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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54)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 标签:HE 年下

  徐诀一时没弄懂当中逻辑关系,何谓“理论上说”?既在万灯里认识,那当时还在读书年纪的陈谴是前去消遣的常客,还是褪去无害的表情当一只稚嫩的小蜜蜂?
  似看不出他的猜疑,俞获对陈谴当时的身份只字没提:“那时我就爱抱着相机四处跑,听说万灯里翻新了一条街,我下了晚修就去看,那是我第一次去万灯里,也是最后一次。”
  俞获咽了咽口水,自封袋小角从指腹刮到掌中:“那个时候万灯里治安挺差的,基本新闻里常见的不常见的事儿,万灯里都上演过,我也遇到过一次。”
  新闻常见的是劫财、殴打或凶杀,他遭遇过的算是不常见的,被两个魁梧醉汉拖进小道,扒了裤子,掐了腿根,他不配合,拿相机往对方身上乱砸,反被人合力制住,恼羞成怒捡了草丛里的脏酒瓶朝他那里捅。
  后面的俞获没详说,他寥寥带过,语气变得急促,声音却轻了:“是师兄救的我,他也穿贤中的校服,书包看着又鼓又沉,往别人后颈一抡,那人就趴地上不动了,再照着另一个鼻梁骨上来一拳,死命儿碾人家命根子,表情特别……狠。”
  俞获将自封袋推到徐诀面前,指着照片中的笑脸说:“和这上面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些话俞获从未对他人道过,连方见海也不知道,但徐诀想要了解陈谴,他就割开过往,将陈谴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只言片语展示在徐诀面前。
  “还有别的,既然师兄不跟你提起,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没到他愿意软化躯壳的程度,慢慢来吧。”
  单车滑进车库,徐诀搭着车把发愣,将这句话在脑海里盘了一遍又一遍。
  拎着书包上楼梯时,徐诀也不数台阶了,在想陈谴什么时候愿意为他软化躯壳。
  停在504门前,徐诀揣着钥匙,在想软化躯壳是先软化精神上的还是先软化肉体上的。
  耳边传来锁舌弹开的一声响,505的门开了,走出来个穿修身长裙的女人,肩膀露着,马海毛大衣搭在臂弯。
  生面孔,徐诀没记起来隔壁什么时候搬进了新住户。他掏钥匙开门,钥匙戳进锁孔,肩头忽被人一拍,那女人勾着笑问:“你也住这屋?”
  徐诀捏住钥匙一端,要拧不拧的,猜测对方已经跟陈谴打过照面:“哦,对。”
  那女人又笑一声,收在大衣底下的手伸出来,握着个东西塞进徐诀的书包侧袋里:“送你个小礼物,有空过来串门哦。”
  她扭着腰走了,徐诀一脸莫名,低头继续拧钥匙,门把手还没压下去,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谴站在当间,罩着件长款羽绒,衣襟拢着,看不清里面穿的什么。
  这个点正是陈谴的上班时间,徐诀不拔钥匙,也不进屋,一堵墙似的挡在门口,双目像要把那件保守的羽绒服扒拉开:“里面穿什么了?”
  陈谴时间富足,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笑:“你检查一下?”
  他一手扶着门把,一手自然垂落腿侧,极其放松戒备的姿态,徐诀抬个手就能扯开他的羽绒服,却因对方逗弄的眼神打了退堂鼓。
  俞获那句话像爬虫啃噬大脑,徐诀想要陈谴软化,然而不是这种不着调的软化。
  他没上手,问:“检查不合格你改不改?”
  陈谴没答话,径自敞开领口给他看里头的衣服,是那件能从前后扯开绑带的上衣。
  刚才明明对邻居露肩膀都能面无波澜,眼下瞧见陈谴绑得死紧的蝴蝶结,徐诀却凶起来:“你又穿这件!”
  “这件有什么问题?”
  “你又不走那啥风!”
  陈谴问:“什么风?”
  徐诀支吾:“……性感风。”
  陈谴一合领口,锁骨掩在外衣下,笑容也收起来。
  他想着刚刚隔门听见徐诀和隔壁游小姐对话时自己在玄关的踌躇,被游小姐邀请串门时徐诀的默许,不知自己此时在较量些什么:“你别瞧见个性感姐姐就喜欢得不得了,哪天被玩儿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徐诀急了,白天连续戳断笔尖都能忍,现在却忍不了:“我就喜欢姐姐,怎么了!”


