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6)
乔松玉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移开眼去——好气啊,这个狗贼居然生得这么好看,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夫人,下来吧,一直不下来,难不成是想为夫抱你下来?”裴容白唇角含笑地看着他。
“哼,谁要你抱了……”你这个狗贼!乔松玉一边说着,一边连忙踩着小梯子自己下来了。
“走吧。”裴容白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镇国公府进去了。
乔松玉一边走一边跟着打量,这镇国公府比丞相府稍逊一筹,不过亦是十分古朴阔大,与那高调的丞相府相比,稍微朴素一点,但也比许多府邸大气了。
两人绕过影壁墙,便一路往里走,镇国公府自然知道裴容白和乔松玉今日一早要来,因此全都布置好了,下人们在路两旁跪地行礼,场面甚是壮观。
乔松玉心中震撼,只觉自己像是在狐假虎威,心中有些心虚,又觉得这裴容白狗贼与他父亲太能作威作福了,又不觉在心中嗤之以鼻。
两人还未走到,就遥遥看见正厅门口站着一堆人,为首的便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大概就是裴容白的父母亲了。乔松玉还未仔细打量,就见一个微胖的、穿着十分华贵的夫人笑得十分灿烂地走上来道:
“哎哟我的心肝肉儿,你终于来了,来,让母亲好好瞧瞧!”
说着,乔松玉就见她冲着自己走过来,兴冲冲地模样,一副要把自己抱进怀里的模样。
乔松玉:????
这个场景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第十一章 拜见公婆下
乔松玉还未来得及躲,裴夫人已经靠了过来,不过一旁的裴容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自己母亲的手,顺势将自己母亲拉到了自己那一边:
“母亲,儿子和儿媳来给您和父亲请安了。”
裴夫人一愣,便忘了自己方才想做什么,回过神来只见乔松玉后退一步,恭敬地朝着自己行礼:
“小乔见过镇国公与夫人。”
“怎么还叫得这么疏远呢?没得生分了。”裴夫人一边笑着,一边微微歪过头去看乔松玉的长相,只见乔松玉皮肤白皙,长得一张俏丽到有些雌雄莫辩的脸,一双清澈如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鼻直口小,下巴微尖,眉宇间带着些许英气,令人不至于错认他的性别,却更让他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完全看不出来是商人的儿子,倒像是某些世家大族的小公子。
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英俊的少年,不禁看愣了,唇边的笑容都凝滞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夸赞道:“哎呀,‘京都男神小乔’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松玉你真是太好看了,当真如那天上下凡的仙君一般……”
乔松玉纵然经常被人夸奖,如今被裴夫人这样直白地夸赞了,也忍不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您过誉了……”
那镇国公裴治在一旁看了乔松玉的长相,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裴容白,眼中便有些释然了——他之前一直想不通自己儿子为什么会喜欢乔松玉,这样一个男子,还是个商人的儿子,不过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这个少年的确是十分的俊美,皇家人都长相风度万众挑一,但是如今他家这个儿媳妇,恐怕放在皇室中人之中,也完全能将众人比下去。
“好了,夫人,进去再说话吧。”裴治忍不住道。
“对对对,我还要喝松玉奉给我的茶呢!”裴夫人说着,用十分慈爱的眼神看着乔松玉,唇边带着万分满意的笑容。
她自然满意,毕竟她大儿子乃是万一挑一的人中龙凤,京都没什么女子能配得上他的,她家又不能跟皇室中人扯上关系,为了挑儿媳妇这件事,她青丝都愁成了白发,如今好了,这个小乔可真是个美男子啊!
乔松玉被她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自己母亲也没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自己,简直肉麻得不行。
裴家人真诡异。
乔松玉跟着裴容白进正厅,心中不太情愿地给裴治和裴夫人奉了茶,当然,他也只是心中不情愿,毕竟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不过裴治和裴夫人都特别开心,笑呵呵地喝了茶,样子一点都不凶恶,跟他在想象中所想的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如秦桧夫妇的模样根本一点都不像。
然后裴治夫妇还拿出了两件见面礼送给他,裴治送了他一颗夜明珠,裴夫人送了他一株半人多高的珊瑚树,珊瑚树非常美,上面还用玉做叶子,以金箔镶嵌,用红玛瑙做花,整株珊瑚树金光闪闪、晶莹剔透,端的是闪瞎人的眼。
两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乔松玉被它们惊了一下,一边感慨自己没见过世面,一边鄙夷裴家这个权臣奸佞之家,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也许这些都是九牛一毛……
用午膳的时候。
“松玉啊,昨晚阿白没有弄疼你吧?”
“噗!”正在喝汤的乔松玉差点把汤全喷出来。
饶是单纯如乔松玉,也明白裴夫人这是在问两人行夫妻之礼的事呢!但是他要怎么说?说自己拿着袖里刀威胁裴容白敢碰他就杀了他?还是裴容白说压根对他没兴趣?更或者干脆瞎编说“一点都不疼”?
第十二章 打道回府
裴容白在一旁欣赏了一下乔松玉丰富多变的表情,等他的表情除了为难再也没有别的变化了,这才从容地开口对自己母亲道:
“母亲,松玉面皮薄,您怎可在饭桌上问他这种事呢?”
“哦呵呵呵,也是,也是。”裴夫人笑着打哈哈,又看了一眼乔松玉通红的脸,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说,“那不说了,松玉你吃饭,你吃这个……”
“谢谢……母亲。”乔松玉还没适应叫裴夫人“母亲”,不过毕竟心中松了一口气,也特别顺从地接过了裴夫人的夹菜。
这个该死的裴容白,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过不去,害得自己还得来对付裴治和他夫人……乔松玉这样想着,忍不住往裴容白那边看了一眼,谁知道裴容白正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深意,吓得乔松玉没敢多看,触了火一般躲开了眼神。
吃过午膳,裴容白就带着乔松玉打道回府了。
裴夫人一直送两人到门口,极是热情,还嘱咐丫头婆子要好好伺候乔松玉,乔松玉一直维持着笑容应付她,应付的脸都要僵掉了,好不容易摆脱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裴容白现在也一并坐在马车里,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是了。
裴容白端坐在一边,坐姿极是完美方正,背脊挺直,脖子昂起,双脚平放在地上,微微分开,双手搭在双腿上,就跟那些城隍庙里的菩萨的坐姿是一模一样的。他看着乔松玉苦恼的小表情和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忍不住扬起唇角,问道:“怎么,很不耐烦?”
“没有,只是令堂有些过于热情了,令我有些不适应。”乔松玉不去看他,别着头,既不讨好,也不直白,说得很是客气。
裴容白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我年纪这么大才娶妻,她自然欣喜异常。不过……我倒觉得我父亲母亲送你的那些东西,好像并不入得你的眼?”
乔松玉闻言,语气不禁带上了一丝不屑:“再好的宝贝,也要看它是怎么得来的。”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那两件东西都是不义之财了。裴容白也不生气,只定定地看着他笑,道:“夫人,你现在要明白,我的九族已经包括了你和你们乔家,我要是被诛了九族,你和乔家也得遭池鱼之殃。尤其是你,说不定还要跟我一起在菜市口被人围观砍头,然后被百姓吐口水,砸鸡蛋,骂说‘看这对狗男男’,‘乱臣贼子’……”
乔松玉成功地被他说得身临其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姓裴的你赢了行不行?”
裴容白看着他煞白又不淡定的小脸,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镇国公府。
“夫人,你看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