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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91)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 标签:HE 年下

  陈青蓉说:“你每到一个地方就往寺庙跑一次,明明不信这些却还是执意给他祈福,能不顺利么。”
  陈谴双颊酡红,眼皮滚烫得难受,他慢慢阖上眼,小臂松松地搭在床畔。
  陈青蓉点了点那条红手绳,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翌日醒来,陈谴的头脑还是有点昏沉,他摸来枕边的手机看时间,先被占着屏幕中间的几条未读给驱走几分热。
  消息是昨晚十一点半发的,陈谴早早歇下没听到手机振动,当即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点进聊天界面。
  徐诀:靠,还以为周末能抽空跟你见个面,结果校方说这周六日连课,人性呢?
  徐诀:我们宿舍一哥们说他校外女朋友周日给他送考前便当,飞儿多嘴问了句是小便当还是大便当,被打了。
  徐诀:姐姐,其实我也……
  陈谴下拉屏幕看了眼日期,离周日就剩两天,估计能病好。
  返回界面,陈谴言简意赅回复道:那你想吃什么便当?


第73章 右手定则(已修改)
  酷暑扑起了黑板上的粉笔末,徐诀转着红笔,对照老师预留的答案检查自己有否出错。
  打完最后一个勾,徐诀将笔帽一盖,怎么还不下课。
  邱元飞比他更闲,抖着腿在旧答题卡上涂抹像素画,徐诀引颈旁观,是机器猫他妹。
  “第48题涂岔了,得往左挪个空。”徐诀说。
  邱元飞依他说的给改掉:“等下打两把球再去吃饭?周日还时时窝教室真是闲出屁来了。”
  徐诀没空:“你找老罗吧。”
  “老罗不是要见女朋友么,你瞧他现在那副翘首以盼的样儿。”
  话刚落,下课铃敲响,椅子腿在地板扯出噪音,老罗的身影已飞奔出教室前门,惊扰得大家都朝那边张望。
  邱元飞早有预料:“我说吧。”
  后门掀起的热风呼了他一脑袋,他回头看,只见得徐诀的座位也空了,徒留桌面满勾的卷子在风中翘起边角。
  学校空旷得能听清每一声迫切的步子,踏过风雨廊、奔下台阶、跨越球场,直至跑到围栏边停下,徐诀气儿未喘匀就咧起嘴笑。都说见字如面,可明信片上的只言片语又怎么比得过真真切切瞧上一眼。
  门卫这几天看得严,高考期间不允许学生擅自出入,两人只能隔着围栏相见,徐诀平复了喘息才喊:“姐姐。”
  语音会失真,屏幕上的字符无法探知眼神,此时落在耳里的这一声才让陈谴找到了实感。
  还像以前那样,陈谴用虎口勾住徐诀的下颌,捋一把,将淌落的汗珠子抹掉:“跑这么急,我要是迟到了你是不是得失望?”
  “那我就一直等。”徐诀抓住陈谴的手不让抽回,拽着自己的衣角帮他擦干。
  由冬末至初夏,这是他们分别得最久的一次,冰冷的手机屏幕换成有温度的指掌,徐诀捏着陈谴的手心没舍得松开:“你的手好热。”
  “这点儿温度就觉得热了?”陈谴用指头挑开徐诀校服领口的扣子,“怎么办,高考完得尝点更热的,小狗能受得了吗?”
  他在骄阳底下笑着,眼尾也飞红,起初徐诀以为陈谴是为这番无伤大雅的调情话而害臊,随即又想到,胆敢公然在食堂用脚掌碾他那处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羞臊!
  那根撩拨的手指钻进他领口画了颗滚烫的心,徐诀握住,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谴没藏得住:“昨晚刚退烧,没什么事。”
  “我去。”徐诀攀着栏杆作势要翻墙,陈谴忙制止他:“干什么?”
  “我带你上医院。”
  “我说发烧你还真信啊,换个不翘舌的字儿你是不是得把我抱去隔间弄?”陈谴在徐诀手臂上掐一把,“还吃不吃饭了?”
  徐诀总算安生,挪了个阴凉的位置,接过陈谴从围栏空隙间递进来的饭盒揭开盖子。
  清蒸小排、糖醋带鱼、白灼西蓝花,比食堂九块一顿的营养餐色泽好上太多,徐诀挺感动:“你已经为我把厨艺练得这么好了吗?”
