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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58)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 标签:HE 年下

  陈谴数着徐诀的睫毛,很轻地摇了摇头。
  那只掐他下颌的手转移阵地,顺着颈侧扶到他后颈上,用虎口卡住后脑。
  钉帽极小,徐诀掌宽指长捏得不舒服,所以攥得格外小心,动作也慢,对准露在唇沟处的棍儿尖拧上去。
  趁着人被他控在手里,他低声拷问:“今晚为什么要帮我做那种事情?”
  唇钉戴好了,他仍掌着陈谴的后颈没放,对上陈谴的眼睛想求一个答案。
  陈谴眼神没躲闪,总算夺回说话的权利:“看你笨,帮帮你。”
  “我不笨,这种事儿大家都是无师自通。”徐诀坦白,“就算你没帮我,我洗澡的时候也会自己弄。”
  “都是男人,帮忙冲一发没什么,举手之劳。”
  徐诀手无分寸,险些扯了陈谴的头发:“你还咬上了!”
  陈谴突然笑了:“徐诀,生日快乐。”
  那个笑就像是限定,说完祝福,陈谴翻脸算账:“不过你才是小狗,徐小狗。”
  徐小狗得了祝福,敛上衣服跑去洗澡了,进浴室前将灰绒球塞进书包,打算等两人确定了关系再让它不经意地出现在陈谴的视野中。
  浴室水声砸地,陈谴离开被窝,坐到徐诀的床沿边。
  他插着兜想了会儿,手从口袋掏出来,一同掏出的是那枚连着调色盘挂件的钥匙。
  他摸了摸徐诀书包上的柴犬,把玩偶屁股翻过来,看着标签上面的CQ,仍然搞不懂徐诀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人啊,男高生不都该一点就燃吗,就因为他不是姐姐?
  陈谴默不作声将钥匙扣挂书包上去,转身回隔壁的床躺下了。


第45章 人去床空
  第二天早上徐诀得赶考点,天刚亮就起床拾掇,临出门前趴在陈谴床头,人家考前虔敬一拜孔子像,他不搞那些虚的,只想喂饱眼球提提神。
  提神是由于昨晚辗转半宿入不了梦,同住一屋却分睡两床,他看得见摸不着,满脑子都是幽暗光线下陈谴为他伏身,心乱得想把人推醒帮他再冲一发。
  咖啡和风油精估计都不顶用,到头来还是得靠这两眼来吊足精神。
  徐诀扒住床沿,看了不够,还要上手摸,指腹抚过陈谴薄薄的眼皮,昨晚这双眼睛盛着他;指节顺着眉心滑到鼻尖,当初陈谴就是这样哄他的;再揉一把软和的嘴唇,指甲轻点新换的唇钉,本来他坚持认为这是狼头,不过陈谴都喊他徐小狗了……那就是小狗吧。
  陈谴睡得挺沉,徐诀把人往床中央挪了挪,省得对方睡姿不安分滚下床,揣上证件离开房间时没发出半点动静。
  室内温度适中,陈谴蒙头做足怪梦,梦到自己窝家里沙发上看纪录片,电视里的捷克狼犬奔出屏幕扑他身上,用鼻子拱他眼睛鼻子,湿答答的舌头舔他嘴上,很是黏人。
  缠了会儿,狗子往地上一躺,翻过肚皮让他摸,尾巴扫过他手背,他顺手握住,晃眼间像触发机关,狗子变成了徐诀,而他握在手里的……
  陈谴被惊醒了,眼睁开,他的手好好地搭在枕边,手中揪着被子一角。
  视野囊括住对面空无人气的床,再近些,是扔在床头柜上的书包,那只柴犬歪在柜沿,在冲他傻笑。
  陈谴掀掉被子下了床,魔怔般薅住柴犬的尾巴,手感根本不似梦中,更复刻不了昨夜。
  拨开玩偶,他托起藏在后面的钥匙,徐诀出门没带书包,那应该还没发现这份礼物。
  手一松,柴犬又晃下来了,陈谴弹它脸,暗骂了句“傻子”。
  昨天下午才到这边镇区,陈谴很多地方没逛过,在酒店闲着也是闲着,他收拾收拾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就揣着部手机,碰上什么有趣的就拍下来,市井烟尘、街头繁闹,公交上戴兔耳发箍的小女孩、馄饨碗底一尾逼真的陶瓷金鱼……
  勺沿磕上鱼尾,陈谴将剩下一只馄饨捞了吃了,收起手机招车到本地的艺术馆参观。
  陈谴向来一逛艺术馆就忘记时间,兜里手机振动,他接电话时才发觉已过晌午。
  徐诀的声音从听筒流出,在安静的馆内显得突兀,陈谴握着手机退到门外:“考完了?”
