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41)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浑身一僵。
他要真是个断袖的话,那他前些日子里对谢君竹做的一系列的事情,跟性。骚。扰。有什么分别!
求束发,求同床,还借着蹭福气的借口摸人家手!
等会……不是,往好处想,万一他不是断袖,其实是许青山弄错了,或者退一万步来讲,他真的就是个断袖,谢君竹一个临清人,临清距云京数千里远,怕也不一定听说过他的断袖之名。
稳住,别自己吓自己。
大约心里头挂念着事的时候,便不觉得时间流逝的速度快,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傅元晟疑惑的声音自燕明身后传来:“真是你啊燕大,我远远瞧着就觉得像你,不回自己寝舍在我门口转悠什么呢。”
燕明一转头,他方才已经在脑海中演练完毕,想好接下来该如何迂回询问了。
他将嘴紧紧一抿,眼神飘忽,做出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侧头跟傅元晟小声说话,不愿意被人听到似的,“找你有事,进去说。”
然后不由分说拐着傅元晟的胳膊,将人拉进了屋里。
傅元晟被拉得一个趔趄,瞠然,怎么燕明今日这么急?
自进门后,燕明就一直端着杯茶,要喝不喝,数次欲言又止,张开了嘴又闭上。傅元晟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什么事能让燕明这么难以启齿,于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明挑眼,朝傅元晟轻轻飘了一眼,可能是傅元晟的错觉,他竟然从这一眼里头捕捉出一丝羞怯的意味,一瞬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浑身发麻。
羞怯?燕明?
下一刻却见燕明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随着杯中茶叶上下漂浮,不好意思道:“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个中意的人。”
傅元晟把看好戏的念头收了起来,语气沉沉,严肃几分,“谁?”
心头悬起的大石骤然落下,虽早已有此心理准备,燕明还是长长一叹,还真是啊。
断袖。
他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在书院遇到了个中意的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傅元晟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书院招不招收女学生他不甚清楚,但燕明自来的这十几天里,一个姑娘的身影都没见到过。就以他这十几天见过的人里男女比例做样本来看,书院里就算有女学生也不多。
但他这么一说,傅元晟竟然完全不觉得意外。
燕明凉凉一笑,“奇怪的是,书院明明没有女学生,但你居然不奇怪我找了个心上人。”
傅元晟手一顿,杯中茶水撒落四周。
糟糕。
大意了。
第33章 逃避
一阵令人尴尬的久长沉默后。
“你恢复记忆了?”傅元晟试探着问道。
思来想去, 这是最有可能的。
应当不是有人同燕明胡乱说了些什么。
启贤因为书院规矩严苛,地处偏僻, 休沐日少, 很多京中达官贵人并不愿意将自己孩子送来吃苦,故而院内九成九的学生是各地方上来的才子名士。
燕明虽名声不好,可那纨绔名声也是只在云京城范围内流传, 地方上来的学生不一定听说过。
燕明微微一笑, 没把许青山说出来,半真半假道:“是的, 但是只恢复了部分,模模糊糊有个印象。”
“那去岁你在明月楼闹着要为玉仙儿赎身最后闹得连带着你爹你祖父都知道了的那事……也想起来了?”
好,大, 一,口, 锅。
燕明后槽牙咬得死紧, 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呼吸也急促不少。
还能如何,这口黑锅他背了。
还有什么, 都一气儿说出来吧, 他抗压能力强,承受得住。
纵是心里思潮如海浪一般汹涌澎湃,燕明面上的表情还是微笑不语, 一副全然不出他意料的样子。
见他这副表现, 傅元晟也没怀疑,以为他当真恢复了部分记忆。
“那……你瞧上一个有妇之夫还欲强行拆散二人最后被我们百般劝说拦下来的这事……也记起来了?”
燕明的笑容有了裂痕。
“还有……”
“别说了。”燕明打断他, 痛苦扶额,算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失忆后我就……嗯,不喜欢男子了,以后也不会喜欢的。”
“真的?”
万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燕明黑线,“唬你我有什么好处。”
“那方才你说的心上人是不存在的吧。”
“不存在!”
没有就好,殊不知,在燕明方才说出心上人的那一瞬间,傅元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谁?莫不是谢君竹吧,好在他嘴慢没说出去。
门扇吱呀一声响,正午的阳光遽然照了进来,随着阳光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面善小胖子。
叶牵雨乍一见到燕明时还愣了片刻,“燕大哥,你怎么在这?”
“有点事找傅元晟,方才已处理完了,这就走。”
燕明望了下天色,不欲打扰他们午间休息时间,转身疾步离开。
他的寝舍同傅元晟的中间只隔了一间寝舍,平日里两步就能走到的距离,今日仿若被拉长了无数倍。
越走步子越小,直至到后来几乎是都不叫走了,叫挪。
越靠近那展熟悉的门扇,他越纠结。
谢君竹到底知不知情呢……
一直到挪到门前站定,他才发现门上的锁已经开了,自打出了前日的事故后,他出来进去都仔细地检查了门窗,确认紧锁着,那只有一种可能——
谢君竹已回了。
这几日为了督促他练字,谢君竹确实回得都格外早。
纠结半天后他想,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
推门后一见到那熟悉的挺立高挑背影时,他的勇气又倏然消失无影了。
谢君竹低头立在书案旁,平日里整洁干净的书案上备着笔墨纸砚,而他正握着墨条慢慢研墨,瞧着很是专注。
燕明迈出的脚一僵,左脚正抬高了要跨过门槛,便僵在那里,不上不下。
他说不清楚此时的心理,说来分明是他在不清楚前情的情况下做出了诸多孟浪之举,该感到冒犯的是谢君竹才对。
可他偏就感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之意,身份一转换,以往所有看上去很正常的行为蓦然变了味,在旁人看来便像是怀着某种不欲为人言的非分动机似的。
更要命的是,他摸不准谢君竹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不敢面对他,便只有躲着。
正愣怔间,谢君竹清泠如山间泉的声音骤然响起。
“回了?休息会来练字。”
练字!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茬,虽觉得枯燥乏味,但想着练字若能坚持下来于他益处颇多,属于低投资高回报,便也都强撑着坚持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这种情况,要怎么不露馅地跟谢君竹自然相处。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张口便道:“今日身体微感不适,就不练了罢……”
说完疾步走到床前,扯住衣带就要将自己的衣服解开,做出一个马上就要入睡的姿态来。
行为间有些慌乱。
才解到一半时他的手一僵,想到什么似的,低着头折返了回来,将堆在角落里的屏风展开来,做了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