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77)
是如何能跟燕明这样的高门子弟扯上关系。
谢君竹踱步行至一扇黑漆漆的屋门前,便停下站着不动,盯着门上掉了漆的枯朽门框看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今日之行并不会有个结果,他压下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正欲转身离去。
此时却从屋子里传出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对话并不连续,应当是说话之人一开始声量较小,话到情绪激动处才控制不住声音,于是这没头没尾的半句话就叫外头的谢君竹听了个正着。
“……就是广安侯府的大少爷!”
听到这,谢君竹眯起眼睛,身子靠近墙边,侧耳凝神去听,后头说话的声音便小了,但因为巷子里太过安静,且加之这种老房子年久失修,隔音不好,他还是能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窃听这种事,放在以往,别说亲身干了,他连想都没想过。可细细想来却好像又不意外,从相遇起,所有涉及到燕明的事,都已不在他的伦理俗常限制范围内。
燕明始终是个例外。
谢君竹站在风口,隐约的人声顺着风灌进他的耳朵里,他听了片刻钟,越听越惊讶,分明都是些极简单易懂的话语,他却像是骤然产生了语言上的隔阂,用了许久才理解。
吹了半晌的风,想起燕明还在原地等候,他闭了闭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眼睛,转身离去。
那个一尺巷离集市算不上远,没要一会谢君竹便回来了,燕明已经揣着手站在路边等他好一会了,那个瘦小男孩和他推着的木车已不见踪影。
而燕明手中又多了一包吃食。
“你方才去做什么?”燕明见他离开那么长时间,好奇地问了一声。
谢君竹脚步顿住,深深看他一眼,“遇见了一个……熟人。”
“嗯?”燕明把方才从小男孩那里买来的窝窝塞谢君竹怀里,打算也给宝生带回去,“去叙旧么?”
谢君竹摇摇头,说谎这件事,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剩下的便如水流一般自然而然流畅顺利了,“没追上。”
“还有机会的,反正人就在京城,又跑不了。”燕明安慰他道。
看着他无知无觉的澄澈目光,谢君竹有一瞬间愣神,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他平常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燕明早已习惯,此时正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下一个去处。
“下一个地方去哪……”燕明拧着眉头沉思,他记得上次翻墙出来玩,在英王府休息的时候,傅元晟和叶牵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云京城内有意思的去处一一列了出来。
他们一个对玩乐感兴趣,一个对吃喝感兴趣,凑在一起,正好把休闲娱乐的场所都罗列齐全了。
只是燕明当时正处午睡后精神不甚清醒的状态,导致现在他想了半天,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个什么楼,不过到底是什么楼来着。
半晌,他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明月楼!
傅元晟曾言云京城有一酒楼,名声虽远不及玉满楼,但老板花重金从启云各地聘请了厨子,各地风味一一俱全,不出京城便能吃到各地特色美食。
另外还请了有名的班子常驻,整日整日地搭台唱戏,许多戏痴子常年地流连在此,直至晌午太阳落山时也不肯离去,要等到自己的家人妻子气势汹汹地来唤呢。
听着十分有意思。
“我们便去明月楼吧。”
他们一个穿越人士,一个外地人士,对云京都算不上太过了解,本以为谢君竹会同方才一样任由他安排,谁知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反问道:“明月楼?”
虽然只是一个像是确认一般的反问句,燕明莫名有种对方不太乐意的感觉,他对人的情绪感知向来敏感,不乐意去便不去,谢君竹的心情当然更为重要。
“那就不去了。”
“去吧,我也想看看。”
看什么?
燕明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担忧。
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谢君竹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情绪上的不对劲,很明显感觉到谢君竹不似出府时那般放松自在了,好像心里压着事一样,于是他将手伸出去摸摸对方的额头,“是身体不适还是如何,你不用勉强的,我们回去休息吧。”
“没有身体不适,”谢君竹将他的手拿下来,借着袖袍的掩饰握在手里,很珍重轻柔地摩挲着,“就去明月楼吧,走了这许久,腿不酸吗?”
燕明还真仔细感受了一下,瘪着脸苦哈哈道:“不说我还没察觉到,你这么一说……”
他觉得自己的腿还真的有点酸!
并且有越来越酸的趋势。
所有的疲惫劲儿约好了似的,一齐找上了他,叫他直感腿酸脚疼。
“行吧,那就去明月楼,这种酒楼肯定有包厢可供休息。”
明月楼和玉满楼分别立于云京最繁华的两个街巷中,明月楼向来低调不争,楼外的修缮平平无奇,从外头看并不太吸引人;相较之下,玉满楼更为嚣张阔气,老板将酒楼修缮得又高又大,外层还漆上了显眼的红漆,楼内装饰富丽堂皇,到了夜里,蜡烛不要钱似的燃着,整栋楼里灯火通明,华丽异常。
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最吸引纨绔公子哥,以前的燕少爷也确实是玉满楼的常客,酒楼里甚至都有专门为他留的包厢。
以上当然都是听宝生说的,燕明对这个明月楼一无所知,只知道里头常年有戏班子搭台唱戏,环境不似一般的酒楼喧哗,是个静静休息的好地方。
下午光景,正是休息的时间,酒楼外的街巷并不十分热闹,里头的人也少,一进去就能瞧见大厅正中搭了个显眼的半圆状的戏台子,后面立着一块方正的木板,板上画着一男一女两个角色,深情对望,想来是上一场戏的背景板。
台子上并没有人在唱戏,下头也人影寥寥。
看来是他们来得不巧。
大厅里人不多,随侍的小侍们便也趁着人少抓紧时间休息,他和谢君竹二人进来许久都没见有人上来询问。
不知该说随性,还是服务态度差。
还是一个坐在角落,靠着门框打盹的小侍瞧见了燕明,眼睛瞪得大大的,左右瞧了一圈,发现大厅里确实只剩下他一个人,于是不情不愿上前去。
“两位客人,今儿我们老板不在,不做生意。”
他嘴里说的是两位客人,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燕明,那股不欢迎不乐意的情绪只差没从他的眼睛里满溢出来。
不是,还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将客人往外赶?
不得不说燕明还是有些属于少年的叛逆心在身上的,他也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很认真地问起了原因。
“老板不在便不能做生意吗?”他有些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家老板是何人。”
哼,小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气来,内心气愤地大声道:只是不做你的生意罢了!
老板是谁你不认识?还装!
大尾巴狼!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燕明完全没多想,结果说完之后突然凭空多出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道是那个侍童的,另一道,则是谢君竹的。
燕明:?
别人就算了,谢君竹你这么看我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