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246)
梅池:“你别烦我。”
她还想和倦元嘉多说几句,伸手推开这人的拉扯,结果过劲了,那半机械修士跌倒在地,机械手掉在地上。
梅池眨了眨眼,很是疑惑。
“她是闹事的!把她抓起来!”
“机械飞升!大道恒常!大家快来听宣讲,免费送上品丹药!”
“你这姑娘脾气这么差!怎么能动手呢!”
机械飞升派每日在练翅阁下宣讲,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顶上便是阁主居所,也是无数抵达天都人士都率先来这瞻仰。
梅池被围在其中,练翅阁的翅卫并没有多看两眼,每日这样的冲突数不胜数。
“是你先拉我的!”梅池收起须臾镜,“好不讲道理。”
“我只是邀请你,你却把我的手折断了,就算是机械做的,也是上品,赔钱!”那修士嚷嚷得更大声。
梅池:“你这分明是碰瓷!”
丁衔笛如今也算真大款,还给了灵石一张由隐天司出的灵石卡。
梅池舍不得用,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作为赔偿。
“你这小丫头!找打是不是!”
“修为这么低还这么蛮横!你是哪门哪派的,散修就别这么狂了!”
梅池:“我师姐是……”
还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的手是最劣等的金属制成,本就过了维修期。”
“阿祖?”梅池转头,昨晚见过的身影正好从练翅阁走出来。
对方还戴着面具,在众人中也不算特别,练翅阁多的是这样的人,巡逻的翅卫都身披重甲。
“你是什么人!”那修士急了,刚要冲上去,同伴拉住他,“你看她的衣服,她是练翅阁的人。”
练翅阁的蝶纹不是人人都有的,能佩戴上蝶纹的,职级已经很高了。
周围的人散开,也有的目光落在这个面具人身上,猜测梅池这样低修为的修士与练翅阁人的关系。
梅池目光黏在眼前人身上,高兴地喊了一声阿祖。
“我不是阿祖。”对方否认。
“那你叫什么?”梅池问道,“你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外表都是别人的。”
漫长的沉默后,梅池问:“你不会没有名字吧?”
她身上总有股怪异的气息,令新生的机械修士不得不在意。
藏骨塔主司负责黑市运送来的拍卖品,对练翅阁来说也是正经生意,曾经交易过祝由鼎碎片,也有不少残魂灵体的买卖。
“有的。”
练翅阁大门恢宏,这条街不少价格高昂的茶肆酒坊。
梅池站在高一级的台阶,还是没有对方个子高。
她目不转睛,似乎想透过面具看什么。
她找得也很明显。
“是什么?”梅池抿了抿唇,“我识字不多,在道院课业也一般般,如果是很难的字,我不会写的。”
她无比确定眼前人就是祖今夕,一个人面容会变,身体会变,什么都不记得了,眼神还是那样。
饵人的天敌是白鲨,梅池并不是无知无觉,她警惕过。
说自己有未婚妻算一种防御,却无法抗拒对祖今夕的在意。
她想:这一次就算阿祖想吃掉我,也没关系的。
“练何夕。”
练翅阁下属之间称呼从来只有职位,哪怕是昨夜那位前来观礼的机械师,也称呼她藏骨塔主司。
职位不会更改,职位下人可以更换,哪怕叛逃、身死,都带不走在练翅阁的资源。
“那我知道是哪两t个字了,”梅池扫过对方垂落的手指,皮质的手套上还镶着鲨鱼被打磨过的牙齿,“练翅阁的人,可以成亲吗?”
一身练翅阁外袍的机械修士有些错愕:“什么?”
连巡逻的翅卫都看了过来。
丁衔笛提前联系过练翅阁的售货员小杪,对方等待许久,都不见梅池来,又询问了青川调,对方传来梅池的影灵画像。
齐额发的猫瞳改造凡人走向门外,正好看见朝着一个黑影伸手的女修。
同僚也好奇,小声议论:“那是新任的藏骨塔主司吗?那可是个肥差啊。”
“看不出长什么样,但这身暗影服也太显身材了,她的腿也是做的吗?”
