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123)
安好,勿念。
四个字也让傅二少爷花一晚上时间来写?
燕明非常不理解。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傅家就傅元晟他爹和他哥,兴许男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直接,简洁,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修饰和铺垫。
不过该说不说,一穿过来就上学除了叫人颇感痛苦之外,还算是有不少好处的,燕明虽然这两个月里一直在玩,但练字一直没断过。
之前是谢君竹督促着他练字,他闲下来之后就想找些事情干,也不需要旁人督促了,每天到了中午的时间就自觉练一下,偶尔还拿去给容辞看看。因为不管写成什么样,都会得到先生真诚的夸赞,大大增长了燕明的自信心,练得久了,写的字看上去也有模有样的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还没待到两个月他就被院长告知说可以回家了,这个时间里书院基本上已经没多少人了,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知道有人但看不见,和知道没人,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部分学子都下山了。
因为要提前定居所,赴考的人实在是多,来得早了能订上客栈,甚至还可以挑选位置,来得晚了可能连借住的百姓民居都赶不上。
若是临考前几天才赶到,那不好意思,基本上没可能还有投宿的地方住了。
谢君竹是要回临清赶考,路程遥远,提前很多天就走了,燕明感觉自己就跟家里有孩子要高考的家长一样,小心翼翼,对待瓷器一般,怕他情绪不佳,又怕他情绪太佳,担忧的心悬起来就没落下过。
但又怕询问他给他造成压力,就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呢。
临走前那一晚上谢君竹想抱着他睡觉都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言说要保持心态,不能胡来。
谢君竹当时就想钻到他的脑袋里看看他在想什么。
后来要到下山之前,燕明发现傅元晟不见了,几番查探过后,发现他对隔壁那群武学生去兵营历练的事感兴趣,于是下山前一天,跟一个学生借了套武生院服,浑水摸鱼地跟着去了,竟也没被发现。
走之前给他留的信也很简洁,很能体现傅二少爷的性格,“走了,我去兵营待几天,想找我就来青州大营。”
看到这封信的燕明:……
青州,好远,不去。
下山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太子一般很少外出露面,所以是云继影带了两个护卫送他到山下。
“你不走吗?”他记得当时是这么问云继影的。
太子迟早也是要走的,不然院长不会允许他和傅元晟下山。
而这么大的山头,不会,不会偶尔也觉得孤独吗?
“我,”云继影很浅地笑了下,“我能去哪呢?”
他洒脱一笑,转过了身,高举起瘦长的的手臂,背对着燕明晃了晃胳膊,夏风吹起,一身青绿色的颀长少年最终消失在了山脚下的草木花丛中。
燕明愣愣看着他的背影。
只是有种直觉,感觉好像,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
下一刻他摇摇头,将脑海中奇怪的念头驱散,只是回家去待上几天,只要下次再来书院就能见到吧。
什么最后一次见面。
肯定不是。
燕明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思路没错,云破岳既然能放他回家,那就说明太子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他毕竟是启云唯一的皇储,一朝陷于危险中被短暂送出宫是情有可原,可到底不能在宫外待太长时间,几乎在云归月传信过来的一瞬间,云破岳就送了口气,打算将这个烫手山芋完好送回去。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要将云昭护送回宫的前一天。
太子云昭,失踪了。
第94章 疯子
“这么多人看着, 还能将人看丢了?”云破岳坐于屋子上首,语气没有什么明显的波澜, 声音沉沉, 不怒自威。
容辞沉默地坐在他的一旁,几次张口欲言,但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又敛睫沉默地坐着。
凌风被派去做任务了, 山上的侍卫统领暂时是凌云,凌云在他心情好时也许能插科打诨上几句, 但一旦涉及到正事,他那骨子里的懒散邪佞气质便被尽数收拢,他单膝跪于下首, 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尽数报告,没有任何主观感受。
早在发现太子失踪的第一时间, 他就同将跟着太子的几个侍卫问过话了, 结合世子的失踪, 这件事的全程经过并不难猜,主要是当时没有防范。
他想了一番, 低下头, 掩饰着自己的表情,隐晦地暗示道:“太子殿下,最后是和世子殿下在一块的。”
“什么意思?”云破岳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
对于云继影, 他们这一圈人都勉强也能算看着他长大的,过分相熟, 便难免疏忽,因为相信云继影是个稳重的人。况且他们这群人的目的是保护, 不是监视,确认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都在屋内,也都安全,便撤身远离,只远远地盯着,不敢靠得太近。
云破岳此时终于发现了容辞的不对劲,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容辞抬头看他,他长了一张冬日初雪般的清冷模样,可总是笑得如春风般和煦,此时却罕见地沉下了脸,清澈的眼底清晰映照出云破岳的面容,他说:“云景和云昭都不见了。”
云景是云继影十岁之前的名字,后来察觉到他对于这个名字的厌恶之后,云破岳自作主张地替他改了名字,对英王那边,随便请了个江湖道士,说了些糊弄人的东西,譬如名字不好影响运势,英王对此也无可无不可,随着他们折腾。
从这件事中云破岳敏锐地察觉出来,他大哥对于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这山上地形复杂,护卫里里外外地围了几圈,不是没有缺口,但没有护卫把守的地方都是后山密林深处,那里面危机丛生,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大型野兽潜伏,他不愿意让护卫冒险深入。
没有人把守的地方也只有后山深处罢了,云昭的住所可是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的,不可能有人在不惊动周围护卫的情况下将人悄无声息地带走。
“所以是……”云破岳从这些碎片拼凑的消息中得出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真相,他哑声道,“云景把云昭带走了?”
怎么可能?
可是,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比起云景,云昭更没有道理乱跑,更何况他并不清楚山上的情形,贸然跑下山,没人带路的话九成九的可能性是迷路。
但云景不是,他从十岁被接到这里来生活,不说山上的一草一木他都眼熟,至少通往山下的不知名小道,他心里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因为这小子十五六岁的时候非常喜欢寻找各种小路,试图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逃下山去。
下去也不做什么,他对偌大的云京城没有一丝归属感,往往下山之后过了一两个时辰便又闷闷地回来。
坐在敬贤山最高的位置,看月亮。
“为什么……”云破岳扶着额头,喃喃道,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容辞看着外头渐渐升起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恍然间才意识到又是一个月半,他不其然想起一个总喜欢坐在山顶嶙峋孤石上看月亮的少年,当时还总以为对方是在想家,现在看来,也可能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