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60)
两人正甜甜蜜蜜地抱着,乔泽玉突然在外面敲门道:
“容白,松儿,快出来!”
两人像是在湖中悠游,却被石子扔进湖中而猛然惊到的鸳鸯般抬起头来,乔松玉更是忙放开裴容白,裴容白一手揽着乔松玉的腰,带着他出去开门,门一开,就见乔泽玉和明空法师一起站在门口,见门开了,乔泽玉一脸蹙着眉迎上来,扑头盖脸地说:
“凶手抓到了!”
“什么?”两人俱是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抓到了,就是程十三娘!”乔泽玉掷地有声地说道。
“怎么会……真的是她?”乔松玉很不可置信,方才他们还在讨论,他还觉得虽然程十三娘嫌疑真的很大,但是他打心眼里觉得程十三娘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谁知道……居然真的是程十三娘?
裴容白稍微淡定一些,问道:“怎么就确定是她的?”
乔泽玉便将自己刚刚得知地告诉二人:“方才在路上又有人被杀,但是正好被人看见十三娘站在尸体旁,而且手里拿着那根勒死死者的腰带。”
“嗯?”裴容白蹙起眉头来,“可是十三娘是捕快,恰好赶到,又去看那根腰带,这样解释也解释得通啊?”
“对啊。”乔松玉也跟着附和道,“那个人有没有看见十三娘杀人的过程,怎么就可以确定一定是十三娘呢?”
“但问题在于这次死者不仅是被勒死的,而且身上还被插了一刀……”乔泽玉还未说完,裴容白打断了他的话:
“那把刀是十三娘的?”
乔泽玉略一怔忡,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嗯。”
他身后的明空念了声佛号,道:“但愿不是这位女施主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我们先去衙门看看再说吧。”裴容白说着,亦是一脸凝重——说实话他是不信程十三娘就是凶手的,凶手先前那么聪明,心思如此缜密,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露出马脚?
说不定,这只是凶手的一个栽赃嫁祸而已。
四人一起赶到衙门,就见衙门堂前放着一具尸体,尸体用白布盖着,但是白布上还有殷殷血迹,昭示着这位死者是因刀伤而亡的。傅笙站在上首,程十三娘则跪在地上,衣服上还有血迹,她低垂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而衙门门口围了一层百姓,百姓们都打着火把和灯笼,群情激奋:
“杀了她,这个杀人凶手!”
“我就知道这个女的妖里妖气的,一个女的当咱们阳城府的捕快,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说不定她就是狐妖,烧死她!烧死她!”
傅笙见几人进来,忙行了一礼,对裴容白和乔泽玉道:“李澄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裴容白点了点头,望着底下跪着的程十三娘没有说话。
乔泽玉则蹙着眉头问道:“死者是什么人?”
傅笙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回答道:“是个妇人,三十多岁,现在还不知道是名字身份,等到时候家属来认领尸体吧。”
“诶?”乔松玉闻言,觉得很奇怪,“之前杀的不都是男的吗?怎么这些是个女的?”
明空则拨动手中的念珠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八十六章 连夜审案上
没过一会儿,李澄到了。
他看着地上跪着一言不发的程十三娘,俊秀的脸上面色变得很难看,眉头拧得死紧,但仍是非常负责地说道:“我先看看死者。”
说着,便蹲下来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乔松玉刚想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眼睛,头顶传来裴容白淡淡的声音:
“别看。”
乔松玉猛然红了脸——周围这么多人呢!这个动作会不会太暧昧了一点?他微微侧过脸,握住了裴容白的手,将它拿下来,只是眼睛却不再看李澄了。他轻声道:“尸体很可怕吗?”
裴容白“嗯”了一声,随即补充道:“你看了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晚上会害怕。”
“我的胆子才没那么小呢。”乔松玉嘟囔道。
上首的裴容白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了唇角:“嗯,松儿胆子很大的。”
乔松玉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的李澄说道:
“大人,死者的致命伤不是胸口这一刀,她是先被勒死,然后才被捅了一刀。”
“为什么这么说?”傅笙问道。
“因为凶手捅这一刀的时候死者还活着,这一刀势必会喷出许多血,可是方才我去看了现场,也看了死者的伤口,发现死者的伤口流血并不多,而且死者颈骨被勒断,舌头抵住上颚,眼中有出血点,很明显符合被勒死的表现。”
李澄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乔松玉听着,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这一刀,是死后才捅上去的?”傅笙问道。
“对。”李澄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傅笙说着,转向了裴容白,道,“相爷,此事涉及我府的捕快,再加上疑犯就在此,还请相爷亲自来审问。”
乔松玉闻言,抬头去看裴容白,就见裴容白微微蹙眉,道:
“我审自然是没问题,只是乔御史看了许多遍卷宗,对这个案子的熟悉程度比我深,我相信,由他来审会更好一些。”
乔松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裴容白这是要锻炼自家二哥呢!他看向乔泽玉,乔泽玉与裴容白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点点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请。”
阳城府连夜升堂,应该在阳城也是头一遭,夜虽已深,但百姓们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都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大约此案影响太过巨大,百姓们也受惊已久,都想探个究竟。
“肃静!”乔泽玉一派惊堂木,虽然不曾穿官服,但俊美温润的脸上严肃的表情,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疑犯程十三娘,我且问你,地上躺着的死者,可是你杀的?”
程十三娘低垂着头,好像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啪!”乔泽玉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程十三娘,本官再问你一次,人可是你杀的?前前后后一共五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程十三娘这才如同大梦初醒似的,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疲乏的脸:“不是……”
“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尸体边上?手里还拿着那根勒死死者的腰带?你的刀又是如何染上了死者的血迹?”
程十三娘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点疑虑,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巡夜,发现有个白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倒在地上。人已经死了,当时我一手持着刀,蹲下去察看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有一股极强的力,打在我的刀上,我手一松,刀就掉在了血泊里,就染上了死者的血……我正惊疑不定,就有人赶过来了,当时我手里正拿着那根勒在死者脖子上的腰带,就蹲在尸体旁,他们就都以为是我杀的人……”
她说完,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发出了嘘声,像是非常不认可她的话,甚至还有人大声道: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那么巧,都是你自己编的!”
“就是就是!哪有什么力打在你的刀上,还掉在血里,你分明是胡编乱造想开脱罪责!”
乔松玉见百姓们乱成一团,忙看向自家二哥,看他会怎么处理。
“安静!”乔泽玉呵斥了一声,随即问道,“是谁第一个看见程十三娘在尸体边上的?”
“是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公子哥,长得还算斯文,只是气质甚是风流纨绔,一双眼睛更是流露出些许玩世不恭的味道。只见他从人群中出来,对着乔泽玉行了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