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38)
栖月也挺诧异的,毕竟她家夫人天天一副嫌弃相爷的模样,从来没有一起床就这么着急着找相爷的时候。
她疑惑但仍恭敬地说道:“回夫人的话,今日是殿试的日子,相爷一大早就出去上朝了。”
“噢,对喔,今日是殿试的日子!我都把这个给忘了!”乔松玉一拍额头,想起自己二哥今日也去参加殿试了,不由得又有些期待,他家二哥虽然满腹经纶,但毕竟殿试中卧虎藏龙,也不知道他能得个什么名次?
他本来想自己去乔家的,但是想起来裴容白不让自己出去的事,便叫来小满,吩咐他去乔家守着,一有结果,立刻来禀告自己。
等到快晌午的时候,小满和裴容白倒是一个都没等着,却是等到了殷千盏送来的东西。送东西的来的是个长得挺清秀但说话简洁的年轻人,只留下一句“裴相要的东西,我家主人如约奉上”就走了。乔松玉打开盒子看了看,果然是一颗丹药,他疑惑地想,今日是殿试的日子,难不成那殿试的题目真的与裴容白说的一样?否则殷千盏怎么会送来裴容玄的解药呢?
他一边叫裴寄派人将解药送去给裴容玄,一边是百思不得其解——如若裴容白真的将殿试考题给了殷千盏,那么是不是就犯了舞弊之罪,要株连九族?
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乔松玉正要用午膳,小满就气喘吁吁进来了,他忙起身迎上去,两眼放光地问道:“怎样?结果如何?我二哥考上了没有?”
小满上气不接下气地摆摆手。
“什么?没考上?不会吧?!”乔松玉如同当头一盆冷水。
“不是,不是没考上……”
“那你倒是说啊!”乔松玉捉住他的肩膀,“别说话大喘气!”
小满忙咽了口口水,道:“是这样的,考完之后本来是要当面宣读成绩的,可是陛下突然得了急病,就延后公布了。”
乔松玉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啊。”
不过也没听说过皇帝有什么急病啊,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突然得了急病呢?
“还有还有!”小满又道,“昨天夜里,乔家被盗了!”
“什么?乔家被盗了?”乔松玉不可置信地问道,“可是乔家的侍卫那么多,守卫森严……那伤到人了不曾?我父亲母亲可还好?”
小满道:“老爷夫人都无事,没有伤到人,就是大公子和老爷的书房被翻得一塌糊涂。”
“这一定是在找那本账簿了……”乔松玉喃喃道,“对方一定是景王或者广陵王再或者谢家的人,不对,谢家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武功,能避开乔家的守卫,一定是景王或者广陵王的人……”
而且对方对于从裴容白处下手一定失望了,所以才会自己下手去偷。
“公子?”
“没事。”乔松玉摆了摆手。“你先去休息吧。”
“是。”
过了一会儿,裴容白打发人回来了,说宫中乱成一团,他要在宫里处理各项事务,今日不能回来用午膳了,叫乔松玉不用等他了。
乔松玉倒不在乎他到底回不回来用午膳,他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脑袋里一脑袋的疑惑。
他总觉得裴容白的确是不像外界传得大奸臣那么简单,这个人太复杂,一定有许多事瞒着自己。他与皇帝与景王的关系,似乎一点都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明了,这个朝廷,这个京都城,就好像一条大河,河面上平静如鉴,可底下却暗流汹涌。
本来乔家可以离得远远的,哪怕自己嫁给了裴容白,也不会有事,可是他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拿那本谢家的账簿,整个乔家就被卷进了这个旋涡里。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大哥会拿到这本账簿,而他拿到账簿的事又是怎么传到谢家和景王那里去的?裴容白在他家有眼线可以理解,难不成谢家和景王在他家也有眼线?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宫中。皇帝的寝宫中。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陛下有些话要说。”裴容白对着一边伺候的内侍道。
“是。”
内侍一退下,原本还虚弱无比奄奄一息的皇帝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裴容白愣了一愣,随即笑了,调侃道:
“陛下这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啊。”
“先生还说呢,刚刚情况紧急,朕不得不故意装病。”刚刚所有参加殿试的试卷收上来之后,由几个主考官评出前六名,将这前六名的文章拿来给慕千胤,钦点出前三甲。可是慕千胤在刚刚就没发现有人写文章特别快的,现在一看文章,根本找不出来特别好的,也几乎分不出高下,这就意味着他之前想靠文章作得好来分辨哪个是殷千盏提供试题的人这个主意就落空了,他一下子没了主意,只好装病,裴容白也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宣布延后宣布结果。
“接下来怎么办?”慕千胤有些为难地看向裴容白。
裴容白无奈地笑了笑:“那就只能牺牲臣了。”卷子都是由人誊写过的,不知姓名的,现在只好他去看一看试卷,然后根据人来给名次了。
慕千胤也有点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此道:“那就只好这样了。”
“那陛下您先接着装病,我去看一看。”毕竟裴容白一手遮天名声在外,就算被人知道了他在偷偷看试卷名字,估计也无人敢瞎说出去。
“好,那就麻烦先生了。”
裴容白摆了摆手,转身出去了,刚出去,就见江上迎了上来,一脸焦急,低声说道:
“爷,府里来报,夫人外出的时候在路上被人劫走了!”
“什么?!”
第五十九章 男神被劫上
裴容白再也顾不得宫里的一摊子事,将要做的事都交代给心腹之后,就匆匆出宫了。
“我不是交代他不要出去的吗?那些下人是干什么吃的?!”裴容白脸如冰霜,满眼怒意——他出来时特意交代过裴寄的,叫他不要放乔松玉出去,结果还是让他出去了!
“不是,裴管家说,有人通过一个卖花女,交给夫人一封信,说乔家二公子出了事,夫人便闹着要出去,裴管家无奈,只好派人跟随夫人一起出去,谁知道在路上有人偷袭,侍卫与人打斗的时候,夫人便被人劫走了!”江上一边快马奔驰一边向裴容白解释道。
裴容白愈发不悦:“卖花女的话也信?哼,他单纯,裴寄也跟着单纯吗?这种事不应该先去探清事实再让他出去?”
江上无言以对。
只是心中想,您自然是这么说,可是夫人那是您的宝贝疙瘩啊!人家裴寄哪里敢有一丝怠慢?
裴容白大约也是想到了一层,没再说话,只是快马加鞭往回赶。
其实到底是谁会劫走他家宝贝松儿,他心底也有了猜测——不会是昨天要杀乔松玉的那拨人,因为对方是要取他家松儿的性命,绝不会大动干戈劫人。更何况今天一早他进宫的路上就收到了消息,说乔家半夜被盗,所以一定是谢家和景王见自己迟迟没有动静因而不耐烦了,只是翻箱倒柜没找到,便动起了歪脑筋,把主意打到他家松儿头上来了,松儿是乔家的宝贝疙瘩,也是他裴容白的宝贝疙瘩,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置之不顾,如此对方的目的就得逞了。
不过,动谁不好,偏要动他家松儿,他要弄死谢留徽。
片刻功夫,裴容白就赶回了裴府,他衣裳下摆一撩,往椅子上一坐,对一旁急着上前解释的裴寄道:
“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你派人去给我把谢留徽和乔戎玉请来,跟乔戎玉如实禀告,跟谢留徽说,账簿现在在我这里,叫他自己上门来取。”
裴寄说了声“是”转头就想走。
“等一下。”裴容白叫住他,冷着脸说,“去给我准备一份送给女人的礼物,越贵越好,请谢留徽的同时,把这份礼物送给他,他有个爱妾,名叫春红,你就说是送给春红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