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162)
她也不喜欢公玉家的人,“车上那个人说话比游扶泠还冷冰冰,真讨人厌。”
游扶泠:“我需要你喜欢吗?”
丁衔笛手指掐着一张符箓,上面是宣香榧的传信符箓,她阅读完后符纸化为灰烬。
哭嚎远去,不远处便是西海的城池。
这里从前只有饵人生活,后凡人权贵不知通过什么搭桥,前来观赏饵人搏斗。
听梅池提起,她有记忆起,斗兽场便存在了。
饵人和人类外表没什么不同,她完全靠衣装区分坐在台上的人类。
西海的夜晚一望无际,一路行来风暴颇多。
沙滩也是黑色,偶尔能看到被风侵蚀得只剩下的断壁的昔年屋舍。
梅池趴在公玉家重新发的舟车窗棂,望着外边,眼神忽闪,全是怀念。
她依然带着一兜碎骨头,偶尔从储物灵珠中拿出来拼一拼。
丁衔笛知道她还想找母亲的遗骸,回西海不过是看一眼,找找过去屋舍是否还有可以带走的东西。
不用想都知道机会渺茫,游扶泠却难得没有讥讽。
她在原世界大部分的感情都落在母亲身上,理解这种寻觅和想要再见的期望。
哪怕死了,也要见到骨头。
“西海如今由公玉家联合矿气行赵家把持,”青川调忽然开口,“此次周家少主前来,也是怕赵家再这么膨胀下去。”
青川调转头望向丁衔笛:“副门主几日后抵达西海,她会随凡人的皇城司和公玉家议事。”
丁衔笛还在天极令上问了倦元嘉一嘴这事。
对方和明菁回到族中也已多日,说族中本希望长老出面,她据理力争,或许能来,希望丁衔笛不要抱太大希望。
“那我们分成两路?”游扶泠看向丁衔笛,“梅池去城中,我和你去神女墓。”
她们无法分开,这点毋庸置疑,丁衔笛摇头,“不能让小师妹单独行动。”
青川调跟了她们一路,怎么可能不知道少了一个人。
她对小辈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更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若是梅池也跟着去神女墓,我会让一个下属和她在墓室外等候。”
隐天司找了神女墓的祝由鼎碎片找了近千年,次次无功而返。
青川调也参与过几次,只要找到了地方,外围至少是安全的。
丁衔笛看向梅池:“能行吗?”
梅池拿着青川调雪貂化成了千里镜看远处的城池,西海从前不过是个村子,哪来这样的规模。
哪里都变了,不过城池外围依然有废弃的房屋。
梅池失落归失落,还是心怀期待,“二师姐,我原本住的地方就在附近,看一眼再去你要去的神女墓,可以吗?”
丁衔笛颔首:“当然可以。”
夜雾是黑色的,海也模糊不清。
车马的矿灯在海风中飘摇,青川调给了她们几颗隐天司出品的避水珠,结合影灵画面讲解了神女墓位置移动前的构造。
车内只剩下影灵幽蓝的光,游扶泠靠着丁衔笛,风声呼号,她心里没由来得多出几缕慌张。
丁衔笛隐隐能感知她的心绪,嘴巴难得没有犯贱,扣了扣游扶泠的手。
远处目睹一辆辆舟车前进的眷族对公玉凰道:“她们要去神女墓。”
司寇荞也在车内,矿气行的冲突交给了赵家,西海纷争不断,这几日恐怕难得安静。
公玉凰亲自前来,也有三大世家不得不对谈的缘由。
“神女墓?是你们地下采玉折了不少人的结界?”
司寇荞回到公玉凰身边不过月余,倒是听了不少西海的事。
她对争权夺利没兴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现在都不算人了,妹妹也死了,更是随心所欲。
那跪坐于公玉凰身侧的眷族眼睫颤动,“放肆,不许对主君无礼!”
