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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17)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 标签:HE 年下

  下了课徐诀才看到陈谴发来的消息,他背上包走出画室,边低头回复对方:“刚下,在等车。”
  马路对面恰好跳转绿灯,徐诀随人群踩过斑马线,晚高峰时秒数长,每个人都走得不紧不慢。
  挨得近的两个女性打扮精明,腋下夹着档案袋,看样子是刚从附近的律所下班,正低声讨论云峡市最近发生的一起猥亵案。
  徐诀一字不漏听完全过程,后来公交到站,她们停止谈论上了车,徐诀还站在原地。
  上次陈谴怎么说的来着?
  说那些被捡尸的女人,要么言不由衷,要么乐在其中。
  可也是真的有人什么都不懂,毫无防备成为别人的猎物,她们也许才十六七,但饿狼才懒得管她们的裙子被扔在哪里,身子会沾上怎样的污迹。
  公交车只剩一缕尾气,徐诀转身走向路口,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万灯里东门,谢谢。”
  ELK会所早期只是一个名叫“迷路”的小酒吧,建在当初还未被废弃的创产园里做小本生意,后来不知被哪个投资家盯上,盘下周围二十多个铺位,歇业几年建成了现在的ELK会所。此后不少人纷纷效仿以至于旧创产园落成现在的酒吧街,但只有ELK始终占据万灯里龙头,为有钱人提供消遣的好去处。
  当年的迷路小酒吧没被剔除,更名为麋鹿坐落在ELK一层内厅,每晚七点驻唱歌手以一首《迷路吧》准时开启夜场,莺莺燕燕闻声飞入,就此栖息整个长夜。
  还没到七点,夜色下的ELK已经人影绰绰,门庭下人进人出,徐诀立在对面的草丛给宋荷打电话。
  不料铃声自身旁四五米开外的矮灌木后传来,徐诀循声望去,宋荷就猫着腰躲在那里,正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喂?”
  “宋荷。”徐诀走过去。
  对方先是四下张望,直到被同行好友捅了捅腰才发现声源何处,急忙把食指竖在嘴边冲他嘘了几声。
  “别暴露我。”宋荷夹着手机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你躲谁?”徐诀问。
  “她哥。”哓哓又用手肘捅宋荷肩膀,“看清了吗,到底是不是啊。”
  “看不清啊,没戴眼镜,”宋荷眯着眼看对面的露天停车场,“徐诀,你替我瞅瞅那台浅金色的是慕尚吗?车牌尾号是什么?”
  “三条八。”徐诀说。
  宋荷一脸生不如死:“他肯定又来这谈生意,哓哓,我们去不成了。”
  哓哓倒没有计划崩掉的遗憾,她盯着徐诀的脸,突然发问:“你来干什么?”
  徐诀插着兜坦然得很:“长年路的自助火锅,吃不吃?”
  “吃!”哓哓抢答。
  “那走吧,记得掏学生证,打七折。”徐诀拍一掌宋荷的挎包,“你走前面带路。”
  两个女生欢天喜地挽着手走在前头,徐诀落在最后,道路尽头拐弯时回头朝停车场看了眼,只见慕尚主副驾的车门同时打开。
  别说全市,全省都难找出第二台的限量版慕尚,他却在短短一周内见了两三次,还是同个颜色。
  估计是离开了她哥的视野范围,宋荷又变得喜鹊似的吱吱喳喳起来:“徐诀,我喊了车,走快点啦!”
  徐诀应了一声,边走边打开和陈谴的聊天界面。
  很奇怪,往往缺个伴的时候他总是习惯喊上邱元飞,这次手却不听使唤点进了那个黑柴犬头像,估计是陈谴的黑柴犬比邱元飞新换的绿头鱼顺眼。
  还没组织好语言,黑柴犬就先他一步发了条消息过来,问他是不是路上堵车。
  徐诀:你看看长年路堵不堵。
  陈谴:不堵。
  徐诀:火锅局三缺一,我心里堵。
  陈谴:别打哑谜。
  徐诀:想请你吃火锅。


第12章 亲密关系
  陈谴到了火锅店才知道另外两个都是女生,一个挎着小香包,明艳活泼像被宠惯的大小姐,一个反扣棒球帽额角贴个OK绷,在学校应该没少被喊老大。
  借取食物的时机,陈谴问徐诀:“你对哪个有意思?”