“你好,我想购买这位大人的同款服装,请问阁中还有存货么?”
“你们练翅阁的人也可以成婚的吗?”
“呵呵我之前追求一个机械师,满脑子就是机械和改造,还嫌亲热麻烦。”
“都不是血肉之躯了,无法像普通修士结为天道认证的道侣的,想什么呢。”
梅池:“你可以和我成亲吗?”
见过二师姐道侣誓约天崩地裂,明菁和倦元嘉的道侣誓约就很普通。
梅池没想到自己和祖今夕居然连普通都算不上。
“这位客人,你认错人了。”
正好飞舟落下,练何夕乘上飞舟离去,梅池被留在原地,嬉笑的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梅池不以为意,这一幕被小杪录进须臾镜,发给了丁衔笛。
她冲进门的女修笑:“梅池真人,我是丁真人的……”
游扶泠不知道自己与丁衔笛度过了几个晨昏,明明邀请她的是丁衔笛,最后还要渡气的是她。
始作俑者还在笑:“边做边嗑药,不好吧?”
游扶泠浑身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丁衔笛从前控制不住蛇身,现在倒是很爱玩,好几次游扶泠让她拔出去,她还非说尾巴很可爱的。
哪里可爱,分明非常恶劣。
“你滚。”游扶泠声音沙哑,眼尾像是用毛笔晕染过一般,粉色蔓延,眨眼还有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丁衔笛捞起她的身体,一步步从池水的台阶走上来。
室内光线昏暗,像是酒店最厚实的遮光帘都拉上了,昏暗得只有燃到头的烛火,和差点燃尽的烛火。
巨蟒缠人之时摆尾,磕坏了好几盏矿灯,最后还是原始的烛火照明。
屏风的影子摇曳,游扶泠被丁衔笛扯入难以分辨的前世今生幻梦,做她们在大荒之音幻境里没能好好做的事。
但她厌恶自己这一身支离的病骨,好几次拉扯着丁衔笛的长发,似乎要诉说什么,却被更汹涌的情潮追打。
变成掉落的眼泪,被吮走的哽咽。
丁衔笛说:“会好的。”
“无论什么。”
游扶泠闭着眼,落在软榻上的身体依然止不住痉挛。
躺在一旁的丁衔笛恢复了人形,她给游扶泠渡了好几口丹药化开的水,清苦的味道席卷唇齿,在游扶泠唇角淌下的时候被另一个吻走,附上一个带着笑意的亲吻。
“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外边是照洲的冬季,这个世界的飞舟不怎么受极端天气的影响,哪怕丁衔笛关上了门窗,设置了结界,依然能听到偶尔驶过的飞舟轰鸣声。
“被子很重。”游扶泠嘟囔移上,翻身过去。
丁衔笛也钻了进来,“重点好,这样才踏实。”
她从背后抱住游扶泠,“这位小姐家里难道都是轻飘飘的鹅绒被?”
太累了。
游扶泠分不清自己是被丁衔笛的话满足,还是别的满足。
她脑中闪过很多从前。
很小的时候,小学的年纪大家都去上学,她一个人坐在花圃里,目送妈妈上班。
父亲开始不怎么回家,争吵用玻璃门隔开,不知道窗帘吹开丑陋的爱情悲剧,坐在玩偶堆里的游扶泠目光黯淡,更在意陈美沁失落的眼神。
喜欢一个人,至少不应该让那个人不开心。
当时候游扶泠这么想,所以晚上她找陈美沁一起睡。
被子的确是最轻薄的,妈妈不希望她睡觉还有压力。
似乎很惊讶很独立的女儿提出这样的要求,陈美沁问她是不是不高兴。
“有点忘了妈妈那天说什么了,反正遮遮掩掩,不希望我知道。”
丁衔笛背后抱着游扶泠,不知道对方此刻是什么神情,她们身上都是同样的熏香,最后的烛火燃尽,室内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