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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113)

作者:四野深深 时间:2024-02-17 09:45 标签:ABO 强强 年下 狗血 强制爱 虐恋

  段宁的严谨慎重不无道理,江牧能明白。
  但他总觉得段宁太见外了,段宁好像还陷在往日的阴影里。而他现在明明已经是新联邦的大英雄了,他做这个国防部长,是名正言顺且没有人敢说不行的。
  江牧说:“这次傅氏开了个好头,从战时开始,到过去三年里,那些为非作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尤其是当年内务部参与构陷您的那些人,都已经在审了。”他压低声音:“军部尤其是陆军总部早就憋着当年那口恶气了,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监狱。”
  段宁原本没有在意,过了片刻,忽然问:“有谁?”
  名字一个个念过。段宁的心中好似毫无波澜,仿佛是在听今日菜单上的菜品,不过很快,段宁就在一个名字传入耳朵里时蹙起了眉头——他忽然站起了身。
  江牧奇怪地问道:“段长官,怎么了?”
  段宁张了张嘴——那是17号的名字。
  他记得17号还不是17号的时候,向他做过的自我介绍。
  “他们被关在了哪里?在哪里审讯?”段宁问。
  “在首都特别监区里……”江牧说,“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曾经负责监视您的17号?”
  “他帮过我,我们的几次见面,都是他帮的我们。”
  “也许是他良心发作了,又也许因为他知道您有成功的可能,想要两边都可进可退,但他终究是当年提审您的内务部专员……这些他们都已经招了。”
  段宁看着江牧,忍不住自嘲和苦笑:“李铎总统遇刺的案子只能败诉,苏纳丢掉总统之位是惩罚,听命于那群人的不起眼的蝼蚁,就都要绞杀,这算什么胜利?”
  江牧愣在原地,竟然不能言语,无法作答。
  “我应该去看看,也欣赏一下这种胜利吗?”
  段宁告诉江牧自己不是责怪于他,但江牧最后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他的公寓。
  然而到了深夜,段宁抽完手里最后一支烟,拎上外套便打开了公寓的门。
  段宁在夜色之中踏入首都特别监区的时候,室内格外明亮而惨白的大功率灯管齐刷刷开着。
  审讯室一排过去,间间通明透亮,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做好加班加点的准备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审问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从折磨犯人的躯体到折磨精神,哪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或军人,也深知其中望不见尽头的那种恐怖。
  旁边的一道铁门恰好打开,里面的人被两名看守架了出来。那人的脚已经不能落地,脑袋低垂着——乍一看可能只是精神崩溃晕了过去。
  但段宁转头看去,在他那粗糙的衣料上看见了微微渗出来的血迹。
  内务部当年与军部确实积怨颇深,只是掌管内务部的高官混迹去了别处,还是高官,甚至是帮助此次平反的主力,而余下所有的苦头,就得这些人来吃了。
  段宁还没有走出几步,走廊尽头宣告着某人死亡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他像一个铁石心肠、毫无感觉的人,他是复仇成功、位高权重的国防部长,他继续向前走了,来欣赏属于自己的胜利。但刺眼煞白的灯光、铁门开合时哐哐的声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独属于囚笼里的味道,让段宁两眼发昏,心口不可自抑地打起了颤。
  他见到了监区的负责人,询问了大致的情况,最后还是问了17号——可当狱警把他带去其中一间监房外时,却得知17号已经被带走了。
  只有生命垂危的犯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被带出监房。
  段宁闻到了空气里飘着的血腥味,胸腔内忽然一阵翻涌,他快速往外走去,最后进了工作区的洗手间,终于忍不住扶在门边干呕了起来。
  抓紧门板的手指刮出了刺耳的响声。
  段宁不想知道这些了,他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只想藏回去,让这具身体安歇,让这个灵魂解脱。
  他头晕目眩地往下栽去,冰冷坚硬的地板近在眼前,可大概因为他弄出的声响太大,有人早一步地闯了进来——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了他就要砸在地上的膝盖。
  傅轻决牢牢地把人搂起,环住不动时,双手却只用着很轻的力气。
  段宁浑身有些冰凉,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像天上皎洁的月亮一般澄澈干净,傅轻决见他此番的模样,心痛得快要四分五裂。
  傅轻决早就把17号放了,还保住了17号在安全局的工作,17号和弗雷克便一直都有联系,他这次被捕,傅轻决同样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段宁很快缓过来,他没看清是谁帮了他,也立即进入了防备状态,一边道谢一边僵缩了身体,然后抬眼看去。
  傅轻决的呼吸瞬间停滞下来。
  段宁看见是他,动了动眼珠,却是意外冷静。他好似迅速恢复了神态,说:“你也来了,怎么这么巧?”
  傅轻决喉头发紧,只低声说:“17号没有死,伤得也不严重,我已经让人把他接出特别监区了。”
  空旷得能产生回声的洗手间里一时间只剩下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段宁愣住了,眼眶周围的生理性泪水还湿润着。
  “我是不讲规矩的人,”傅轻决极力克制着,握着段宁的手让他彻底站稳,声音平静却又喑哑,“段长官可以怪罪我,但唯独不要怪自己,好不好?”


