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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43)

作者:羽春 时间:2024-07-12 09:37 标签:生子 种田文 穿越时空 逆袭 市井生活 日常

  梁定文适时接话:“府里小厮也没带信去?”
  梁青紧跟着问:“前天还看着他出城,不是去农庄的吗?”
  黄家主母武若君假意呵斥,暗里推了一把:“瞎说什么?你在家里待着,去哪儿看李家大郎出城了?”
  梁青说日子:“那天常知县也在!”
  江知与垂睫,倒茶遮掩情绪。
  难怪常知县这阵都没去农庄视察,原来被截胡了。
  他们这个圈子,都是一样的家教,就看谁应用得好。
  一句落了下风,就是一回合落了下风。
  劝酒劝一波,打岔聊聊乱七八糟的琐事。
  从酒香菜好,到孩子长得好,再到展望小孩未来,以后送去读书,也出个状元郎。
  再回到江家身上。
  经商的都精明,这段时间全没打听出消息,结合县内动向,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江家此次风头大,魄力更大,定然是江老三要个政绩升官儿。他家以后会更红更旺。
  李家能暗戳戳怼几句,却不敢得罪死了——江家本也没比他家差多少。
  既然给不了下马威,软刺儿扎完,就往高了捧。
  他家能接得住,是本事。
  接不住,那就摔死吧。
  “你夫君年少英才,你俩成亲那阵,满丰州县都在说,他今年下场一定金榜题名!”
  “长得好,读书也好,才貌双全,这种好夫婿,别人家是求也求不来,你是眼光好,等着做举人夫郎吧!”
  “什么举人夫郎?瞧瞧谢家郎君的模样,只怕进了金殿,有着状元才华,也得因模样俊俏,被点为探花!”
  ……
  场子热闹,每一桌都有两三个向着李家的人,被他家儿媳带着,轮番吹捧。
  想帮江知与的,挡不住这么多口舌。更多的人两头都得罪不起,这还是说的好话,谁敢半途打断,劈头就是一句:“你认为江家赘婿没本事考中?”
  谁敢说啊!
  内室动静大,传到外边,起哄声一片。
  谢星珩听了面色不改,心里乱骂。
  你们就吹吧。
  牛皮吹破天。
  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对八月有了畏惧。
  这是丢人的月份。
  他脸皮厚,穿越时日浅,早就明白今年绝无可能考上。
  可小鱼怎么办?他以后还在不在社交场上混了?
  谢星珩自认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可他自上学以来,从未当过差生。
  数不清多少次家长会,他家长都是挨夸的、光荣的。哪有丢人挨批的?
  小鱼不是他家长,是他老婆。
  他现在说考不上,就现在给小鱼丢脸。
  以后说,就以后给小鱼丢脸。
  等考完贴榜,就是官方打脸。
  他已经想象得到,李家一定会抄录一份当期的榜,裱起来,贴大门上。
  路过的人只要问一句,他们就会贴心解释:“这上面都是举人老爷,可是啊!没有江家的赘婿!”
  谢星珩心里大骂一声“草”,拿起酒杯灌了个空杯。
  老李头呵呵笑,招呼香姐儿过来给谢星珩斟酒,“这可是明年的探花郎,好好伺候着,他给你作词一首,你在丰州都衣食无忧了!”
  谢星珩:“……”
  他很有男德,把这酒推开,拿碗装了一碗茶喝。
  李玉阳哈哈笑:“怎么了?一杯酒而已,你虽是赘婿,可你也是男人啊!还怕夫郎训你不成?”
  谢星珩直白撒谎:“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李玉阳跟香姐儿合伙要他喝,一个堵左边,一个堵右边。
  谢星珩躲开了来自右边的香姐儿的手,被李玉阳摁在了圆凳上。
  肩上五爪用力,谢星珩“嘶”一声,李玉阳还想强灌他一杯酒。
  谢星珩展现肢体灵活度,他下滑蹲身,一溜儿的钻桌底,反手扯圆凳,对着李玉阳的脚就砸。
  喝喝喝。
  喝死你个醉鬼。
  李玉阳超大声的“嗷呜”。
  这嚎叫声差点给谢星珩听笑了。
  他人还在桌子下面蹲着,也没回望,假装这脚不是他砸的。
  原想很惊讶的、再给老李头泼一盆脏水,问他为什么要在桌底下,对男人进行骚扰班。
  考虑到赈灾大业,忍了。
  乱一阵过去,李玉阳重新入座,眼睛红成了兔子。
  谢星珩有点诧异。
  他的力道不至于把人砸哭吧?
