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226)
他们反而觉得徐诚太莽太厉害,连宫里来的宣旨太监都敢呛声,真是麻雀变凤凰,从此地位两变,从草民变贵人。
厉害,厉害。
百姓们不敢招惹官员,更别提皇亲国戚。
徐诚这门亲事,也是跟皇家结亲,他们更不敢在门前议论。
来都来了,没人先走,他们谁也不动。
气氛凝滞着、沉默着,人群静立凝视着这里,让太监们提早活跃的气氛,变得莫名诡异。
徐天智原说顾着点面子,给人上个茶。看徐诚这么杠上了,他又想到,徐家在昌和府境内,属于广平王的封地,轮不到一个太监来欺负人,就也装傻充愣,一家子都没有后话。
僵持间,徐诚叫人收拾东西。
“都散了吧。”
他竟就这么把人晾在外边了。
徐家大门合上,外面的太监们脸色更加僵硬,笑意不及眼底,要把林庚做的事宣扬一番。
什么为了徐家的小哥儿,不顾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又什么为了徐家小哥儿,差点把亲爹气病。
言语之间,都在暗指徐诚是个勾引人的祸水,坏了王府的和睦,也毁了林庚的前程。
又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竟有这般感情。
就差直说徐诚跟人不清不白,私下鬼混了。
皇帝的人,不好当众下面子。
徐诚站在门后,听了半天,决定趁夜出去,把他们打一顿。
江家同样收到了消息。
徐家门前热闹散场,江知与就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去徐家找徐诚。
同一天里,余春至跟江致宁父子被押送回丰州县,静等发落。
押送的人员里,有个戴着赤白面具的男人,半路离开队伍,往徐家去。
路上走走绕绕,他听见很多百姓在议论徐家的亲事。
皇帝赐婚,徐诚要嫁到王府做贵妾了。
他步伐顿住,不由站在原地多听了几句。
徐诚在门口跟太监呛声;
太监们在徐家大门口就说一说二;
……
他再次往前,朝着徐家的方向去。
他没走正门,绕去了院墙下,侧耳贴墙听了听,见四下无人,就轻盈起跳,翻墙而上。
进了院子,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面若冰霜的脸。
正是林庚。
徐诚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敲门没应,敲窗也没应。
林庚听了会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想了想,从徐家出来,又去翻江家的院墙。
江家的听风轩里,谢星珩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天色已晚,再等就宵禁了。江知与还没回来,多半是跟徐诚组队打架去了。
宫里人,哪能随便打?
他要去看看。
推门出来,他迎面碰上来敲门的林庚。谢星珩无所防备,被吓了一跳。
他后退一步,看看屋里摆设。
没错,是他家。
谢星珩看着林庚说:“你走错门了吧?”
林庚没心情跟他斗嘴,问道:“你夫郎在家吗?徐诚在这儿吗?”
谢星珩心道“果然”。
都碰上了,那就一起去吧。
地府小组二次团建,这次打太监。
他问林庚:“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代表别人、别的势力的物件?”
栽赃陷害。
还是低级阳谋。
林庚点头:“暂时没有,但我可以有。”
他们一起去了太监们住的客栈,扑了个空。
一番打听,才知道这群太监玩得花,去了花街。
或许是他们难得离京一趟,趁机释放天性。
又或者是加强羞辱,他们去了花街,找的全是小哥儿。
谢星珩都听生气了,更别提林庚了。
林庚问他:“你知道大启朝的太监,是杀鸡还是取卵吗?”
谢星珩不知道。
他猜是两者都有。
林庚摸了摸腰间弯刀。
“今天请他们吃鸡,你带你夫郎躲远点。”
他要带徐诚去发泄发泄怒意,就不劳人帮忙了。
谢星珩:“……”
神特喵吃鸡。
有梗的人生气都在搞笑吗。
这场面,谢星珩很想围观,又感觉带着老婆一起看不好。
而且这圣旨确实糟心,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就不凑热闹了。
他应下,到了地方,找到蹲守的两个小哥儿后,他把江知与领走,把场地留给这对苦命鸳鸯。
江知与也很生气。
“我不能打人吗?”
谢星珩就跟他讲“杀鸡取卵”的故事。
江知与:……?
这个成语,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林庚的处理方式,他是满意的。
那他也不去凑热闹了。
第103章 徐诚大婚
林庚的到来,让徐诚有一瞬的怔愣,然后心头涌起巨大的委屈和无奈。
理智上,他能理解这种结果。
情感上,又真的无法释怀。
或者说,如果林庚不那么认真,没跟他好好谈、好好相处,他就当个“玩物”,有什么结果,他都不会介怀。
没有感情,只为求全,名分就不重要。
心里期待,才会有落差,也才如此愤怒无助。
他来到这里,都不敢冲进去动手。
眼看着那群贼老狗找来一些年轻小哥儿百般玩弄,就像来自取其辱一般。
要走,咽不下这口气。
不走,进退两难。
林庚站他面前,形象不能再清晰。徐诚还要睁大眼睛去看,这样才能止住突然萌生的泪意。
林庚往前一步,把他拥入怀里,声音克制着,有种冷调的沙哑。
“好了,我看不见你的脸了。”
徐诚不想表现得软弱,深吸一口气,闻见的只有呛人的风尘。
他眼泪就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流淌而下。
他问林庚是从哪里来的。
林庚说:“从京城来的,路上碰见武剩他们,就顺路一起了。”
他从京城来,但不知道赐婚会是这种结果。
算计时,他有想到会有这种走向。但综合分析,几率很低。
结合国力、民生现状、朝局稳定性等方面来说,现在都不是将他激怒的最好时机。
他手上的兵权都还没全部收回去。
但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这般羞辱之下,他能无所为,新皇才会安心,把他放一放,先处理其他事务,再一点点削弱他的势力。
权利之争,是一场拉锯战。或是敌强我弱,或是敌弱我强,来来回回,直到势均力敌,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或者一方彻底被压制,趁其微小,一举歼之。
还在拉锯之中,另一方的棋手掀桌了。
林庚说:“婚期如常,我们办我们的,他算个屁。”
徐诚听了一天的骂,他都不知道他有当祸水的潜质。
再听林庚这样说,他心里有所安慰,言语还得劝。
“算了,妾就妾吧。”
他不懂规矩,但知道抗旨不尊是大罪。
林庚摇头:“你对权利一无所知。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来杀我?我娶个夫郎而已,看他能给我下几道圣旨。”
说了要成全他们一番情意,做的事又这般令人不耻。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爱试探,就表现给他看看。
林庚解下弯刀,塞到徐诚手上。
“知道阉人是什么意思吗?”
徐诚知道。
他拿着弯刀,擦擦眼睛,手上紧了紧。看一眼林庚,又听着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的污言秽语,心一横,把面具戴上了。
林庚领着他,先在别的房间转悠,找到了些有兰草图样的香袋、手帕带上。
再又沿着院墙烧炭,闷出浓烟,大喊“走水了”。
小院里的人都在往外跑,有些小厮来救火,一盆盆的泼水,把木炭的浓烟浇得更稠密。
太监们怕死,也在奔逃的人群里。
徐诚跟林庚都熟知花街的路,错开了街巷,遥遥追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