第95章
  段宁站稳一二,听完傅轻决的话,继续停顿了两秒,然后把手缓缓从傅轻决的手里抽出来了。
  他胸口的起伏仍未完全平息下来,眼睛里的水光清晰,好像远不如之前那么平静,他一言不发,很快绕过傅轻决就要往外走。
  ”我也许又做错了,”傅轻决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话说出口,却像是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段长官不需要替我隐瞒和担心成为我的共谋。而且你放心,17号不会有任何事……”
  他所有的不忿和恼怒都对着自己了。
  段宁陡然停住了脚步。短短一瞬,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样的千回百转,他开了口:“傅轻决,你有什么理由来救他?你替我救了17号的命,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留我一个人干干净净……我要了这全天下的好名声,再来怪罪你,你要我怪你什么……”
  他或许还是忍不住地指责了傅轻决。
  因为傅轻决为他出卖了傅氏的利益,傅轻决在为他做不讲规矩的人,傅轻决最终还是让他觉得自己要亏欠于傅轻决。
  这能叫亏欠吗?段宁和傅轻决明明早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泾渭分明,毫无瓜葛,谁也不要再找谁了!
  闻言,傅轻决转过了身,脸上怅然若失的神情还没有消散完全,他定定看着段宁,不做声的样子看起来既顽固不化,也无措得像任由段宁指摘的困兽。
  “你本来就是干干净净的,”傅轻决终于说,“所有的拥戴、荣耀和好名声,光靠要,是要不来的,那些本来就属于你。”
  段宁与他隔着长长的距离,心跳声如静谧空气里的水滴声一般,压都压不住。
  段宁扯出一个笑容来:“这样的话,这几个月里我也听过很多,但由傅先生说出来,好像都不能不信了……”
  傅轻决瞧着他,很慢地咬紧了牙关,目光却是分毫不移。
  段宁说完,快速整理了衣着,离开了洗手间,径直穿过长廊,往特别监区外走去。
  血腥味仍然存在,审讯不会因为17号的逃出生天而停下来,发生过的事只会一遍遍重演。
  他一刻也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也不能再回头。
  浓重的夜色很轻易地吞没了室内晕出来的光亮,夜空漆黑幽深,点点细雨连绵不绝,混在冷风之中,最终也只能湮没在那一整片黑里。
  段宁走得很急,比来的时候都急,他快步从一览无余的白炽大灯下走进黑夜,走进雨中。他忘了拿他的伞了。雨水一点点浇灌着他,打湿着他,他都毫无反应,微微发抖的手在此时更想摸到口袋里的烟盒和火机。
  脚步声猛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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