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64)
燕明只能点点头,眼神不舍地看着谢君竹将那块玉无情地挂在了挂床帘的钩子上。
钩子上!
“等会掉了怎么办……”他眼巴巴。
“不会的,该睡了。”
打更人敲锣报更的声音顺着夜风传来,夜已经深了。
虽然明日放假,可晨读以及第一节 课却还是要去的,而以他的经验判断,如果燕明这个点还不睡的话,明早够呛能起来。
他起不来,折腾的是两个人。
燕明听着那若隐若现的报更声,有些怔然出神。
以前他不知道上天要他重活一辈子的意义是什么,虽然他上辈子过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幸福美满,可到底也没有什么大的遗憾。
……不知道高考成绩不算。
在刚刚更夫敲响第一声钟,代表着子夜到来时,他却突然明白了重新活过的意义——
是为了弥补缺憾。
他嘴上说着没有遗憾,其实未尝不羡慕别人家庭美满,父母宠爱,朋友环侧。
而现在他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燕明缩在被窝里,被担忧他着凉的谢君竹裹成了这样一副只有脸露在外面的姿势,他就这么仰着头专注地看着谢君竹,漆黑的眼瞳在昏暗的灯火中,显得比烛光还明亮似的。
“哥,”他蹭了过去,下巴抵着谢君竹的胳膊上,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声音很轻很浅,“我们那有个传统,一旦过了十八岁就能解除一道封印。”
“什么封印。”
“唔,”燕明想了一会,“就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说夜不归宿,喝酒,恋爱什么的……”
“云京有这种习俗吗,”谢君竹也低头看他,隔着昏黄的灯火,他只能隐隐绰绰看见对方的侧脸,“这些事没到十八你也能做。”
而且已经做了。
燕明摇摇头,偷偷摸摸和光明正大,从心态上来说就不一样。
“十八岁就要干些十八岁才能干的事。”他喃喃着。
“什么?”
下一刻,燕明用自己的行为切身回答他的疑惑,他撑坐起身,披着的锦被滑落下去,他就这么将倚坐在床头的少年人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忽略谢君竹愕然的目光,缓慢地低头吻了上去。
他在异世界的成年日,是由一个温柔的吻开启的。
也挺好。
还是那句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燕明自觉看过八百部言情剧,谈恋爱的经验,此处特指理论经验,怎么说都要比谢君竹要多点吧。
如此气氛,就应该配上一场温柔的BGM,然后在镜头放慢八百倍的速度下,接一个绵长亲密的吻。
可丰富的观剧经验却止步于亲上去这一步,他对于接下来该干什么一无所知,于是方才还气势十足的他一下子顿住了,就像是一个气球骤然被戳破,呼呼啦啦地一下子将气都放光了。
他的唇印在谢君竹并不柔软的唇上,保持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愣神。
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僵持中。
燕明跪坐于谢君竹身前,视角要略微高于对方,谢君竹难得以这么个仰视的角度观察他,他的眉眼无疑是极好看的,是那种经得起任何人审判的好看,那双眼瞳里开心时会有很鲜活的笑意,不解时则是一片很好懂的茫然,当他看着某个人的时候,就好像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的那般专注。
轻笑了一声,谢君竹放在一侧的手抬起来,环住燕明的腰身,用极轻柔的力气拥他入怀,带着他翻了个身。
一阵天旋地转后,燕明陷在了柔软的锦被中,身后是谢君竹睡过的床铺,身前压下来的是谢君竹本人,他就这么被那股好闻的墨香环绕身侧。
谢君竹支肘撑在燕明的脸侧,手掌扣住了他的下巴,倾下。身子,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了上去。
燕明被他这难得的强势给唬住了,都来不及有反应,只愣愣地看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君竹微阖着眼睫,然后有什么侵入他的唇舌。
像侵入他的领土。
溃不成军。
他们从未有距离如此之近的时候,近到他能清晰看到谢君竹脸庞上细小的绒毛,看到对方微微颤抖着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投下来的一片阴影。
燕明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而这些声音也渐渐被另一个人吞没。
夜空澄澈,弯月如钩,树影摇娑,哔啵跳跃的烛火渐渐映出床榻之上两道模糊人影。
燕明反应慢了半晌,才抬手环住谢君竹的腰身,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睛,努力回应着。
上辈子他看电视剧,一直不能理解的一件事就是,接吻明明用的是嘴,为什么会憋闷窒息,鼻子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直到他切身体会过一回后才发现,原来在接吻的时候,人是真的会紧张到无法用鼻子呼吸。
谢谢,以后再也不质疑电视剧了。
就这么吻了很久,分开的时候,不知是憋闷,还是羞涩,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燕明从脸侧一直到耳朵尖,都是滚烫火热,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绯红一片。
眼睛湿漉漉的,眼尾也泛上了一抹极明显的红,漂亮得像一个珍贵脆弱的艺术品。
谢君竹呼吸凌乱,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燕明:?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又被人极轻、极庄重地含住嘴唇,继而撬开唇舌。
在失去视线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同时,一个模糊的念头自燕明脑海里升起。
……明明都是纯情小处男,为什么谢君竹接吻技术这么好。
第52章 人才
月明星稀, 浅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落在院内,庭外月色幽幽, 屋内春色正好。
“在想什么。”谢君竹见燕明直愣愣地望着床帐发呆, 不由得问。
“在想,”燕明本直挺挺地躺着,闻言侧了个身子, 面对着谢君竹, 幽幽一叹,“明天若不去晨读, 被容先生发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本来他就已经为了等待新的一天而特意熬到了子时,加之还没羞没躁胡乱闹了一通,这么一算应当是差不多到了丑时, 明日还要早起,满打满算最多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
身子再好也经不住这么熬。
况且按照实际情况来说, 燕少爷的身体情况还得算是比较糟糕的那种。
问题就是, 不是他不想睡, 明明精神上困倦到了极点,身体却仍然处于一种微妙难言的亢奋状态中。
那种亢奋大约由三分新鲜, 两分羞怯, 剩下的几分欣喜欢悦组成。
他忘不了接吻时的感觉,好似一闭上眼睛,方才的感知便又卷土重来, 侵袭他的身体, 占据他的神智。
燕明上辈子长得好看,对于面貌好看与否, 他其实没有什么感觉,这是他综合了很多人的评价自己得出的结论。皮相优越, 追他的人也不算少,在高三——高中最紧张的冲刺阶段里,他仍然收到可以塞满一个抽屉的情书,情书的主人有女生也有男生,无一例外都被他以学业为重的理由委婉拒绝了。
他自己知道,哪里是什么学业为重,他就是对他们生不出兴趣,对恋爱这件事也同样如此,兴致缺缺。
谈恋爱,不就是两个人成日贴在一起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然后亲亲抱抱贴贴么,没意思,无趣得很。
今日他才知道,不是恋爱这件事无趣,而是遇到的人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