  里边江知与早紧张兮兮的往外看,见谢星珩好生坐着,一点事情都没有,提起的心重新放下。
  想也是,小谢人精一样,一场酒宴怎么可能应付不来?
  两人视线碰撞,谢星珩还遥敬他一杯酒——他真做得出来,一杯好酒倒了,自斟一杯喝的。
  江知与忍俊不禁,也有几分羞涩,回敬了一杯。
  这杯敬完,打情骂俏的话头就有了,又是一轮新话题。
  商户家的教习普遍弱,尤其是年长一些的人。
  若非出自书香门第,礼仪习惯都难改。
  比方说,京都那头的夫人太太们,说话会更加含蓄,有时挨骂了,自己都没会过意,顺着话题继续说,被她们心照不宣的笑意提醒,才反应过来。
  丰州这边,讲话少不了市井气息,却更加直白。
  相对而言,这种直白的人,更好应付。一场输了,下回合继续。
  外间也继续。
  酒宴出差错,不论是谁的错,都有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领错认罚。
  香姐儿给谢星珩赔礼道歉,她给谢星珩一包瓜子仁。
  用纱巾包着,两手捧起,刚好一捧。
  谢星珩刚摆手,这姑娘“砰”一声就给跪下了。那声音,把他震得一激灵。
  这可是石板铺的地面。
  他想着,是瓜子不是酒,接了就算了。
  再叫她走,去给膝盖上上药。
  ……他应该不用付钱。
  付钱会惹出很多事。
  也不想把小银鱼给不相干的人。
  他这头犹豫,男人们都露出很那个的笑。
  谢星珩熟知这种笑,迟疑着没动手。
  江知与那边,话题急转,跟着看起了热闹。
  家里请来唱的,多半是小院里养着的。除却年岁还小,尚未梳笼的,其他都会接客。
  或是各家走动时,留宿几晚;或是被人包下,长居小院等恩客来。
  在他们的圈子里,送瓜子是非常暧昧的行为,用于调情、表现心意用。
  一般的恩客还得不到,所以常常有人拿着一包瓜子仁四处炫耀,得好多羡慕眼神。
  年年都有经典笑话,自己剥了瓜子,对外说是佳人所赠,被揭穿以后,能被人笑话几年。
  能引出这么些事,受人追捧的瓜子,自然不是手剥的、随便叫什么人帮忙剥的,这是院里的人用嘴嗑的。
  俗话说,美人口水都是香甜的。
  市井俗人爱,风流书生也爱。
  江知与的神色在谢星珩的犹豫里,一点点淡下来。
  于家的主君戳他心窝窝:“都说你是从京都那边学的规矩,也不知道京都那边,有没有给赘婿抬妾的规矩?”
  没有。
  不抬。
  把他当夫君看待,才会给他男人的体面。
  夫夫俩感情有了,主君怀上孩子了,会给男人房里填人。面子好看,里子舒服。
  江知与想到谢星珩说过,此生只会有他一个,振作精神应对。
  照着话说,太硬太霸道,会让小谢失了颜面。
  软着来,就说得模棱两可。
  就说,要找个合眼缘的。
  眼缘这事儿,还不是他说了算。
  正要开口,他看见谢星珩抓了瓜子。
  江知与愣住,忘了言语。
  坐他旁边的黄、王两家人,也都短暂呆滞。
  外边笑开了,老李头不要脸,指着谢星珩一顿“风流”输出。
  谢星珩始终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这种男人之间的默契太浓烈,衬得他置身于内,像个活太监。
  剥好的瓜子仁,对他这个懒鬼来说,诱惑力有,也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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