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106)
“怎么了,今天这样高兴?”
谢君竹还以为他上学前要难受一会,未曾想到会这样……这样的开心?
燕明趴在他肩上,神情惬意,顿悟般想到,就说他爹怎么突然给他这么多钱,说不好是察觉了什么,给他的聘金。
交朋友不费钱,谈恋爱费啊。
燕明摇摇头,一直都知道他爹娘宠孩子宠得没边,没想到是这样没有原则的宠溺,难怪能纵出原身那样的一个嚣张跋扈性子。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能在流落异世遇上这样一对父母,不能说不是他的幸运。
“没什么,”燕明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明天早上记得叫我。”
谢君竹眼神晦暗难言,“你就想说这个?”
直觉告诉他此时气氛暧。昧难言,说不出的危机感,燕明还是遵从本心道:“还有……”
“我好喜欢你。”
没有原因,他也不在意原因。
重活一趟,他对很多事都看得很开,行乐及时,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在某次遇见意外之后后悔起曾经想做而未做的事情。
也很幸运地遇见了能纵容他这般任性的家人。
诸般种种,怎么能叫人不开心呢。
上学的烦恼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小的一件事了。
他在谢君竹怀里晃悠着小腿,惬意悠然。
谢君竹深谙燕明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疲懒性格,直接将人放到床榻上。
随着燕明一起落到床上的,还有一本薄薄书册,正是方才谢君竹在院前看的那本。
“对哦,上学后还要考试。”看到书燕明才想起来,最近几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忘记这件事情,每每被人提醒才会想起来。
他心情好,对待考试的态度便不似之前深恶痛绝时时唉声叹气了,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学精神。
只是他这趟回家,一本书也未曾带回来……不,仔细说来还是带了的,只是那书实在见不得人,姑且就当做什么也未带吧。
“我们来看书吧。”燕明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眼里汹涌着明显可见征服欲。
区区考试,还能难得到我?
谢君竹深深叹一口气,突然有些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话的含义了。
他沉默了一会,从身后将燕明手上的书抽出来,微微用力掰着对方的脸颊亲了上去,不许他躲,强迫他将头抬得更高,亲得也更深。
屋内烛火跳跃,将影子模模糊糊地印在了窗户上。
良久。
“……快给我捏捏脖子,感觉要抽筋了。”燕明龇牙咧嘴地将脑袋转了过去。
保持侧着头的姿势太久,骤然转过来时,骨骼交错发出了令人牙疼的咯咯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接一阵的酸疼之意。
他自觉地转过身来,将鞋袜踢掉,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谢君竹很随意地仰头,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于他眼前。
这是一截很细的脖颈,他的肤色很白,很轻易地能看见皮肉之下覆盖着的,蔓延交错的青色血管,以及血管之下被保护得很好的颈骨,看上去脆弱无害到了极致。
谢君竹漫不经心地将手指搭在这个人脖颈的脉搏上,有些难得的无措,他没有如此般亲密地接触过别人,无从知晓怎样的力道才算是合适。
他皱着眉头,面色比解题时还要认真凝重。
夏日的夜晚是与白天迥然的凉,燕明贪凉,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衣,他仰着脖子,皮肤下流动着的是温热的血液,是谢君竹从未感受过的滚烫。
他右手虎口覆在对方后颈上,拇指和食指落在对方颌骨下侧,用很轻柔的力道按着,然后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小心地改变力道。
这是很新奇的体验。
他对待燕明如此郑重,如此小心,就像对方是易碎的瓷器一般,燕明能感受到对方的小心,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个脆弱的人。
人的态度会因为感情而产生变化,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谢君竹很孤独,但他抗拒别人进入他的内心。
他的内心有一片湖泊,湖面冰封千里,下面溺着一个人。
“我不是脆弱的瓷器,谢君竹,”燕明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你不需要用这么小心的态度,就好像……”
好像他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你得把心打开,”燕明听着他的心跳说,“感情不是这样的,是你来我往,而不是你单方面的付出。”
没有人生来无坚不摧。
不必担心暴露脆弱,因为我也会保护你。
第83章 亲密
在他眼里脆弱的、娇气的、需要人时时保护着的燕明说:“我也能保护你。”
用很郑重的语气说着。
他低头只能看见燕明乌黑的发顶, 散落下来的长发就这么自然而然搭在他的手臂间,他能感受到燕明用手指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也能感知到属于对方郑重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担忧。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怀里的这个人,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因为一些外在原因,譬如说身世与外貌这样迷惑人的因素, 在初次见面之后, 极其主观地、擅自地给对方印下一个“脆弱”的标签,自作主张地保护着对方。
不是出于对小动物的怜悯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事实上是个情感很淡漠的人,很少为人或物所动容,他的悲悯可以给许多人, 却无法具象到确切的某一个人身上。
他的保护欲不是一日起高楼,而是时时日日里, 由许多件琐碎细小的事所组成, 如果非要具体地说出一些来, 那也许是一个天真纯澈的眼神,一次不经意的触碰, 亦或者是一副永远炽烈的灵魂。
未曾拥有过这样亲密的关系, 不曾体会过那样浓烈的感情,没有被爱也没有爱过人,过往一片荒芜。之于谢君竹来说, 一切都是陌生的新鲜的, 他于茫茫黑夜中小心翼翼地探索,慎而又慎地前进。
他不是个善谈的人, 也不是个喜欢倾诉的人,在此刻未免显得有些笨拙。
“我……”谢君竹停住, 握住燕明的手指,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长久地凝视着燕明。看到烛火摇晃着,就像看到此时跃动的心脏。
“那你跟着我说。”燕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头发被蹭乱了,然而眼睛是晶亮的,就像乌沉的黑夜里唯一的星子一般。
“说——”
“我也很需要被你保护。”
谢君竹逐字逐句,很轻地跟着说,“我也很需要被你保护。”
“我很喜欢你。”燕明悄咪咪地夹带私货,掀起眼帘偷偷瞥了谢君竹一眼,露出一个期待的笑来。
他无来由地想起了一个酒后的早晨,在千千万万个日子里丝毫不显得特殊的早晨,也是他们谈论喜欢, 表露无意识的爱意的早晨。
也想起他们的那一段对话——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这样的。”
接受很轻易,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困难,燕明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君竹也许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坦率,那次可能只是恰好因为他问起,而他又恰好不会说谎罢了。
很长的一段静默之后。
“……我也很喜欢你,”谢君竹说得有些艰难,像是在推开一扇久未使用过的门,吱吱呀呀,落满尘灰,说完后他很明显地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非常,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