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32)
殷千盏也跟着笑了一声道:“乔大公子好生照看小乔才好,可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裴容白的脸色愈差,也懒得与殷千盏和乔戎玉多费口舌,上前一步对乔松玉道:“松儿,过来,与我一同回去。”
“诶~”乔戎玉伸手将乔松玉护在身后,笑眯眯地对裴容白道,“相爷虽然是松儿的夫君,且贵为丞相,不过我家松儿要是不愿跟你走,你是绝对不能带走他的。”
“但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裴容白的脸色已然差到了极点,很显然要跟乔戎玉这个大舅子撕破脸皮了——他知道,如果今天让乔松玉走了,也许这个误会就很难再解开了。他看向乔松玉,眼神炙热而带着野兽般掠夺的目光,“松儿,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乔松玉被他那种眼神一瞧,不知是怎么的,心里好像莫名兴奋了,兴奋之余还有害怕——他觉得,如果今天跟裴容白走了,说不定回到家就要吃苦头了。他忙又往乔戎玉身后走了一步,紧紧揪住乔戎玉的衣服,道,“我……我不愿跟你走。”
“听到没有?”乔戎玉一挑眉,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眼神却已然十分凌厉和冰冷。
“那我就得罪了。”裴容白说着,往后微微侧了脸,命令道,“江上,把夫人请上马车。”
“是!”
乔戎玉一听,立刻护着乔松玉退后一步,当是时,几个灰衣侍卫忽然从四面八方飞身而出,落在兄弟俩面前。
裴容白这边也不容示弱,四个黑衣暗卫随之而出,双方一见面便出招缠斗,场面极是混乱。
殷千盏像是大开眼界似的,秀美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裴容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对乔戎玉道:“戎玉,方才躲在你怀里的少年……我知道是谁了!”
乔戎玉愕然一愣,可就在这一瞬间,裴容白倏地上前一步,一把抓起乔松玉,就一闪而去。等乔戎玉回过神来,两个人的人影都没了,就只听见乔松玉的惊叫声远远地传来:
“你这个狗贼——!!!!!!”
第五十一章 冲突
乔松玉被裴容白像拎小鸡一样拎上了马车,塞进了马车厢里,裴容白自己退进马车中后,立刻有个黑衣暗卫落在马车上,裴容白吩咐一句“回府”,那暗卫便立即动手赶马车前行。
乔松玉又生气又委屈,望着端正坐在边上的裴容白,不禁骂道:“我不愿回去,你做什么非要我和你一起回去!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说着,眼眶也湿润了,便别过头去不去看裴容白。
“松儿!”裴容白的语气中也含着怒气,只是隐忍下来了,他冷凝着表情,眼神不悦,“不要使小性子,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乔松玉打断了他的话,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大声控诉道,“我就是爱使小性子爱发脾气,你是丞相你不爱看,那你为什么要娶我!你现在就把我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裴容白愈发怒气盈胸,他一把抓住乔松玉的手腕,喝止道:“乔松玉!”
他的眼神就像出鞘的匕首一样凌厉而无情,那隐隐的怒气如同山林虎啸一般具有压迫感,乔松玉心一慌,眼泪止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下来,只是仍是不愿妥协,挣扎着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一边带着哭腔道:“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裴容白没有放开他,一双具有压迫性的黑眸微微眯起,直直的盯着他:“为什么跑来拂云楼见殷千盏?嗯?”
“我去哪里,见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乔松玉倔着性子不肯服软,他一边通红着眼睛,倾城倾国的脸上一脸的委屈,说出来的话却仍是硬邦邦的,“裴容白,你娶我,只是因为拿我做幌子,我嫁给你,也是因为陛下赐婚罢了!我若不从,我们乔家全家就要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嫁给你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你想见谁就见谁,我也想见谁就见谁!”
“好,好,好!”裴容白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乔松玉,你真是好样的。”
乔松玉见了裴容白这无话可说的模样,心中不但不觉得解气,反而没来由的慌了,他望着裴容白,眼泪更是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朦胧了他那双渴望安慰的美目。
裴容白见他不断地哭,像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再没开口,只是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别处,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
一时间,马车中安静极了,只剩下乔松玉轻轻抽泣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乔松玉才开口,声音带着点嘶哑,带着点可怜:
“你送我回乔家吧……”
“不行!”裴容白再次转过头来看他,眼神是无比的霸道和坚决,“你嫁给我就是我裴容白的人,乔松玉,你哪里也不许去!”
乔松玉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须臾,又哭得更厉害了,他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推裴容白:“我讨厌你,我恨你,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裴容白却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任由他的推碰逐渐变成拳打脚踢。
“裴容白,我讨厌死你了!”
……
马车在城中绕了一圈,回到了裴府。
乔松玉哭了一会儿,大约是累了,竟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裴容白横抱起他,把他抱下了马车,一下马车,他就看见了乔戎玉和几个灰衣侍卫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裴容白只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径直往府里走。
“站住!”乔戎玉上前低喝了一声,面色不善地说道,“相爷,松儿说过,他不想跟你走,让我带他回乔家!”
裴容白顿了顿脚步,随即亦是语气不悦道:“他已是我裴容白的人,不会让你带走的。”说着,看也不看乔戎玉一眼,径直进去了。
“裴容白!裴容白!”乔戎玉想上前拦住他,可裴容白的暗卫动作更快,一下将剑横在了他们面前。乔戎玉知道这是裴府,自己硬来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只好恨恨作罢,对身后的侍卫道,“我们走!”
……
乔松玉醒来外边已经万籁俱寂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往边上看了看,发现裴容白不在,往外头望一望,外头也是黑黢黢一片,正在此时,外边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原来已经二更了。
他今日心情不好,在拂云楼只吃了一点点,现在都有些饿了。他想叫人给他做碗面吃,可是想一想厨娘下人可能都已经睡了,自己再把他们叫醒着实折磨人,而且若是动静大,叫裴容白知道了,一定会想:
“乔松玉倔什么倔?还不是要吃我们裴府的东西?!”
哼,他才不会屈服的!
他重新躺下去,想了一会儿今日发生的事,觉得委屈,又觉得生气——裴容白明明做了那种事,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凶自己呢?他跟那个公主明明就是勾勾搭搭,自己就是去拂云楼吃个东西,他就要生气,这难道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肚子就越饿,后来饿得实在受不了,只好懊恼地起了来,悄悄披了件外衫开门出去。
小满在外面守夜,不过睡得跟猪一样,他踢了他一脚他也只是翻了个身睡了——就这,还替我守夜呢!乔松玉气鼓鼓地扁了扁嘴。
他见外面灯笼都亮着,但是什么人也没有,就想着偷偷往厨房去,可是没走几步,就看见东边裴容白的书房亮着灯,他蹙起眉,心想,这么晚了,这个姓裴的狗贼不睡觉,还在书房干嘛?难不成还在计划什么坏事?不行,我要去看看。
他蹑手蹑脚的,像只猫儿一样小跑到裴容白窗下,侧耳听了听,就听裴容白翻书的声音,他有些失望——这么晚了,还在看书?也太无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