  “刚回酒店,”徐诀道,“然后发现人去床空。”
  “人嫌自个儿在床上待着无趣,到外面闲逛了,”陈谴离开艺术馆,“你的小柴犬没帮我给你捎话?”
  “捎什么话……”徐诀以为陈谴给他留字条了,忙大步走到床头柜旁抓着玩偶鲁莽一翻,没见着字条飘出来,倒先让晃动的钥匙挂件抓了眼。
  不解化为诧异,数秒钟后皆被上涌的狂喜夷平,徐诀将那调色盘挂件和钥匙共同搓在指间,再说话时竟难以组织词句:“小狗说它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小狗他知不知道步行街要往哪边走?”陈谴笑道,“饿不饿,我在南边入口等你。”
  酒店到步行街也就几站路,车门一开,徐诀第一个奔下公交,心情那样殷切,莽撞得几度跟过路人碰上肩臂,到步行街入口,他却陡然慢下步伐,瞧见陈谴站在小摊车旁看人家做棉花糖。
  早上骚扰人那样无所畏惧,电话里自诩小狗那样不知羞怯,眼下隔远见了人,昨晚一幕幕闯入脑中,耳畔尽是唾沫啧啧,他攥紧手中物瞎紧张。
  陈谴付完钱接过棉花糖,咬下一片的间隙,徐诀已走到他面前。
  没来及勾进嘴里的糖丝儿飘在唇边,陈谴左手握手机右手举木签,仰脸往徐诀面前凑,嗯唔两声示意对方帮他撕掉剩下的。
  光天化日下,徐诀被那两片藏在棉花糖后的唇瓣蒙蔽了双眼,忘记四周随时有侧目的行人,只想着糖化了弄脏新买的唇钉怎么办,于是垂首咬住了留在外面的那一截白色。
  糖丝儿刚缠上舌尖就融化,齁甜的,徐诀压着脖子一点点勾进自己嘴里,咫尺之近时脑袋一空想越矩,陈谴突然退后一大步。
  “让你用手,”陈谴舔去嘴角糖渍,“你用嘴干什么?”
  徐诀也舔舔嘴唇,说:“我这不是腾不出手吗?”
  陈谴低头看他手,还真的攥着两瓶饮料,其中一瓶白桃味的已经递到他眼底下。
  两人各怀鬼胎却并肩同行,你撕我咬分享完一支棉花糖,陈谴拧开瓶盖喝饮料,偏头看见徐诀那瓶是柚子味的,随口问:“那瓶怎么不给我?”
  徐诀灌下一大口,嗓子清润了:“你平时上班喝得还不够多啊,今天离它远点。”
  陈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含住瓶口又抿了一嘴的白桃味儿。
  有人教他柚子汁混酒,有人教他脱离潜意识的依赖性,左右都有理,陈谴却渐渐偏了秤杆,暗忖徐诀以后会否带他脱离麋鹿的桎梏。
  步行街多的是吃食的馆子,两人在一个中餐馆的靠墙位落座,桌上两瓶饮料挨着,各自都喝了大半。
  徐诀卸下书包放里头,玩偶一甩,被遮挡的挂件露了出来,他终于想起赶过来时匆忙急躁的原因:“你怎么把那钥匙给我了?”
  陈谴翻着菜单勾选,眼都不眨一下:“昨晚喝多了撒酒疯,挂错地儿了。”
  徐诀拆穿:“你昨晚哪有喝酒。”
  陈谴抬头,琢磨什么似的拿笔杆在唇钉上点了点:“那是喝别的喝醉了。”
  桌下,徐诀把裤腿抓出了痕,饭没吃,先攒了一肚的坏水儿:“别的什么?”
  陈谴重又埋下头去,勾完自己想吃的,再勾徐诀爱吃的:“还能有什么,老肯的可乐啊。”
  徐诀手一松,将折痕抚平了,气道:“我管你喝什么,反正东西给了我就不能要回去。”
  “这么紧张干嘛,我问你要了吗?”陈谴乐得看徐诀护财似的表情,检查完菜单就近递给服务生,他搭着桌子道,“保管好,丢了没有补办。”
  徐诀听着对方严肃的口吻一愣:“不会真送了我一个房子吧,你会不会……”会不会太爱我了。
  这玩笑话徐诀在学校里时常跟哥们儿说,面对陈谴却不太敢正面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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