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127)
周围狂风卷石,压着出逃井箍的隐天司荒部使君凝望着站在城中最高处的女修,问管理进出入口的门人,“怎么把冷如凤放进来了?”
城内的闹剧城外的隐天司门人哪看不见,她汗如雨下,“凤君说她是来帮忙镇压封魔井的,也有御令,我等只是下属,哪敢阻拦她。”
隐天司分四部,宇部负责修士的户籍登记,包括生死和道侣各种繁琐杂事;宙部负责权衡修真界与修真世家和凡人的关系,处理一些投诉和举报;洪部掌管修真界历史典籍和修真地域灵气等等与修炼有关的法器和地域;荒部直属门主,万年来继承名号,镇压魔气,熔炼天绝,抓捕地尽等等。
问话的便是荒部这一代的东君青川调。
她身后跟着全是与她着装一致的门徒,她们已经抓住了出逃的封魔井箍,准备解决缅州的魔气溢出。
琉光大陆修真界势力错综复杂,相比之下天极道院都算单纯的了。
第一次见到隐天司的人便是她和游扶泠结为天阶道侣那一日,来的又是隐天司的老大,丁衔笛后知后觉自己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书中的女配了。
含着强大力量的箭镞几乎要捅进她的心口,她面不改色地盯着箭镞三角头上的凤字想了好一会,问游扶泠,“公玉凰的妹妹不是公玉璀吗?难道还有个姐姐公玉凤什么的?那公玉璀不是痴心错付?”
任由箭镞的主人如何用力,她的箭镞依然无法直取丁衔笛的性命,反而被对方取走了箭镞。
丁衔笛的弓是当年余不焕的法器,据说是某上古宝琴改造的。
古琴变骨弓,她和游扶泠的灵气化为箭身,强行包裹箭镞。
“阿扇,搭把手。”
丁衔笛应对得行云流水,在祖今夕看来她比剑冢内还游刃有余。
是点星宗的秘法吗?
西海白鲨又忆起那日仙鹤猩红的眼眸,她扶着的梅池望着丁衔笛的目光写满崇拜。
梅池的第一选择永远是她的二师姐。
只有游扶泠知道丁衔笛是装的,握住她的手颤颤巍巍,几乎是强撑着不倒下。
四周不仅仅是路过的散修,也有公玉家派出的人混入其中,等着丁衔笛倒下带着她去领赏。
游扶泠握住丁衔笛的手,低声问:“拉不开弓了?”
丁衔笛靠在她背上,嗯了一声,“我们俩总要有一个人保存实力吧。”
她们的灵力交融,贴在一起的身体几步而退,连迟钝的梅池都感受到了这把弓的厉害。
“二师姐,现在好多宝贝。”
梅池一只手一只储魔袋,转头问祖今夕:“阿祖,你听到我们的天极令说我们完成任务了吗?”
“好快啊。”
祖今夕:“是啊。”
真的耽搁太久了。
镌刻在她传承里的翻海任务未完成,如何翻海需要找到族老才可得知。但西海惨遭屠戮,她和梅池都失去了家人。
这可如何是好。
本应该射中丁衔笛的箭镞反而射向它的主人,城中无数被这术法吸取灵力的修士瘫软在地,瞠目结舌。
射箭之人愕然地看着回头的箭,她肩上的鸟毛都炸开了,正要飞走,被一只戴着黑色护甲的手捏住,小鸟发出哀嚎——
“阿凤,救救我!”
同属于荒部的青川调非但不救同门,反而助长了要洞穿她同门的箭镞,冷眼看着箭镞插进冷如凤的肩。
女修跌坐在地,蹙着眉拔出自己的箭镞,上面她的印记都被抹去,变成了一个看不懂的字。
“这鸟是公玉凰的?你忘了门主如何交代的?”
“众目睽睽之下射杀天极道院的弟子,你忘了道院首座和门主是何关系?”