司寇荞并不害怕,她看了这位眷族两眼,又对公玉凰笑道:“她还是小颂好玩。”
典颂也是眷族中的佼佼者了,却死于公玉璀要求她以寿元下的咒。
三大修真世家原本都有眷族,其他两家解除了这样的誓约,公玉家却把眷族利用到了极致。
卦修本不能随意窥探天地,但眷族对卦修对公玉家来说是耗材。
死了也可以再续上,利用眷族给仇家下咒也屡见不鲜。
明菁身上的咒术难以解开也有施咒者已死的原因。
要么另寻他法,要么找到施咒者的血亲重新下咒,再杀之,也算开解。
典颂是眷族这一辈天赋最高的卦修,却死于主人的命令,族中不平者众多,却不敢忤逆主君。
“原来那就是神女墓。”
公玉凰手指拨弄琴弦,“之前隐天司的人总是出入,位置居然变了。”
司寇荞:“也不知道丁衔笛她们进去做什么,不过在道院便听闻她和游扶泠的道侣誓约是隐天司督办的。”
“隐天司荒部是出了名的凶残,这两人不会被当成工具了吧。”
她哎呀好几声,“算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去搅浑水。”
司寇荞:“都海水了还不够浑?”
公玉凰的舟车即将驶入西海新建的城池。
方才与她们起冲突的矿气行周家少主也进入城中,等着七日后多方谈判。
城门口的修士老远瞧见公玉家的章纹,还未迎接,便瞧见一个女修跳下舟车,速度极快地朝着远处无人的黑沙滩前去。
车内面容成熟的眷族对公玉凰道:“主君,你真的要放任司寇荞行事么?族中长老对她挑战客卿重伤已经很不满了。”
公玉凰擦了擦手,她的面容和公玉璀并不相似,一颗痣生在眼尾,毫不妩媚,更像天上星。
“那群客卿食我公玉家粮,实力如此低微,杀了也无妨。”
她狂傲的口吻和面容并不相符。
一旁的眷族低下头,典颂死去的容颜在她心中周而复始浮现,她咬了咬牙,问:“那若是司寇荞得知她妹妹死的真相呢?”
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一直眼盲的眷族平静地和主君对视。
公玉凰的指甲嵌入眷族的皮肉,她低头,“她永远不会知道。”
*
此时正值西海的冬季,从前饵人的住所早成了废屋。
青川调一行人沿着路观图寻找神女墓,似乎在观察哪里适合下潜。
深夜的黑沙滩无人,矿气行的采玉队在海上有据点,可以看到深夜海中的灯光。
梅池到来之前,废屋里的人便离开了。
无光的夜里,她好像比影子更深,披着的人皮早就开裂。
祖今夕年幼离群,又被散修剖开剥皮。
当年的深海鲨群是黑市的传闻,市价高昂,不仅修士喜欢,凡人也喜欢。
只是剥皮手艺还未到此刻这么精湛,以杀人为乐的散修更像个邪修,走遍九州,搜罗各种天材地宝。
祖今夕杀了散修那年堪堪入道,万年前的修士入道方式很多,灵脉只剩一条后并没有细分。
若说非t要给个由头,她是靠着恨活下来的。
她的表皮只能化为衣物,很难服帖地变成人类的肌肤,身上的人皮也是从散修身上找出来的。
终究是他人之物,做不到完美服帖。
祖今夕在陨月宗多年,不与人过多交流,独来独往,更谈不上动情。
连关系不错的朝家姐妹也无法靠近她,总是说天那么热,你还穿这么多,莫非身上还有什么法宝。
旁人也这么觉得。
殊不知层层布帛下的身躯千疮百孔,全是缝补的痕迹。
祖今夕还不能在陨月宗缝补她的表皮,她加速修炼,借口历练和找寻稀释草药掩饰她身上的破败。
还有……找到心口的饵人。
如今皮囊剥落,祖今夕修为再高深也无法修补腐烂的他人之皮。
她化人的外表面目可憎,脸也不再是梅池见过的模样。
西海的两轮月光洒得安静,海水把矿气行和公玉家的修士隔绝到另一边。
祖今夕出逃多日,下潜发现海底也有无数人为设下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