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280)
丁衔笛没打断这样的拌嘴,整合了手上的信息,拿出地图与司寇荞核对了公玉家宅院的位置。
对方从前是公玉家主君的座上宾,知晓得比倦元嘉给的情报更准确。
“公玉凰之前住在云台,”司寇荞指了指地图上梧州的中心,又推开窗,“我们的位置也能看到。”
“是房子盖在树上,还是树长在房子里?”
梅池刚进梧州便看到了这棵巨大的梧桐树,“住得这么高,也没有天都高啊。”
“主君不得随意离开云台,西海那次也是她先斩后奏。”
司寇荞又指向巨大梧桐下西南房的宅院,“此处是公玉家的客卿居所。”
她手指似乎也做过改造,简直像内置了笔。游扶泠看向丁衔笛,对方却没从前那般跃跃欲试,看得认真。
三大法器召神,这是公玉禄箴言外的事故。
卦修也不是无所不能,丁衔笛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似乎做了两套准备。
游扶泠的灵力是道侣封住的,肌肤接触,还像从前那般有过电的感触。
她这副皮囊快走到尽头了,丁衔笛似乎也陪着她。
陈美沁爱女儿,也做不到感同身受,痛她所痛。
丁衔笛排除万难,每一辈子算来算去,只是想要与她同频。
终于在另一个世界,兑现同年同月同日生,分秒都重合,她们出生都是一段佳话。
死却被她操控,成了撬起命运另一种可能的手段之一。
司寇荞事无巨细,凡人的客栈烛火明灭,司寇荞言罢,看向丁衔笛,“你有什么打算,要攻进去?”
“还是把明家和倦家法器带回来?”
她并不知晓丁衔笛此行的目的,但她来梧州,也是为了杀公玉凰的。
鲟师是受青川调所托,并没有说旁的。
司寇荞相貌和初次见面变了许多,那年道院剑冢四季轮转,她们是仇人。
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还能同桌商议新事。
丁衔笛忽然笑出声,司寇荞问:“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游扶泠灵光一现,有些明白她在笑什么,“别理她,她就是忽然觉得好玩了。”
顶着一张比麻子脸还没有记忆点的丁衔笛勾住同样黄皮版的游扶泠,“还是阿扇懂我。”
“你当年帮公玉凰做事,她的眷族有算过你的未来,有这样的时候么?”
司寇荞的机械猫耳都拆了,乔装后像是失去双亲的新妇。
虚构的丈夫是远行的镖师,看不出半分道院弟子提起狂傲难驯的通缉修士模样。
“眷族能听心声,所以她们的卦才比寻常卦修灵验。”司寇荞摇头,“若是真如此厉害,公玉家何至于此。”
“她们万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公玉禄。据说还不是在公玉家长大的,是桑婵救起抚养,公玉家不过是认回来占个由头罢了。”
“是啊,你俩不是打了个你死我活。”
鲟师换了一副烟斗,眯着眼看这桌非人非道,发现只有游扶泠算得上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
只是生而金丹,也不普通。
“我看过这头鲨鱼的记忆,她好像还试图杀死你。”
机械师露出些许惊讶,看向丁衔笛:“你是道祖么?看得这么开?”
游扶泠嗤了一声,气氛更尴尬了。
司寇荞心虚地摸了摸鼻t子,练何夕续上了一支蜡烛。
游扶泠:“有人就是肚子里能撑船,不做宰相,要做天神。”
明明大家都顶着淹没在人群的面皮,不美丽的游扶泠讥诮依然神气,丁衔笛唉了一声,“这不是也计较过了么?”
“祖师姐在西海为了我们都变成一团……嗯。”
丁衔笛又给司寇荞倒了一杯茶,“没有这位学姐,哦不,师姐,梅池就彻底成寡妇了。”
“天都没有她帮忙,我们能这么顺利。”
她的奸猾狡诈不是丁获教的,或许来自夙世累积。
从小蒲大人到翟索,市井里穷过,大户人家富过,天神下凡也要在浮世里被人情世故千锤百炼,悲悯又洒脱。
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也可以因果循环,成为手心的新牌。
丁衔笛唯独对游扶泠,紧抓不放,不肯放手,不要蹉跎,要彻头彻尾的圆满。
最好谁都不留遗憾,才不辜负她燃烧自己许下的愿望。
游扶泠灵光一现,忽然知道祝由鼎是来做什么的了。
“看吧,我就知道游扶泠算得清清楚楚,我们这辈子都是欠她俩的,”梅池捧着脸说,“阿祖,我们只能赴汤蹈火弥补了。”
练何夕:“我来便好。”
梅池:“我们都洞房了,是我们。”
丁衔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连游扶泠都顾不上质问你要熔炼的是不是自己,齐声看向梅池与练何夕——
“什么?!”
司寇荞不懂她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们不是在道院便是一对?你们为何……”
“梅池,你过来,”丁衔笛顾不上别的,起身拎走梅池,又对游扶泠说,“你继续开会。”
“开会又是什么意思?”司寇荞问。
游扶泠和这群人都不熟,她的社交网依托丁衔笛串起,头一次有种自己是盘菜的错觉。
但丁衔笛委以重任,她只好接下,“详谈如何阻止公玉家游神,他们……”
“二师姐,你干什么!忽然就……”饵人重得像是有几吨,梅池不愿意,单凭一个人是拎不动的,她纯粹是无条件听从丁衔笛,跟过来的。
看金色的灵力隔出一片小空间,急忙喊:“你不能用灵力,这里四处都是公……”
“发现了就开打,”公玉家安插的法器也有漏洞,丁衔笛醒后便在客栈查看过了,她看向梅池,问:“你与祖师姐……已经……”
虽然这个世界时间过去很久,丁衔笛和游扶泠也在幻境中与游扶泠活了好几辈子,摆足了长辈的架子,依然不知道怎么问梅池……
那种问题。
舌灿莲花的人卡壳难得一见,梅池摇头晃脑,吐了吐舌头:“是双修吗?”
“阿祖现在都不是人……哦她以前也不是,反正她现在不需要修士的修炼了。”
被握着肩膀的饵人脸皮很厚,能反应到面皮的红那堪比普通人的脸色爆炸。
她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勾着,“我们没办法双修,就是……”
“你们那个了?!”丁衔笛差点大叫出声。
“这不是二师姐你一直期望的么?”
梅池眨着眼,眼型都被堪比特效化妆师的冷如凤改得有几分猥琐,不妨碍从假皮囊泄出的高兴,“我修为不高,很难保护你,也不知道怎么成为对你有用的人。”
饵人的族人所剩无几,散落在九州。
她本该与族人一般,要么变成万物,要么物尽其用,拆成部分。
但她被命运找到,来到了最初的「因」身旁,对方还送了她一段姻缘。
“我和阿祖在一起,对你有用。”
“我知道的。”
丁衔笛往后一倒,那种没孩子但复杂的矛盾心情又回归了。
她揉了揉眉心,“梅池,你和祖师姐在一起是对我有用,但……”
“传说里白鲨要吃掉我才可以。”
梅池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揪着已经被扯坏了的衣裳,“但倦倦给的话本也有别的吃法。”
丁衔笛心想:倦元嘉完全是纸上谈兵!你信她有用吗?!
“有用啊。”
丁衔笛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什么?”
迟钝的饵人早就开窍了。
她懵懂但不无知,知道丁衔笛担心的不是有用和没用。
她勾了勾丁衔笛的手,眼神像是西海烈日下闪闪发光的海面,“二师姐,你就是练翅阁的阁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