隐天司其他三部不如荒部神秘,至今从未有任务需要荒部使君全部出动。
一旦使君全部出动,意味着封魔井松动,琉光大陆又会陷入山海倒转的危机。
丁衔笛送回来的箭镞远没有裹挟着魔气的箭镞来得强大。
冷如凤慢慢起身,不在乎伤口,“青川,谁说这只鸟是公玉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裙下之臣遍布九州,人情往来有何不可。”
她行为举止轻佻,同为女子的青川调不苟言笑,后面跟着的押送井箍的门下弟子,似乎习惯了使君之间的矛盾,目不斜视。
冷如凤不爱穿隐天司的外袍,乍看宛如人间的歌女,红装妩媚,极尽艳丽,受了伤看上去更有风情。
她不走正常修道,颇有些万年前合欢宗的遗风,说话也总要摸点什么。
青川调不苟言笑,共事多年,从不搭理冷如凤的勾引,“冷使君请自重,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副门主。”
冷如凤:“那又如何,奴家不过是给天极道院这群弟子行个方便罢了,她们不是要收集魔气,我就送她们满城魔气。”
她朝青川调走一步,对方便退开一步,像是极为了解冷如凤的作风一般。
“好无情呐,青川,当年我们提前从道院毕业,可没这么容易。”
青川调示意下属送井箍前往封魔井,也不想与冷如凤多谈,她捏着的鸟依然在求救,大喊阿凤救我。
戴着半块面具的使君不为所动,捏爆了这只聒噪的小鸟,矿石融化,被她的掌心吸附。
“青川好生无情,”冷如凤眼里闪过一丝惊惧,迅速笑开了,“你把我的把柄都处理了,难道不是对我有情?”
“是吗?”青川调遥望了一眼远处的道院弟子,“我不知道你和公玉家有什么恶心的关系,但那两个孩子,对副门主至关重要。”
“若你因为此事失去使君身份,我也不会为你求情的。”
言罢青川调带人前往封魔井方向,那只鸟一根鸟毛都不曾留下。
四周被吸取灵气的修士都未想到此人居然是隐天司的人,还是荒部的使君,纷纷惊叹那两位道院弟子。
“居然能挡下荒部使君的杀招,这得是什么修为啊?”
“天极道院还有仅存的灵脉,里面的弟子自是不同。”
“隐天司门下不是很多道院弟子么?”
“还是得有灵脉啊,可惜那么一条灵脉也不能支撑人飞升了。”
“难道这人也是公玉家的?”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隐天司只与天极道院交好,传闻首座和门主还是道侣呢。”
……
明菁和倦元嘉赶在丁衔笛倒下之前合力击杀了一个趁乱要偷袭的修士。
方才的长弓已经消失,丁衔笛吞了好几颗丹药,捞起游扶泠去了一旁休息。
几个人在城中废弃的酒楼坐下,周围不少修士都散了。
笼罩整个潼中城的阵法在夜幕下发出光,符文随风飞舞,都奔向一处。
虚空中响起一道女声——
“缅州封魔井已重新封印,请手上持有魔气的修士前往朱雀道领取赏金。”
丁衔笛靠着掉漆的斑驳红柱,这应是从前缅州颇为豪华的阁楼。
如今纱帐蔓蔓,蚕丝和蛛丝随风飘舞,梅池还抓了一个大蜘蛛玩,问祖今夕这个可不可以炼丹用。
倦元嘉和明菁靠在另一边,明菁正在擦拭她见血的万钧剑。
“我以为至少要五日,这也太顺利了。”
“顺利得都用不上我……真是令人恶心。”
倦元嘉发冠歪斜,方才和明菁合力击杀的也是试图趁乱杀死丁衔笛的修士。
修为不俗,可惜只杀了对方的肉身,并未击碎那修士的神魂,想必公玉家的人也知道了。
“哪里顺利了,方才那一箭丁衔笛若是没挡下,我们全都玩完。”
明菁擦剑擦得慢条斯理,梅池看她脸上还有血,指了指,倦元嘉替明菁擦了,“小梅池,别害怕,这才是她的本性。”
“这人呐,一点也不温柔。”
梅池哦了一声,“可你还是喜欢她。”
丁衔笛闭着眼,她眉心一点红是箭镞尖头差点穿骨而过的可能性,如今像是朱砂一点,使得她的面容多了几分微妙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