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79)
可是到后来,布料老化陈旧,时常破口,老院长便会拿新的一块布料打上个补丁,虽然针口藏得极好,可到底布料不一样,手感还是不一样,以至于燕明经常抠挖那触感异常的,打着补丁的地方。
昏昏沉沉中,燕明皱起眉头,他发现有些不对。
怎么他的恐龙突然变得硬实起来,毛绒绒的触感也消失了,甚至还有还有温度,最要紧的是怎么也摸不到那几个打补丁的地方。他不由有些焦躁,手上的动作便显得急躁无章起来。
他刚穿过来时,有时候睡觉会觉得怀里有些空荡荡的,以至于经常将被子裹成一团当成抱枕抱着。
后来睡习惯了也还好,可今日这毛病又冷不丁地发作起来,他只觉怀里的东西怎么摸怎么不顺手,硬邦邦,触感光滑,还很烫手。
他拧着眉头睁开眼。
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他的眼睛还没适应眼前的亮度,却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手从谢君竹大张的衣襟里伸了进去,凌乱的墨绿衣边搭在他细瘦莹白的手腕上,再往里去瞧不分明,可是更令人遐想。
比他的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的是他的手——
狠狠地摸了两把。
谢君竹侧身支着肘,幽深的眼神落在他的手腕上,意味不明地说:“我还以为你睡觉只扒自己衣服。”
没想到是无差别乱扒。
此等美色在前,燕明的起床气很快消失殆尽,然后很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扒下你的衣服怎么了。”
说起来谢君竹从来都是衣冠齐整端正清明的样子,衣襟恨不得要拉到喉结,燕明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般衣衫大敞,毫无形象的样子。
两人凌乱的墨发铺陈在床榻上,裹缠不清。
“渴么。”谢君竹的声线不似往常清冷,说话的时候有些懒洋洋的,似乎也是刚起不久。
“嗯,”燕明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不会一觉从下午睡到晚上了吧。
“申时初。”话音才落,谢君竹掀开了厚重的床帘,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来,眼前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了。
燕明抽抽嘴角,只能夸夸这酒楼的床帘挡光效果强了,分明是下午时分,硬生生营造出了一种晚上的氛围。
中午时他们吃的小吃许多都是重油重盐的,谢君竹便在上来前提前点了几杯解渴去腻的山楂水。
他倒了一杯端到床边,此时燕明已经坐起身来了,没什么精神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好喝么?”谢君竹问。
“很甜。”听闻此言,燕明匝了匝唇,细细品了一下,山楂水酸甜清爽,解渴去腻,喝完感觉舒坦无比。
“我也想喝。”
燕明头也没抬,正想说桌子上不还有呢吗,就被人捉住下巴高仰着头,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很深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后,他才听见谢君竹说:“确实。”
确实什么?
确实很甜。
燕明懒懒地抬眉,问道:“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花里胡哨的。”
谢君竹示意他往桌子上看。
上面赫然陈放着一本燕明上午逛集市时买的《张洧恨海情涛怨录》。
燕明沉默。
这,难道就是学霸的世界吗,就连看个小话本,也要从里头学点东西。
第64章 明月
虽然没有一觉睡到晚上, 睡到四五点钟也很梦幻,好像才吃过午饭, 便马上就要到了用暮食的时候。
望着窗外的霞云漫天, 燕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无比堕落的,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真是说不出来的舒坦。
没有先生催促必须要交的课业,不用卡着时间去上课, 没有各种事烦扰。
只是单纯地, 跟某个人这样奢侈地浪费着时间。
“哥,”唤了一声谢君竹后, 燕明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将衣襟敛起来,这已经成了他每日起床必做的事情之一, 找认同感似的询问道,“你也才起吗?”
谢君竹摇摇头。
他并无午休的习惯, 躺到床上也无睡意, 中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燕明。
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直直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同时思考着一些, 在过去明明很显而易见的, 但被他轻易忽略过去的东西。
后来浅浅地睡了一会,但也很快就醒了,无聊的时候他便将燕明在集市上随手买下的小话本翻了翻。
时间也很快地就过去了。
“怎么了。”他问。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吗?”燕明很认真地问。
谢君竹就这么垂着眼看他, 思考了一下, 回答道:“不觉得。”
时间被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便不能被称之为浪费。
而跟他就这么一同躺着, 什么也不做,于他而言, 便已经是很有意义,值得被铭记的一段时间了。
他之前是个目标明确的人,每一日的时间都被提前规划好,不会浪费时间于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休息对他来说是必要,但也不会过于放纵。
什么时候态度发生转化的呢。
大约就是从遇见燕明的那一刻起吧。
他们住的房间在最顶层,从窗户往外望去可以俯瞰小半个云京城,高低参差不齐的屋舍,四通八达的运河,灯火通明的酒馆,人来车往的街巷。
一一尽入眼底。
燕明推开了窗户,倚在窗框上,将脑袋伸出去,闭着眼感受带着一丝燥热气的凉风拂过面庞。
“书院里没有这样的落日。”燕明有些感叹。
“有的,”谢君竹站在他身后,“只是你忙于学业无心注意罢了。”
听闻这话,燕明有些赧然,忙于学业这种罔顾事实的话,谢君竹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与其说忙于学业,不如说忙着赶着去吃晚饭,所以才会错过这样的风景。
从他们这个地方还只能看到一大片紫金色的霞光,要看到落日,还需要探出头直着身子,燕明本来想撑着窗框探出脑袋的,被谢君竹拦着腰带进自己怀中。
“危险。”
燕明很乖巧地靠在他怀里,看不了落日,看晚霞也挺不错。
桌上除却他们点的冷饮,还有每间房间都必备的便宜干果,炒熟的西瓜子,榛子,核桃等堆了一个小盘,满到几乎要冒尖。
燕明随手摸了两个核桃递给谢君竹。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
谢君竹将门开了一小道缝隙,发现是方才引他们上来的那个小童。
小童言简意赅地通知道:“新戏开场了,两位客人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移步至楼下观看。”
“去,当然去。”燕明在屋内朗声回答。
向小童礼貌道谢后,谢君竹关上门,将燕明睡觉前脱的外袍拿到他跟前,“好好穿上。”
燕明盯着那厚重的外袍,沉默半晌,“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天气变热了!”
中午穿这一身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他竟然隐隐察觉出一丝燥热的意味。
“不穿也不行。”谢君竹看着他只穿着一件里衣,无知无觉的样子,叹口气。
“我曾听说,云京的春末夏初时节,气温骤升骤降,一会热极一会冷极,万一等会受冻了,遭罪的还是你。”
燕明只好利落地披上外衣,熟练地用衣带在腰上系了个活结,在这一个月的锻炼之下,他现在也能很快地处理好这一头长发了,最方便的就是如谢君竹一般在脑袋后面束个马尾,简单又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