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36)
远远地就瞧见了校场边缘,有个瘦小干瘪的身影紧紧趴在马上,双手环抱着马脖子,姿势极为不雅。
这让燕明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骑马也总担心掉下来,动不动就趴下来抱着马脖子装死。
当然他现在肯定比之之前已经有不少的进步,至少能用缰绳控制马前进方向。
一时好奇心起,想看看是哪位学子跟他有着同样的困境。
凑近一看,还是老熟人。
陈期许。
考官的时间极为宝贵,每个学子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用来考核,其他时间里,准备考试的学子可以提前试马,培养自己和马的感情。
陈期许显然就是在试马,但显而易见的,他好像和他挑的马磨合得不太好。
燕明略想又明白了,或者说,其实陈期许也跟他一样,骑射水平一瓶不满半瓶晃荡,到了考前才想着抱佛脚,于是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陈期许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马跟前还站着个人,因为身高实在不够,只能垫着脚仰着头,还不一定能看到上面的情况,语气不由有些着急。
“松手啊,陈期许,你这个姿势上场时要拿丁等的!”
“我松手就要掉下来的……”
“不会的,你信我!”许青山深呼一口气,余光看到燕明来了,好险才把自己即将骂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形象,形象!
看陈期许艰难驯服马的过程看得津津有味,待一转头,燕明就看见谢君竹牵了匹看上去像是马圈里头最矮的马过来。
燕明垮下了脸,深沉叹口气,轮到自己了,逃不过的。
之于骑射二项,燕明既不会骑也不会射,翻身上马倒是训练得挺利索,只是一上去就僵住了,畏手畏脚,不敢进行下一步。
谢君竹把考试用的弓箭递给他,这种弓箭为了安全着想,上面的箭头都不是银铁尖利的,而是木头削圆了一头点了漆,考核时考官根据红漆落在箭靶的位置上评分。
弓则是武举考试标准用的五石弓,纵马三次,发九矢,中三箭为合格,三箭以上根据中靶数以及中靶的位置评分。
谢君竹抬起头,用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松手试试发箭,腰腿发力,夹紧马腹便不会掉下来,我在下面看着你。”
笃定沉静的话语消融了燕明几分紧张之意,且谢君竹向来靠谱实在,要是实在不小心掉下去,他能肯定对方也会将他接住。
没有什么依据,就是莫名的直觉。
再低头望向底下那个清肃身影,只觉得安全感骤增。
谢君竹牵着马,保持在一个极低的行进速度,同时还分神守着马上的人,确保不出什么状况。
一开始松开缰绳时,燕明拿出弓箭都颤颤巍巍的,更别说开弓射箭了,好在几圈下来,慢慢也适应了这个速度,稳住身体后尝试搭弓拉箭,第一箭没拉满弓弦,箭没有受力,只飞出去半丈远,落在马匹的不远处。
谢君竹不是个话多的人,此刻没有说出诸如“已经很不错了”这样的夸奖之语,然而他捡了箭回来,抬手递给燕明时,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就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
之后燕明便一直重复着搭弓拉弓的机械动作,一次比一次射得远,当终于有只箭没落在地上,而是射中了箭垛时,他第一反应是看向马下的谢君竹,眉眼高高扬起,丝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欣喜欢悦之情。
谢君竹就立于马下,瞧燕明低头冲他笑,语气是自得与快乐,“原来这也难不倒我嘛。”
他一边替他高兴,一边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对方的手臂已经微微颤抖了,这是筋肉过劳的征兆,于是劝道:“你方才接连拉了几次弓,筋肉俱劳,先休息会吧,不然到考试的时候失了力没考好事小,肌肉过劳受伤事大。”
“嗯嗯!”
燕明点头如捣蒜。
趁着燕明手感正好,谢君竹没叫他下马,而是单独一个人去了考官那里登记姓名,拿序号,他们试马耽搁了不少时间,校场上学生都已考核完毕离去,所剩学生已经寥寥无几了,因此取了号牌过了不久就听到考官高唱燕明的名字。
虽然磕磕绊绊,到底是勉强踩着及格的线过了,射完九矢,跳下马来时,燕明顿时觉得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关节处微微发着热,放下时还有些颤抖。
运动过度了。
这少爷身子,实在经不起折腾。
谢君竹则是骑马射箭连发九矢,箭箭正中,动作利落帅气,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给考官留下任何扣分的机会。
燕明看得满心羡慕。
穿越古代,谁还没有个侠客梦呢?
但那只能想想,听说燕少爷以前汤不离药的,时不时要生一场病,让他时不时怀念以前,能跑能跳,一顿能吃两大碗饭的健康身体。
考试结束得早,燕明和谢君竹用完饭回寝舍时,天还没有暗下来的迹象。
穿过竹林小道,走到风林舍院外,燕明发现他寝舍门前站了个高大壮硕的人,不看正面,光看背影就能感受到那人凌厉肃然的气场,那人微一侧身,手中闪过一抹赤色。
待燕明定睛一看——
红十三!
他勃然大怒。
哪里来的偷鸟贼?!
第29章 张榜
自捡到红十三后, 一直没有人上门找,燕明也不好逢人就问:你丢过一只鹦鹉吗, 羽毛赤红能吃能喝能睡但很笨只会说一个词的那种。
连消息最灵通的傅元晟都没打探出来关于十三主人的信息, 燕明便只得作罢,就当十三天然无主或是被其主人半道遗弃了。
自接回来便好吃好喝地喂养着,无聊时还能一边逗弄它一边试图教它说话,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逗弄十三时, 对方并不会理会他,只给他一个高冷傲娇的小眼神, 但几天相处下来,已经养出了感情。
骤然见到有人试图偷鸟,这比偷钱还让燕明生气, 自胸中升腾起一股怒火,他大喝一声:“何人敢在书院行盗窃之事?!”
平时他若上课去就将门窗紧闭, 以防十三乱飞乱跑, 后来发现窗户打开后十三也没有要飞出去的意思, 就留了个小缝通风。
此时这男子正站在这微开的窗户前头,听闻动静侧转过身来。
燕明气势汹汹大步向前走去, 谢君竹抬起手, 似乎是想拦他,到底晚了一步,一个眨眼的功夫, 燕明已经冲上前同屋前那人对峙起来。
担忧不已, 谢君竹也只能匆匆几步跟上。
走上前去燕明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对方身形魁梧奇伟, 比他要高上整整一个脑袋,压迫感十足, 眉目肃然,气质清贵。
神情只是淡淡,并不算严厉,却有种常年身居高位养出来的令人畏服的气质,只轻轻瞥了一眼过来,燕明脱口欲出的诘问就这么被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盗窃?”对方语调上扬,似有疑惑,“何来盗窃一说?”
见燕明的眼神一直若有似无地在手中活泼乱跳动的鹦鹉上流连,他了然,“犬子顽劣离家游玩,叨扰已久,承蒙照顾,今来寻它回家。”
一番漂亮客套话说下来,燕明哪还有不懂的,这是十三的正经主人找上门来了,纵是心头万般不舍,也没有再乞回的道理。
除了满心不舍外,还有些疑惑未解。
听对方的语气,将十三当儿子养,这个朝代养宠物的多,但像后世一样将宠物视做亲子的少,既如此,哪有儿子丢了三天里都不闻不问的。
就不怕出些意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