么样才会有不同的选择呢?
好奇一旦出现,就不会消失了。
因果来了。
缘分势不可挡。
丁衔笛做过无数次的梦,一直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手欠到那个地步。
往下面丢一根骨头不亚于在小区高空抛物,丁获知道绝对会骂她有病。
如果见了无数次剧情迭代,有一条蛇神神叨叨每次叼人类小孩。
她绝对会想看看是什么畜生比人还像人。
就这样。
哦,就这样啊。
还是有病的手欠。
但喜欢不就是始于好奇,想知道更多吗?
在上边待太久,做人的滋味都不记得了,最后丧失任何情绪,神也浑浑噩噩,不如做人。
丁衔笛从跪拜的凡人中走过,巨大的压力从天幕落下。
旁观的一些散修错愕地看着在跪地人群中缓缓向前的女人,问:“那什么人啊,不要命了吗?”
丁衔笛一袭麻衣,扯掉的面皮早就碎裂。
她身上涌动着的神力与这股召神之力本就同源,又因为她的神魂诞生于这片土地,地气是无论循环几万次都相同的东西。
全域的地气都为她所用,听她差遣。
觉醒的神骨引导着这股伴随下界天尊的神力注入地脉,这段时日巴蛇挖出的暗道成了最佳的口子。
巨响频频,地下似乎有什么颤动。
神力顺着矿脉蔓延,像打火机点坏掉的煤气灶,一下一下,试图激活枯萎的世界灵脉。
司寇荞搀扶着明菁站在一旁的屋顶。
跪在梧桐烂树边的百姓动弹不得,风吹得唯一站的女修衣诀翩飞。
丁衔笛虚空拔出她的剑,赤金伞徐徐向上飞去,霸道地拂去公玉家修士的攻击,覆盖了整个梧州城。
拂雨斗转箓引动雷鸣,地上地下颤抖隆隆,幽蓝的灵脉之光照彻寒夜。
“公玉家真的能召出神来?”
明菁旧伤未愈,完全是靠倦元嘉的修为吊着前来报仇。
“谁知道呢?若是有神,也只会袖手旁观,没人在乎我们的死活。”
司寇荞语带讥讽,并不相信。
没料到那道光亮通天的梯子似乎真的有人下来。
一身雪白,看不清面容,裹挟着更强烈的力量。
群鸟起飞,丁衔笛的赤金伞忽然向天打了什么,宛如箭矢,阵法也随着天幕铺开,从梧州城向外延伸。
“我怎么看那东西有点眼熟。”
司寇荞眯了眯眼,明菁耳力不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首座。”
都是道院的弟子,对爱从画像上偷窥弟子的首座多少有些印象。
二人对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丁衔笛,你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把我丢出去!——”
这声音熟悉也凄厉,毫无一代宗师的气度,气急败坏,骂骂咧咧还是施出了咒决。
当年碎骨天溪之战扛在前面的便是余不焕与宣伽蓝。
能做道院首座的自然是博学的,精通各家要领,开个阵法比丁衔笛强多了。
“首座能力超群,又是宣老师的道侣,自然是要展现的。”
丁衔笛笑着赞美,满意地看着结界向外扩张。
同时远在遥州的炼天宗与祖师姐打点过的陨月宗都出了一份力,连同早早抵达碎骨天溪旧址的裴飞冰复原了当年的阵脚。
注入了梧州神木魂魄的仙鹤带走饵人与白鲨,抵达了西海。
丁衔笛提着剑,扔出通过隐天司拼好的祝由鼎,跳入鼎中。
神力加持下的拂雨斗转箓不断加固阵法,储物灵珠撒出的无根水随之沸腾。
灵光则保存在巴蛇的腹中,天烛和烛台终于凑齐,被雷光点亮。
刚穿书之时丁衔笛找的东西全都齐了。
各州封魔井大开,魔气弥散,尚在梧州城中的散修瞪大了眼,再看炼天宗与陨月宗的方向,简直……
“这不是当年碎骨天溪决战的阵法吗?”
“弑师?”
“不是雨山道人飞升失败?”
“我听的t版本是弟子娄观天入魔弑师啊!”
……
隐天司保护凡人,在无数居所外设下结界,也有部分凡人离开城外,连夜逃入青州。
司寇荞早已离开,梅池与祖今夕也不在。
翟家大门紧闭,机械师担忧地看着游扶泠,“方才试过了,不成功,还要继续?”
鲟师接过无数订单,希望她剔骨的还是头一回。
阁主的道侣这么要求,作为下属也不敢拒绝。
还好不成功。
她还是担心自己在阁中的地位的。
“你应该明白,她有备无患,那么大一个练翅阁不会群龙无首的。”
鲟师说话轻飘飘的,也不似练何夕那样夹杂着电音,据说是她自己的个人风格。
阁主就喜欢爆裂的声音,能得到阁主亲自修理,还算练何夕走的熟人价格。
游扶泠摇头:“她想搏一搏,不想让我死。”
她胸口一个巨大的豁口,生而易碎的躯体只有一根骨头固若金汤,那是丁衔笛的痕迹,也是支撑游扶泠灵魂轮转的神骨。
更可以是……她和丁衔笛的定情信物。
她丹田运转,试图突破丁衔笛下的禁制。
外边巨响重重,似乎天上地下都有交战,翟家院子里的凡人灭灯休息,不去看外边的热闹。
鲟师敲了敲烟斗,叹了口气,“不懂你们这些有情之人。”
她不做人许多年,见过太多忘恩负义之人,也见过很多重情之人,这玩意甚至不分好坏。
太复杂了,七情交织,可以化敌为友,也可以令仇人变成爱人。
那根肋骨如此不同,她一看便看得出一旦抽出,游扶泠这身体彻底废了。
“这样吧,”鲟师拿出一只矿石做的兔子,“我把你的神魂引入其中,就像丁衔笛带回来的那只泥泥狗。”
游扶泠眉心的道侣印感应着丁衔笛的存在,她甚至知道丁衔笛做到哪一步了。
果然要召唤出桑婵,果然是为了兑现与公玉禄的诺言。
但游扶泠也有私心,她不希望季町的一腔心意落空,至少要让那个人回应。
哪怕是拒绝。
丁衔笛,是你自找的。
你把我卷入其中,让我得到各种感情,就必须自食恶果。
这样才显得我特别。
冷如凤的面皮早被摘下了,奄奄一息的法修虚弱、美丽,越是趋近死亡,越惑人。
殊不知练翅阁的宗旨是起死回生。
“不必。”
她摇头。
这是阁主唯一的客人,也可以算入幕之宾,鲟师不想自找麻烦。
对方似乎也一样。
“可你的神魂……”鲟师也怕万一,“还是……”
游扶泠:“我就是要她来找我。”
“什……”鲟师还未问完,游扶泠强行冲破了灵气封印。
“告诉她,我等她带我去约会。”
鲟师的机械手被游扶泠启动,开启了取物模式。
祝由鼎中的丁衔笛神魂一颤,紫红色的雷云再度出现。
天极道院道侣堂曾经写过道侣誓约的来源,是传说中的道祖写下的。
天阶是最真挚的祝福,也霸道、不容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