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114)
“什么意思?”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容辞神秘兮兮地回答道,眼神瞥过一边装木头人的景容旭,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还没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燕明也随意地回:“跟谁,容大哥吗,只是随便聊聊。”
既然是兄弟,燕明下意识以为他们二人同姓。
容辞动作一顿,轻飘飘看了远处一眼,“他跟你说他姓容?”
燕明摇摇头,倒是没有直接说,可是若是兄弟的话不应该默认是同姓吗?
“呵,行了,晨课还是要上,明天我会来通知,你们先回去吧,再晚一点天就要暗了,路不好走。”
“你去送送他们。”他叫住景容旭。
回到教司,最里面端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面色不虞的男人,“刚刚谁来了。”
“几个学生,已经送走了,倒是你那边……皇帝情况怎么样?”
云破岳喝了一口茶,“还是那样,太医都诊不出来。”
皇帝自从端午遇刺之后,就时常精神不济,容易犯困,但除了这些又没别的毛病,倒像是劳累过度产生的疲困,召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来看,也没能找出病因,只能跟皇后一般,开了些有比没有强的药吊着。
“针上有毒?”容辞摸着下巴思索。
可也没见过功效如此奇特的毒,只叫人疲困不已,对那些时常难以入眠的人来说,岂非神药?
云破岳摇摇头。
“这么笃定,他拿人试了针?”
云破岳倏然抬头,容辞的勾起唇角,“我怎么知道是吧,推己及人,是我的话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拿人试毒的确听起来有些残忍,可当今皇帝云归月,能踩着一众兄长的尸骨登上高处,也从来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仁君。
“这副表情,那就是没有任何进展?”
云破岳:“不在意,跟我无关。”
容辞倏然笑出了声,“跟你无关,你巴巴跑皇宫去?”
“谁说我去了。”云破岳抿紧唇角,而且哪里有巴巴地跑过去,只是……顺路而已。
“哦,你没去,是我去的。”容辞气定神闲端起桌上茶杯抵在唇下。
“那是我的茶。”
“区别很大吗?”
“……”
一室沉默。
“你方才在画什么?”
“自己看。”容辞指尖虚虚点了点桌上半开半和的画卷。
才晾干没多久,正打算收起来时遭人打扰了。
云破岳皱着眉头,缓缓展开这副已经装裱好的画卷,他分明记得容辞已经几年不曾拿过画笔了,如今却又为何……
一点一点展开画卷,他不禁愣住了。
上面工笔细描画着一个昳丽无双的美人,她身着一身红衣,在一簇又一簇的赤色花丛中抬眼望过来,眉眼艳秾如荼靡,神情却温婉如月,矛盾却又和谐。
“……跟云景长得挺像。”看了半天,云破岳憋出来一句。
“反了,是小景长得像她。”容辞神情忽然变得幽远,他回忆起来多年前的一个普通平常的夜晚,他甚至清晰记得那个夜里,没有月亮,漆黑无比,也记得一个女人哀求的、流泪的双眼。
“其实我也有点记不清她具体长什么样子,只独独记得那双眼睛。”
所以只有那双眼睛最为传神。
“怎么突然想起画这个?”
容辞挑唇,“给小景做生辰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
“那小子生辰不是在腊月吗。”现在分明刚入夏!
容辞轻叹,“毕竟答应过的,还是先准备好吧……”
准备好什么,数十年相处的默契让这个答案无需说出口。
——准备好从哪刻起殊途陌路,准备好在寒冬未至时面对分别。
腊月不仅是云景生辰,更是许多人的忌辰,十七年前的那场天灾一般的暴雪,下头藏着多少人的尸骨,压着多少亡灵的怨恨。
画卷被谁缓缓收起,末尾处一行工整笔挺的题字:
赠云景,愿平安喜乐,脱尽束缚,自此霞友云朋,风邻月伴,永为逍遥自在客。
兄容辞。
第88章 临清
某日一早, 风林舍。
“大哥,你说司事今天叫我们去做什么, 要不要穿得正式一点?”
“正式不正式的, 你不都只带了两套衣衫,怎么,还想穿出个花来?”
“你懂个屁!”
……
燕明于睡梦中被吵醒, 迷迷糊糊听见隔壁屋内嘈杂不歇, 杂乱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板,传过来时隐隐有些失真, 音量丝毫不见降低。
隔壁是在拉旗唱戏吗这么吵?!
他腾地翻了个身子,将脑袋死死捂进被子里,皱紧眉头, 清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烦躁意。
“也不知道这个武师傅究竟是什么样子,面貌如何, 身高几分, 老头子每次提起他时都一脸尊敬, 且叫我好奇是何方神圣。”
“哼,还能是什么样, 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 一双眼睛一双腿的。”
“嘿我发现你怎么这么爱找我茬,是不是想打架……”
捂着被子的手蓦然僵住,燕明深深吸一口气, 久违的起床气发作, 他缓缓地坐起身来,低垂着眉眼, 周身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云。
难得有一天可以不用早起晨读睡个自然醒,却被隔壁这几个大嗓门给破坏了。
扰人清梦者罪无可赦。
他耷拉着眼皮,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束发穿衣,开门时从墙角摸了一根顺手的武器,出门,抬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诸位,可否,安静一点,你们,吵到我了。”
燕明缓缓抬起头,说话间他还习惯性地扯了扯唇角,可配在这样一副怒意尽显的面庞之上,便显得有些过于诡异与不协调了。
正中间坐着的罗玉身体一僵,茶盏里的茶水微微晃荡,洒落几滴于面前桌案,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诘问给问住了,再抬头看燕明阴沉沉的表情,顿时心生愧疚,满怀歉意地说:“抱歉,我之后会约束他们的。”
燕明一针见血指出:“你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承诺的。”
事实证明不过嘴皮子上下一碰,戏言一般,全然不走心。
已经不是打扰他睡觉的问题了,今年八月谢君竹要下场应秋闱,现在已经五月了,书院这有跟没有差不多的隔音,若要想有一个安静的寝舍环境,全看隔壁自不自觉。
既然隔壁这群人已经自觉不了,他不介意尽早对他们进行一番敲打。
也是知道罗玉还算是好说话,燕明才愿意费口舌来讲道理,他深深吸一口气,“你们以后开会换个地方。”
“何处?”
“从这里出门,右拐,顺着路直走,会遇到个分岔口,选左边就是去棋室,右边就是自习室,看你们愿意去哪,或者直接去校场也行。”
总而言之就是哪都行,就是不要把寝舍当会堂,真的很吵!
“嗯。”罗玉的性格是同他面相完全相反的温和,说一句应一句,可他身后已经有几个学生都撸起袖子,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地盯着燕明,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