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9)
他又哄又骗的,总算哄得傅少爷舒心起来,收起了他的少爷脾气,很给面子道:“去看看膳房吧。”
他两人一个闹一个哄,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学子寝舍,到个不知名的空旷地方来,这光秃秃的地方在浓郁树林里面显得突兀,但再一回望,两人已找不到来时路。
四面都是复制粘贴一般的竹子,郁郁葱葱,根本辨不清方向。
燕明:“……”
居然在书院里头也能迷路。
“刚刚是谁大言不惭地说,区区一个启贤书院,不会在里头迷路的呢?”燕明哼哼,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着傅元晟。
傅元晟恼然道:“不过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
刚两人找不着路的时候,傅少爷信心十足地想着这破书院能有多大,随便逛逛不就能出去?
他也不知道如何转着转着就到了这处,实在没有什么好怪罪的,便怪这书院,种这么多树干嘛,道路上没个标记,任谁进来都要迷路的。
这时,远处似有一白衣身影闪过,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那个方向走去,免得被留在这个陌生地方,到夜里都还出不去。
走近一看,那白衣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一身飘逸白衣,一头如墨青丝用发带松松挽了一道,乌发与白衣在风里纠缠,显得有几分洒脱不羁,他生了双狭长的狐狸眼,面无表情时仿佛也自带三分笑意。
燕明心道,这应该跟楚润泽一般,是他们上一届的师兄罢。
“两位是今天新入学的学子吧,来箭场做什么?”
“呃……”
“这个……”
该怎么礼貌委婉地说他们其实是迷路了,出不去,但是直说的话是不是会显得他两人有些笨,好叫这师兄笑话。
青年在他们的沉默中了然,浅笑一声,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道漂亮的弧度,“迷路了吧,是要去膳房吗?”
燕明面露愕然,猜到他们迷路挺正常的,猜对他们要去哪就太厉害了,他默默点头。
“呵,”青年浅笑声被风带走,“随我来吧。”
几人一路走一路闲聊。
“你们二人是哪个院的?”
“还分学院吗?”燕明也不太清楚,他从头到尾都是被家里安排的,没有主动了解多少关于书院的事情,傅元晟那边肯定也大差不差。
“嗯,那你们用来上山的玉佩上面雕着什么饰样。”
燕明惊讶,那玉佩居然不单纯只是个玉佩而已,还有划分学院的作用,他拧起眉头仔细思考,当时从楚润泽手里接过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好像,仿佛,大概,可能是一团锦簇的……山菊?
“是菊花。”傅元晟肯定道,他的记忆力出众,哪怕是无意中瞥一眼,都能久记不忘。
那青年闻言讶异挑眉,勾起唇角,浅笑了声说道:“巧了。”
听他这语气,莫非……
“是同窗?”
“我是你们的先生。” !!!
眼前的青年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样子,书院的先生不应该都是那种白头发白胡子,满脸严肃正经老学究的样子吗?
“您、您是教书的先生吗?”燕明愣愣的,多嘴问了一句,问出去也觉得很没有礼貌,但已无法收回。若是眼前这人不是教书先生,是什么学子助教之类的,他也能理解。
若不然这也太有差距感了吧。
他,十七,在家里惹祸造灾胡作非为,被父母强行押送来上学。
别人,二十出头,拥有体制内体面工作,在别人挤破了头要进来的知名学府里当先生。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青年含笑点头,“我名容辞,还不知二位学子姓名。”
燕明和傅元晟互相对视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里看出震惊之意,乖觉地自报家门。
“好了,前方便是学子膳房,我就引到这里,学子还请自行前去吧。”
半晌他又回过头,像是突然记起来似的,笑眯眯补充:“哦对了,不要忘记明日卯时来学屋报道。”
听完,两人都是一副想死的表情。
卯时啊,谁起得来!
书院的学子膳房出乎两人意料的豪华,鸡鸭鱼猪羊肉皆有,还有各地特色糕点小吃,就连傅元晟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娇惯胃,也挑不出毛病。
酒足饭饱生困意,两人从一大早就起来,爬山找路。一路折腾下来,燕明早就困了,和傅元晟打了个招呼就往寝舍走,几下解开衣服,散开头发,往床上一躺。
舒服啊,一想到明日卯时就得起,他痛苦不堪地想,让我多睡会,以后指不定就没有睡懒觉的机会了。
却不想,一觉起来,外面天都暗了。
燕明暗暗惊讶。
他竟然这么能睡吗?
还是因为运动过后体力消耗过多,于是需要更多睡眠?
他坐起来,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眼神呆愣愣的,他起床就这个德行,身体醒了,意识还没有,往往得发呆好一阵子才能清醒,没少遭他房里丫头笑话。
谢君竹一进房间便看到这副景象。
燕少爷呆坐在床上,墨发如水般铺在肩背上,有几绺碎发顺着肩膀滑落至胸前,只穿着雪白中衣,衣衫却凌乱不堪,僵硬无神的眼睛木木地盯着他,随着他移动而腾挪视线。
他一愣:“怎么了?”
半天不见这少爷怎么就跟被吸光了精气神似的。
“没事。”
燕明摆摆手,就是起床起太急了,没缓过来。
好一阵儿后,燕少爷总算神智清明,捞过搭在一旁的衣服就开始穿。
这一穿就发现个问题,自打他穿越后,穿衣洗漱都是由丫鬟们服侍,骤然要他自己穿,这不熟悉古代衣服制式的毛病便显露出来了。在现代,穿衣服不就是把往头上一套再抻平的事,现在……他拿着一片布,看着衣服上面精美团簇的绣纹,抽抽嘴角。
这,究竟,怎么,穿啊!
好在他是个富有钻研精神的人,一番折腾总算将衣服给穿戴齐整了,不至于衣衫不整见人。
一低头,一绺碎发滑落肩膀。
燕明:……
更大的问题来了——
他不会束发啊!
衣服他平日里见丫鬟给他穿过几次,照虎画猫也能穿个囫囵,束发他是真的一筹莫展。
现代的时候他就不同其他男生一样爱捯饬自己的头发,只每天早上起来抓一下,只要不翘毛,就是好发型。后来到了古代,少说也有三四个丫鬟来服侍他的起居,他也没有时间研究怎么自己给自己扎头发这一技能。
这该如何是好。
谢君竹正端坐于书桌前练字,神情专注面色端重,凝神静气,却听闻房间那头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唤,手中笔微不可见顿了下,在纸上留下个指头大的墨点。
这一幅字算是毁了。
他起身,朝着屏风那头走去。
见到眼前的情况,他乌黑瞳孔一缩。
燕少爷不知道是和自己头发做了多久的斗争,本来丝滑如绸缎的长发被抓的一团糟,衣服也不好好穿,前襟就这么敞着,桃花眼含了几分祈求意味看向他,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你能帮我束发吗?”
他听见对方如此说道。
第8章 困怠
看着眼神诚挚表情无辜的燕明,谢君竹一时无话,不知道是先讶异这少爷是真被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是作叹他居然有拉下脸来求他的时候,看来是真失忆了。
也是真的变了个人。
他微垂长睫,想起和这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家在临清,到京中有不短的脚程,得到启贤书院的入学资格后,怕路上多生变故,提前了一月风尘仆仆从临清赶往云京,到的时候正巧是四月四清明时,细雨淅沥,京城的热闹都沉寂下来,偌大的都城只有巡城队偶尔经过,繁华都在细雨中氤氲,看不太分明。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和风宁二人听得路旁有喧嚷声,似乎是有人起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