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102)
……更没见过代兄邀约的。
他一时被噎得不知如何回答,眼神缓缓游移到身旁好整以暇看戏的凌云身上,满满的怀疑之色——
这不会是你失散已久的亲兄弟吧?
无奈之后又收回视线看向那个少年,他想了想道:“下次这种事……”
“叫你兄长亲自来。”
温巳言眼睛一亮,这是有戏,于是忙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对岸,急急反驳道:“他今日来了,只是因身负要职,一时脱身无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内心暗暗点头,看他这番话说的,既说明了兄长缺席并非有意,又暗戳戳表明了兄长在朝为官的身份。
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他哥的优势。
他曾听邻家陈媒人说起过,现在的姑娘,都倾于嫁给有权有势的男子,在此基础上,长相俊美就更有竞争力。
说的不就是他哥嘛!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皇帝所在的官船。
大约是随行之人人数过多,尽数下船恐怕还需要点时间,那艘显眼无比的船仍然泊在岸边,挡住了对岸所有窥视的目光。
云继影一挑眉,虽然从这小少年身上所穿衣饰便可以初步判定对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跟皇帝一同登船赏龙舟的,除却一应护卫宫侍,随行的无不是荣宠加身的官员与妃嫔。
且不见,皇后今日都未曾随行圣驾,皇帝带的乃是宠冠六宫已久的惠妃。
他心生好奇,试探一问:“不知小郎君兄长名讳。”
温巳言毫不犹豫卖哥哥,脆生生道:“温巳年!”
温巳年……
这熟悉的、叫他印象深刻的姓名。
云继影笑得越发真心诚意,“原来是温大人,确实是年少有为,闻名遐迩。”
可这话说着说着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头了。
是熟人的话,那他便也不用客气,一把将少年手中冰糖葫芦抽出来,得到了一个可怜兮兮满含不舍的眼神。
“我瞧你也无伴,不如一路同行吧。”
温巳言忙不迭点头,没隔一会抬头看,心里暗忖,这姑娘美则美矣,就是个子实在有些高,声音也有些粗。
但是他哥年纪也实在大了,没得让他挑三拣四的机会了。
他比划了下这姑娘的身高,暗中与自家兄长进行了一番对比,惊奇地发现这姑娘大约跟他哥差不多高。
没关系没关系,待他回去就叫陈娘给他哥的鞋底绣得厚一些!
方才,他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偷溜出来,跑出来之后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肉疼一边深深感叹云京城这个物价,确实有些高得过分,难怪哥哥时常感叹要养不起家。
一两便一两罢,一个糖葫芦能换回来个嫂子,划算!
谁叫温巳年年纪见长却不操心婚姻大事,只好由他这个弟弟来代为操办了。
唉,就是说,这个家没了他可怎么办才好哦。
*
河岸不远一处茶馆二楼雅间。
白衣青年轻举手中茶盏,垂眸吹拂,盏中茶叶飘起又落下,他维持着眼前这样的姿态已经许久了,仿佛能将一盏普通的清茶看出花来。
有一高大侍卫抱剑随立于他身旁,低头沉思,脸上覆着一副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玄衣男子终究是不如他沉得住气,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
容辞端着茶杯,轻斟浅酌。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玄衣男子双手端着茶盏不住摩挲,神色间带着一股怀念的意味,“我还以为……”
容辞支肘撑着脑袋,目光穿过茶馆的木窗缝隙,遥遥落在远处热闹不已的地方,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漫不经心地道,“还以为我死了是吗。”
玄衣男子愣怔当场。
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容辞清浅一笑,清冷矜贵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狭长漂亮的眼睛微眯起来,斜睨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道:“像你说过的,我这种祸害,轻易死不了的,且等着祸害他人呢。”
“……你没想同我合作。”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玄衣男子面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慌慌忙忙就要起身。
却有一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只手牢牢制住了他。他惊慌侧头看去,只瞧见他曾以为是卑微护卫的高大男子微微低下头,鬼面面具滑落在地,露出与当今尊贵天子一般无二的面容,顿时面色如纸般苍白。
“别走啊,好戏要开场了。”
主角登台,四方客来,锣鼓高响,好戏开场。
第80章 遇刺
“不是说不管的吗?”容辞轻轻哼笑一声, 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被绑着的人,“你就是刀子嘴。”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初夏的太阳总是有些燥烈, 云破岳负手站在窗边, 他身形挺拔,比之茶馆的窗户还要高一些,漏进来的日光在周身照出一层极浅的金色光晕。
分明听见了他的话, 却恍若未闻。
内心轻叹一声, 容辞单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另一只手将垂落到胸前的头发绕上指尖, 百无聊赖看着茶楼下方乌泱泱的人头。大约是这辈子都没能体会过兄友弟恭的和睦,对于这种纠结犹豫操心十几年的兄弟情谊,他确实不太能理解。
尤其是生于皇室的兄弟, 想到这里,他不由侧头看地上蠕动着的一团, 冷静收回眼神。
……他不承认有这样的兄弟。
蠢拒。
景容旭被五花大绑后随意丢在角落, 口中被严严实实地塞了布团, 无法说话,只能挣扎着发出些沉闷的“唔唔”之声。
容辞皱了皱眉头, 如此聒噪, 让他忍不住生出将人打晕的念头。
又念着今日过节,还是忍下了。
今日盛会,游人出行, 万人空巷, 商贩的花样也多,茶楼正对面就开有一斗兽摊, 摊主将水火不相容的兽类关在一个笼子里,吸引游人观看。
容辞将方才点的茶水一饮而尽, 盯着那个摊子其中一个笼子,似有感叹意,“龙游于江海,大权在握,虎伏于平野,养精蓄锐。一朝龙虎相斗,你觉得何者会赢?”
云破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摊上摆有一硕大笼子,里头分明只装着一只有气无力的水蛇同一只龇牙咧嘴的狸奴。
他抽抽嘴角,“龙?虎?”
水蛇和狸奴罢了!
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云破岳遥遥看向远处。
容辞摇摇头,不再迫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以他们二人微弱之力,不被牵扯进去便算好的了,还想不自量力意欲阻止,也不过蚍蜉撼树罢了。
一室沉默。
“唔唔……”
“别吭声了,”容辞按着眉头,一字一顿,“我确实不是同你来合作的,我是来救你的。”
声响骤歇,突兀寂静。
“今日事之后,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云京?”
“云归月当年留你一命是为了平离国民怨,顺便昭显他仁德的名声,如今离州归顺启云十七年,能记得旧王室的还有几个人?你的价值已经被压榨得涓滴不剩了。不想着怎么低调度日,保住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封号,反而还亲自将把柄递上去,是生怕死得不够快吗。”
他的语气平淡,话更算不得尖锐,却叫景容旭的面色越发苍白,身子簌簌发抖,眼里全是后知后觉的惊惧。
容辞深感不解,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偏偏还自作聪明鲁莽行事,全然不知已成为他人手中所执一枚棋子,一举一动皆由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