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15)
谢隐查到马骏确实买了6月9日飞往京城的机票,但并未登机。据其他教职工说,这几日也没见马骏回过宿舍。
时间惊人的重合。谢隐又将物证照片拿给几位老师看,他们也都证实这就是马骏的腰带扣。
可在进一步询问过程中谢隐得知,马骏身高182,并且没有白化病,这和尸检结果严重不符。但查案还是要讲科学的,谢隐没有急着下结论,他们需要马骏或其亲属的dna比对结果,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他把寻找马骏家属的任务交给卢晓明之后,自己和韩易仍旧留在学校,面对着难磨的李莘。
当再一次坐到李莘面前时,谢隐没急着说话,饶有兴致地和那个烦人的律师对峙着。因为他感受到了李莘的急切。
他等着李莘先开口。
终于,城府没有她老爹深,经验没有律师厚的李莘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急切,先开口问道:“谢警官,我家车里死的人,真的是马老师么?”
一双不太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其中写满了好奇。
谢隐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回去:“那就得问你了。你为什么认为你的数学老师,会出现在你父亲买给女同事的车里呢?”
问题被抛回来,李莘措手不及。她语无伦次地回答:“或许他偷了车······对,我爸爸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我家车丢了。”
很显然她是在回答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了父亲对她的叮嘱,但这也给了谢隐突破口。
他乘胜追击:“一辆一键启动的车想要偷走,可不太容易哦,除非他有这辆车的钥匙。”
谢隐故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李莘同学,你的数学老师怎么有你家车钥匙,这个问题,我想你不难回答吧?”
郭律师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想让李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可让谢隐惊讶的是,这一次李莘没有理会郭律师的建议,而是和谢隐做了个交易。
“如果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会有我家车钥匙,请你告诉我,车里死的人,到底是不是马老师。”
她急了,她急了······谢隐心中窃喜,也终于明白了李莘的急切纠结的到底是什么。
她急于知道车里死的人到底是谁,她急于知道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惦记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马骏!
哪怕马骏并不是死者,李莘和马骏也一定和这起案子有着直接的关系。李莘现在提出交易,很有可能拿一个无关痛痒的答案来应付谢隐。谢隐热油里滚过的老油条一根了,还能让她糊弄了?
事情发展到这,情势急转直下。谢隐不急,反而是李莘急了。
谢隐唇角勾笑,怡然自得地收拾起桌上的资料,然后起身,“小姑娘,说与不说,都是你的权力。你说,我感谢你。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他大步走向门口,猛然间一回头,笑意更显:“哦对了小姑娘,再向你科普个小知识。我们警察,从来,不和任何人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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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豪车惊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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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已经是案发第四天了。
刑侦支队副队长谢隐担任主要责任人,派出了三个探组加班加点地收集资料。13时,谢隐召集支队里所有相关人员召开了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虚头巴脑的话一句没有,谢隐直接介绍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今天上午我又来到了湖岸中学,询问了马骏的学生和同事。”
谢隐一边说,一边指着大屏幕上那张马骏的照片。照片中的马骏看起来中年模样,和他的实际年龄35岁比起来,显得更成熟一些——可能是发际线明显后移的原因吧。
“马骏到湖岸中学任教时间不长,据学校的教职工说,马骏这个人性格很开朗,乐于助人。特别爱干净,几乎从不穿和前一天一样的衣服,甚至是每天一件新衣服。在同事之中口碑不错。据他的学生讲,马骏在本职专业上很能钻研,钻研到了近乎痴迷的程度。在教学方面,中规中矩,但对学生很热心。所以整体而言,大家对他的评价还都不错。”
说到这,荆哲的表情一变,似乎有话要说。谢隐会其意,说道:“我先介绍完,然后你再补充。”
谢隐继续说:“我重点询问了马骏和李莘之间的关系。据班级同学以及李莘的闺蜜说,马骏和李莘之间并没有任何异常关系。李莘并不喜欢数学,数学成绩也不太理想。几乎没有人看到过她在课上回答问题,或者课后与数学老师有任何交流。”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但是,我们在调查湖岸中学学生离校请销假档案时发现,李莘在去年12月份之后,频繁外出,甚至整夜未归。而她每一次离校,签字的教师,都是马骏!”
大屏幕上展示了李莘的离校记录。从12月开始,离校的频率呈正向递增的态势,最频繁的是今年4月,几乎每周都会离校两次,均是彻夜未归。
然而这个记录在4月28日之后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6月8日,马骏再次给李莘签了假条,当日17时离校,21时回校。
结合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唯有韩易惊呼了起来:“这个时间线,几乎和李莘资金异常的时间完全一致!”
谢隐点头:“而且6月8日,正是死者死亡的前一天。”
谢隐总结了一下:“所以我这面走访湖岸中学,存疑的是以下两点。1、马骏家境贫寒,每天换一套新衣服未免太过奢侈。且换衣服却不换腰带扣,这个腰带扣的意义有待解释。2、马骏和李莘绝对不是寻常关系。”
接着谢隐的话茬,荆哲这一组汇报起来。
“谢队在湖岸中学了解到,马骏在教师和学生当中口碑不错,但实际上这个人有一个让人难以饶恕的污点。我们组对马骏的过往经历进行调查,发现他在研究生就读期间,曾经跟踪尾随过一名本科女生,后被这名女生告到了学校。但学校以证据不足为由把事情压了下来。”
韩易皱眉:“学校为什么压下来?”
谢隐轻叹了一口气:“借口肯定不少,什么证据不足,什么为了女孩子的名誉,为了学生的前途······说白了都是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荆哲点头,继续汇报:“毕业后,马骏顺利进入一所公办中学。起初也和在湖岸中学一样,马骏开朗肯干的性格得到了一致好评。但在去年,公办中学校长接到了匿名举报信,说马骏任教这些年来曾多次猥亵过女学生。”
韩易惊愕,有自觉打断了荆哲的话,“多年来······猥亵多人······没人报警?”
荆哲摇头:“没有。不仅没人报警,甚至在学校着手调查这件事时,匿名信中提及的女学生几乎都矢口否认自己被马骏猥亵过。只有一名已经毕业很久的女学生,说马骏确实对自己有不当举动,不过现在也没有证据了。”
韩易气愤不过,狠狠骂了两句这个人渣。骂完了还觉得不过瘾,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卢晓明,很显然是想邀请卢晓明一同加入骂人行列。
卢晓明坐直了身子,却低声说了句:“开会呢。”
韩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了嘴。
荆哲继续:“公立中学并没有实质证据,但还是和马骏解除了劳动关系。于是去年11月,档案上并没有污点的马骏应聘到湖岸中学做数学老师。”
听到这,谢隐不禁一阵恶寒。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个这样“没有污点”的人,堂而皇之地站在阳光底下,从事着本应该是最神圣的职业,却做着最肮脏的事呢?他们像带着天使面具的恶魔,徘徊在我们的姐妹、孩子、朋友身边,无时不刻地准备着,找准时机撕下面具,把罪恶的手伸向那些无辜的年轻生命。
面对性侵犯,年轻的女孩,或者男孩,他们因为惧怕社会的“被害者有罪论”,惧怕证据不足,惧怕对未来生活造成影响,选择了忍耐和闭嘴。这为惩治犯罪者,甚至发现犯罪者,都带来了巨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