第42章 你暗恋我
  评讲课有点无聊,徐诀对着满勾的作业转笔,思绪游离在课堂之外。
  最近陈谴对他的态度似乎变冷淡了,具体哪里变冷淡他也说不上,因为陈谴说话的语气还跟平常一样,表面浮着层懒调,该说说该笑笑,但就是不早起陪他在早餐档消磨上一时半刻,晚上也明令禁止他来麋鹿门口接下班了。
  两人见面的时间总存在冲突,徐诀清晨出门的时候陈谴还在闭门沉睡,九点多下晚修回来,面对的是一屋漆黑,守着枕头昏睡之际,听到客厅放轻的脚步声后努力睁眼,等意识回魂爬下床,陈谴的卧室早就关上了门,徐诀在门外伫立好久,也回房了,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周末晚陈谴在家,徐诀占着茶几写作业,留着眼尾一隅间或抓一把陈谴的身影,瞅见对方睡袍微动朝他走来。
  好像是新买的睡袍,很衬肤色的燕麦白,灯光稍微暗点就能凭空想象出对方不着寸缕的好景致,再暗点,仿佛就能在地毯上勾一场天雷地火。
  不过灯色亮堂,天雷地火没勾成,陈谴的手搭住他膝盖捏了捏,说:“让一下。”
  徐诀以为他也要坐,便侧了下身,陈谴跪在地毯上拉开茶几抽屉,手探进去翻找满屉名片。
  作业写不下去了,徐诀撂了笔问:“你找名片干什么?”
  陈谴头也不抬:“找几个老主顾。”
  一个不成,还几个!
  徐诀也不想干涉陈谴私事,但不问心里难受:“找老主顾干嘛啊?”
  “约出来喝几杯,聊聊。”陈谴挑了两三张名片在手里攥着,徐诀隐约瞥见那些名片上面的职位,什么设计顾问,什么建材经销商,什么家装总监……
  这是购置了新房?在装修阶段了?装修完之后呢,要搬进去了?
  徐诀伸手要抓陈谴衣摆,谁料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没抓住衣摆,倒是勾住了陈谴的一截脚腕。
  陈谴险些摔倒,低头看握在自己脚腕上的那只手,手背青筋蔓延,再看手的主人,徐诀眉眼压低,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劲。
  他抬脚用脚掌轻踩徐诀的小腿,说:“松开。”
  徐诀还是握着,拇指将陈谴脚腕骨后的那颗浅痣捻红了:“是不是我住你屋,你嫌烦了?”
  陈谴脚下失了轻重,不小心蹭到了徐诀裤裆上,他来不及解释,不可思议地问:“我就约人侃几句,你哪里得来的破结论?”
  “我以为……”徐诀手一松,拖来沙发上的抱枕盖自己裤裆上,“行吧,我继续写作业了。”
  “徐诀。”陈谴看着他。
  “徐诀?”
  徐诀心道,陈谴怎么变声了。
  “徐诀!”
  手肘被同桌施力一杵,徐诀另一只手没握稳笔杆,红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没顾上捡起,撑着桌沿儿从座位上站起,白素珍在讲台上觑他:“还没下课呢,这就神游到食堂了?讲讲语法第五个空,难得全班就你跟课代表做对。”
  若不是神游被打断,回忆准该进行到陈谴给他讲这一题的环节了,眼下变成了他讲,全班听,讲完刚好打下课铃,白素珍手一挥,让他往办公室走一趟。
  照例被班任念叨上一通,内容不外乎是临近期末,别为了个竞赛落下其他功课,等白素珍歇口气的空当,徐诀适时递上请假条,请的是19号到21号三天的假。
  下晚修后,徐诀骑车离开学校,经过门卫室时悠悠刹住车,今晚又是那老大爷值班。
  他目不斜视盯着对方手捧的那碗酸辣粉,大爷吸溜完最后一口抬头,胡子上还沾着汤汁,就朝他吹鼻子瞪眼:“天天杵这瞅个什么劲呢!”
  徐诀不用接陈谴下班,就不急着走:“瞅你啊,我都候上半天了。”
  大爷将筷子往红汤里一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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