  “我妈做的,”陈谴将脑门儿抵上围栏,像以往醉酒时趴在徐诀的肩膀,“我怕我做的会害你拉肚子。”
  徐诀箸尖顿住:“完了,阿姨不会嫌我麻烦精吧。”
  陈青蓉还乐得没机会向别人施展厨艺呢,但陈谴不说:“我哪知道,得空见了面你自己问她。”
  饭盒刮干扫净了,陈谴给徐诀递一盒无籽葡萄:“我也不是半点活儿没干,葡萄是我洗的。”
  午休时间充裕,徐诀坐在围栏下的石台上拈一颗吃一颗,有意拖延见面时间:“你吃不?”
  陈谴摇头,还有别的话要问:“最近复习得怎么样,我考你几道题?”
  徐诀顶破一片葡萄肉,说:“问吧。”
  陈谴给他下套:“何盘盘是谁的?”
  徐诀一愣,险些被汁水呛了嗓子:“何盘盘是蜀道难的,姐姐是徐小狗的。”
  陈谴毫不给他缓冲的时间:“passion除了激情还能翻译成什么?”
  徐诀三年来就对这词儿最熟悉:“强烈的爱。”
  陈谴笑了:“安培力的方向用什么判定?”
  理科生要真答不出这题基本别想拿毕业证了,徐诀说:“左手定则,但我想你想疯了的时候一般会用右手。”
  陈谴从容不迫抛出最后一问:“喜欢浮点式还是振动式?”
  “浮点……”徐诀跟不上思维了,“这是什么?”
  “行,我知道了。”陈谴心里有了数,“吃完没,饭盒给我,你该回去午休了。”
  “等下啊!”徐诀钳住陈谴探进来的手,“什么浮点振动,这是哪个科的?”
  “就说你还没复习透彻吧?”陈谴由他抓着,“考前再翻翻书,别漏掉知识点。”
  “我真没听过,”徐诀心急,“你给我指个方向,哪本必修的?”
  “成人生物的。”陈谴笑着胡诌,“乖吧,好好考,考完了教你。”
  徐诀登时噤声,愣怔羞赧,一并在耳根扯红。
  他乖乖归还饭盒:“八号晚上接我放学不?”
  陈谴依旧不开空头支票:“看情况。”
  这回徐诀没再拿各种不恰当理由讨要应允,长时间的分别给任性上了堂课,等不到便学会理解对方的忙碌,等到了便算作自己的意外之喜。
  他掏了掏裤兜,拎出一串钥匙递出去:“姐姐,有空能帮我打扫一下工作间吗,墙上的画框可能扑尘了,里面的画很重要。”
  从这里走去礼贤小区才几分钟路程,陈谴决定不吝啬这点步子,怕八号晚自己跟不上徐诀的运动量。
  好一段时间没来,工作间的卷帘门竟然被徐诀弄了幅涂鸦,趴在阳台的黑柴看着外面被人递奶茶的黄柴,跟他俩的头像别无二样,明明毫无关联的两张图片,硬是让徐诀凹成了真正的情侣头像。
  工作间比他上次来时要拥挤许多,桌面铺满排线细密的草图纸,边上撂着一堆晾干的水彩画,画中都有一个他。
  墙上粘了张年历,过去的日期全部被打上叉,其中新年那天用红笔画了颗心,但最后还是被黑叉覆盖,估计是没跟他见成面的意思。
  徐诀有一周没来了,近几天的日期都空着,陈谴帮他划掉,最后换用红笔,在6月8日补了颗心。
  左右没找到徐诀口中很重要的画,陈谴拍亮电灯上楼,目光刚触及正对床尾的两幅巨作,脚下就被床脚无情一绊。
  陈谴摔坐在床尾,震撼于画面的高度还原,也好奇于徐诀作画时的满腹热火。
  指掌在床褥扯出两道褶痕,陈谴挪到床中间,后背挨上松软的枕头。
  他想象徐诀如何卧在这个位置想他,紧握一柱热火会呓语什么,在那种状态下喊姐姐会是哪般模样?
  相识两年,徐诀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克制大于放肆,最开始陈谴总认为这个比自己小上五六岁的少年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那么多个日夜过去,他还在被对方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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