  徐诀手劲儿大,一次性能捧好多盒肉:“我只对能吃进嘴里的有意思。”
  刚说完这句,徐诀就撞上了陈谴的后背,手中撂高的餐盒险些倾倒,被陈谴侧身托住了手臂。
  “干嘛突然停下,”徐诀低头看着对方,“笑什么?”
  “笑你什么都不懂。”陈谴抽回手,端着盘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徐诀提起一口气,又使劲憋了回去。
  他大步上前,两手被占着腾不开,便用肩膀搡了下陈谴后背,示意他转向:“那边是海鲜区,你不能吃。”
  “蒋林声都没记这么清。”陈谴小声咕哝一句。
  但店里太吵,徐诀没听清:“什么?”
  “我说你光顾着拿我爱吃的,”陈谴的餐盘里只装了些熟食,“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都行,我又不挑。”徐诀看到前面的冷饮区,“帮我拿罐果汁吧要不。”
  “好。”陈谴停在冷柜前扫视一番,“要哪个味?”
  冷柜玻璃门蒙了层雾,徐诀看了好久,把右手的餐盒都搁到置物桌台面,然后转了转腕关节。
  “柚子味。”徐诀说。
  “那我拿两罐。”陈谴刚把冷柜门拉开一条缝,一股作用力又轻巧地将门给推上。
  玻璃门的朦胧倒影里,徐诀覆在陈谴身后,支撑于门上的手臂像要把人箍在怀里。
  “陈谴。”
  也是在这时候,陈谴才专心留意到徐诀的音色,比许多同龄人都低沉,不带任何语气念人名字时会有与本人性格不相符的压迫感。
  那句“陈谴”沉沉降落在耳畔,名字的主人若无其事地按着冷柜门拨开一片水雾,从玻璃的反光里看清身后人的表情:“原来没柚子味了,青柠的要不要?”
  “青柠太酸了,拿别的。”
  “白桃、橘子、葡萄,”陈谴将所有口味念了个遍,“你想想。”
  “我在想,”徐诀看着陈谴按在柜门上的手,在他小拇指旁边的那片水雾中画了个心,“到底是哪种关系的人,才会给对方画这个图案。”
  大庭广众下探讨这个实在是太幼稚了,陈谴拂开徐诀的手打开冷柜:“你是不是情窦初开?”
  徐诀反问:“你情窦初开会给别人画这个?”
  “不会,小屁孩才搞这套烂把戏。”陈谴随便拎了两罐白桃的,合上柜门端走餐盘。
  宋荷和哓哓已经坐桌边了,拿漏勺搅动加辣的红汤使食物沉底。
  清汤那边沸腾着却干干净净,哓哓问:“徐诀,你吃不了辣?”
  “不是我。”徐诀把肉类拨清汤里,“你们小心点,别让红汤溅这边来。”
  宋荷跟陈谴对着坐:“谴哥,你唇钉最近打的吗?”
  “打一星期了。”眼见着徐诀要把数十盒肉都放清汤里,陈谴适时按住对方的手,“吃完再放,太多了不好熟。”
  “行吧。”徐诀坐下,开了罐白桃汁放陈谴那边。
  宋荷洞若观火:“打钉的伤口没好透确实不能吃辣,还是徐诀最懂。”
  “我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徐诀也不知道自己怄的哪门子气,等清汤里的肉熟了,他却听从内心使唤拿盘子盛起来放陈谴面前,“你自己蘸酱。”
  陈谴正埋头吃面条呢,被扑来的热气熏得愕然:“都给我的?”
  “你不爱吃的就扔我碗里,”徐诀又给他捞丸子,“你快吃,吃饱了给她们说说ELK有什么好玩儿的,让她们改天去体验体验。”
  徐诀本意是想陈谴劝导一下,哓哓却以为遇上了同道中人:“谴哥也爱玩啊?我就去过一次,服务价格老贵,在一楼泡个吧还碰上不认识的项目。”
  她压低声音,怕说大声了别人以为她没文化:“门口不是竖了块牌子嘛,白玉盘是什么?最低消费三千八一盘,抢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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