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40)
乔松玉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却没有被绑着,他起身小跑起来,一边欢欣又委屈地叫道:“大哥——”
裴容白很失望。
乔戎玉开心又得意地咧开了嘴。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乔松玉奔进了裴容白怀里。
乔戎玉:……
你这个臭小孩啊,这么口是心非,我说你什么好?
裴容白失落的脸上立刻迸发出灿烂的笑容,他立刻收紧双手,紧紧地把乔松玉抱在自己怀里,像是一件无上宝物失而复得一般,欣喜而激动:“松儿,松儿……你没事吧?”
“嗯?怎么是你?”乔松玉疑惑地问道。
“是我,除了你夫君我,还会是谁?”裴容白笑起来,一边伸手帮他把蒙在眼上的布条和绑在手上的绳子都解开,然后等乔松玉还没回过神来,又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不是嘱咐过你,别出去吗?”
“哼!”乔松玉虽然一脸不高兴和嫌弃,但到底没有推开裴容白,“我二哥出事了,我当然得去看啊!”
“不听话,不是乖孩子。”
“哼唧!”
一旁的乔戎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相爷谈情说爱起来,也跟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啊,真肉麻。
简直没眼看!
边上的江上看着乔戎玉的表情,又想笑又觉得自己的心酸终于有人懂了,非常欣慰。
回去的路上,乔松玉披着裴容白的披风裴容白边上,被裴容白搂着腰,乔戎玉坐在一侧,正讨论今日之事的蹊跷之处:
“大哥,谢家人绑我就是为了那本账簿吗?那你给他了吗?”
乔戎玉点点头,笑得十分不屑:“给他了啊。”
“啊?”
“我叫人临摹的一本,原本还在我那里,哈哈哈。”
“哦。”乔松玉就知道,自己大哥哪有那么蠢。
裴容白一手摸了摸下巴,分别看了交流的兄弟俩一眼,道:“我倒是有个疑问,松儿,你为什么会收一个卖花女的消息还这么相信她呢?”
乔戎玉和乔松玉:……
乔松玉不会蠢到那种地步,这个卖花女一定是有什么古怪,而这古怪,一定与乔戎玉脱不了干系。裴容白再次看了乔松玉和乔戎玉一眼:“嗯?”
乔松玉:“我的手被绳子绑得好痛喔!”
乔戎玉:……
蠢弟弟扯开话题的技巧真是糟糕透了。
“我看看,哪里痛?红了没有?”裴容白焦急又紧张地察看乔松玉的手腕。
乔戎玉:……
这么生硬的扯开话题,也只有他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弟夫会中招了吧?
第六十一章 乔家宴席上
殿试的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乔泽玉得了状元,一个名叫李齐琛的寒门子弟得了榜眼,世家赵家的小公子赵怀麒因为长得漂亮年纪轻,再加上文章做的也不错,就被点为了探花。
这个结果一出来,整个乔家都沸腾了——他们是世代的商贾,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哪怕做了皇商,总觉得还是低人一等,可是如今他们乔家出了一个状元,自然是扬眉吐气了,类似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因此乔家在六月十八办了个宴席,邀请亲朋好友相聚庆祝。如今他家出了个状元,再加上又有裴容白这个权倾朝野的“儿婿”,因此不请自来前来祝贺的人非常多,贺礼更是流水一般地往府中送,因此朝野上下都说这乔泽玉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倚仗着弟夫和自家皇上实力,何愁不升官发财?
这天乔松玉亦是盛装出席,他本就生得好看,今日择了一身淡雅的宝银色对襟衫,里面是一件柳芽黄的云气纹的直裰,对襟衫的扣子都由蓝宝石镶嵌,云气纹更是用银线绣出,整件衣服端的是华丽无比,衬得乔松玉唇红齿白,乌发雪肤,竟越发飘然如仙。第一次见到他的客人,皆是惊艳无比,直感慨“京都男神”的名号果然不错。
坐在乔松玉右手侧的裴容白今日穿了一身常服,没有穿官服,只见他身穿一件天蓝色菱锦锦衣,腰间绑着一根玄色宝相花纹玉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一双素来微微敛起的桃花眼此刻笑意盈盈,他端坐在乔松玉身边,像是心情很好的模样。
客人见过乔松玉再见了他,便不由得感慨两人果然天造地设、芝兰玉树,再也没有别的人能配得上此二人了。
开宴前,裴容白和乔松玉一起被乔戎玉叫进了书房。
“大哥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乔戎玉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本账簿,放在二人面前,随即难得面色凝重地说:“这就是上回谢家要死要活找的那本账簿原本,我研究了几天,发现他们的账目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裴容白疑惑地问道。
“这一本是他们去年整的一年的账簿,他们挣的钱可以说是‘暴利’了。”乔戎玉将账簿翻开来指给两人看,“你们看此处,是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做过布料生意的人都知道,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季节是淡季,四月份就是所谓的淡季,即便是我们乔家,四月份的时候生意也会比其它月份清淡很多,可是你们看,谢家四月份仍然保持着非常高的利润,而且,这个利润几乎是十倍乃至二十倍的利润,这怎么可能呢?而且还有,他们常常当月只入了几十匹布,可是卖却能卖出去上百匹布,多出来的几十匹布是哪儿来的?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说着,又拿出另一本账簿给裴容白:“这是我们乔家这个月的账簿,你可以对比一下,看有什么差别。”
“他懂什么,我来看。”乔松玉嫌弃地说着,随即拿起账簿来看,可是他翻了几页就被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字给绕晕了——这到底写得啥?为什么字我都认识,连起来我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乔戎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看不懂了,当即曲起手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叫你平时不好好学看账!”
“你又打我!”乔松玉哀嚎一声,一手捂住脑袋,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大哥,“是你们写得太复杂太莫名其妙啊,怎么能赖我!”
裴容白轻笑出声。
“不许笑!”乔松玉转头瞪他。
裴容白立刻拳心对着嘴,假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拿起账簿,随便挑了几页仔细看,果然发现这其中的蹊跷——乔家的账簿入和出都是比较正常的,可是谢家的账簿入和出都是非常不正常的,而且价格都虚高。他跟乔戎玉指出这些问题之后,乔戎玉点点头,道:
“对,所以他们一定是在做假账。”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做假账呢?”乔松玉疑惑地问道,“每个月都要清点收进的钱的,比如一个月一千两,那么本来他们只赚了五百两,那还有五百两要从哪儿去拿呢?”
“松儿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裴容白和乔戎玉对视一眼,随即说道,“所以戎玉你怀疑他们是有不明来源的收入?”
“嗯。”乔戎玉点点头,“而且这些钱一定见不得光,否则他们没必要做那么多的假账。”
裴容白听到这里,眉头微微锁了起来,面上缓缓浸染了一点凝重。
“怎么了?”乔松玉看了看裴容白,又看了看自己大哥,“那他们的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他们除了卖布,还在做别的见不得人的生意吗?”
乔戎玉看了看乔松玉,又看到裴容白若有所思的凝重表情,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和景王有关?”
乔松玉闻言,更迷糊了:“景王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钱?而且,他要钱干什么?”
裴容白却是叹了口气,像是附和,又像是在问自己:“是啊,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乔松玉正想再问,却听外面有人来敲门了:
“大公子,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老爷请您和三公子、相爷一起过去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