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106)
齐锡澜回答:“方便管理。”
谢隐又一次轻笑:“齐总还真是事无巨细都亲自管理啊,大米这点小事,还这么上心……”
说到这,谢隐调笑着说道:“事必躬亲,必不能长久。”
突然,他脚下一顿,伸手猛地插入米缸之中,结识有力的臂膀扬起一阵白浪——
谢隐触碰过米缸内壁的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会有谁,用有血的缸装米呢?
——
警方临时查封了杜仕达公司总部,并且在十个米缸之中提取出了大量血液。
就在痕检科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的时候,卢晓明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们调取了轮渡公司和轮船公司的监控,在当天邮轮靠岸之后,方冷秋女士并没有下船。”
没下船,那人能去哪呢?
“邮轮上的监控我们也调取了,但邮轮为了保障客户隐私,在客房楼层存在大量的监控盲区。目前,无法从监控上寻找方冷秋的下落。”
“那艘船又出海了吗?”
“没有。”
谢隐最后一次见方冷秋,已经是轮船即将靠岸时。如果方冷秋没有下船,又不在船上,那只能……
秋日的天气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谢隐看着天边那凝聚着的层层黑云,不由地陷入忧虑之中。
“马上搜索邮轮和港口附近的海域!”
正说着,白超然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这是谢隐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同情的……神色。
不是,他在同情谁?同情受害者?这不是白超然的风格。
谢隐万万没想到,白超然是在同情他,谢隐。
“哥们,告诉你个坏消息。你捅娄子了。”白超然第一次没有和谢隐用反讽手法。
“米缸里的血,全部都是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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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灵魂拍卖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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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听说自己被“请”到副局长吕方平办公室时, 就预料到这绝对是一场狂风暴雨——
谢隐刚一进门,吕方平就一个案卷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好在谢隐身手矫健,堪堪在大本子砸到鼻子之前用手接住了。
“谢隐!之前让你在家反省, 你不报备就出海玩去了?你以为那是给你休假呢?”吕方平越说越气,“现在回来了, 又捅这么大篓子?你可真敢啊!”
谢隐其实也窝着一肚子火, 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拿到检验报告, 你就敢给跨国企业封楼?你知不知道杜仕达公司在咱们A城什么地位?你爸爸主管招商工作, 你可以问问你爸爸!”
言外之意, 别看你衙内二代一个,真捅破天,你老子也救不了你。
“领导教训得是, 但如果不第一时间封楼,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在我们做实验的当口转移证据。”
“别一口一个犯罪嫌疑人!嫌疑也得靠证据,你那只是猜测!”
猜测?谁家用刚放完死鸡的缸装米?
吕方平吼也吼了, 气也顺了大半,语气也稍显缓和了。
“小谢,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 办案不能太急躁。你越着急,越会掉入思维怪圈, 甚至钻进别人的圈套。”
谢隐进屋以来,拳头一直紧紧攥着, 紧绷的肌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略有舒缓。
现在明眼人都能看清,这是齐锡澜给谢隐下的套。
“小谢, 其实你特别聪明, ”领导艺术就在于打一巴掌, 还得给颗甜枣,“你知道声东击西,借着方冷秋的名义去查儿童失踪案,但你也就得允许别人将计就计。”
“做警察,做个聪明人是基本的。不把比人当傻子,是更重要的修养。”
谢隐听到这,手上攥的拳头彻底松开了。领导骂也骂了,劝的也够苦口婆心了,谢隐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个难缠的对手。
谢隐:“领导,我明白。接下来的调查,我会小心注意的。”
吕方平音量突然提高:“你还不明白!对杜仕达公司的调查,必须马上停止。在业内产生负面影响之前,你给我去杜仕达公司道歉!”
——
谢隐一路拉着脸,脚下油门和刹车踩得都足够重。坐在副驾驶上的韩易就差把早饭呕出去了。
“头儿。你别这样,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杀人狂魔。”
谢隐没搭理他。谢隐要想杀人,根本不需要这么歇斯底里。他有得是杀人的方法和不被抓的手段。
他现在想毁灭地球!
“头儿。你冷静,我前阵子在网上看见一段话挺好的。人都有吃屎的时候,咽下去得了,别嚼。”
韩易说完,又怯生生地补了一句,“头儿,你的表情就像在嚼。”
正好红灯,谢隐一脚刹车停在了原地。他抬手去拽遮阳板,一旁的韩易赶忙往后一躲。
谢隐白了他一眼:“不打你。”
是,吃屎了是没办法的时期,别嚼——呕,谢隐在心里骂娘,奶奶的怎么被韩易这小崽子给带偏了呢。
再来到杜仕达公司,谢隐连一楼保安的关都没过去。
“谢警官,要么,有和齐总的见面的预约,要么,有我们的工作卡,”小保安全然没了前两天的和气,“当然了,你要能拿出公务证明也行。否则,我不能放你进去。”
谢隐强压着心头火,电话打给齐锡澜,对方没接。
电话又打给齐锡澜的秘书,对方仍旧没接。
谢隐一腔怒火终于爆发了,他冷冷留给保安一句“那就告辞了。下次来,别说谢隐不够礼貌”就打算离开。
一转身,却见秦淮跟在两个五十岁左右男人身后,刚进杜仕达公司的大门。
谢隐意外:“你怎么在这?”
谢隐的话引起了那个头发略有花白,身形却格外挺拔的男人的注意力。他转头问秦淮:“你们认识?”
秦淮推了推眼镜:“嗯。认识。”
认识?谢隐本就气不顺,听完这两个字气更不顺了。
谢隐略作颔首,之后抬腿就走,腕子处却传来一阵有力的凉意——是秦淮扼住了他。
转眼四目相对,秦淮的眸中波澜暗涌。
看来此刻的秦淮是不由己的。
谢隐慢慢恢复理智,停下了脚步。秦淮也放下了手。
“我父亲和世伯之前在这里买了幅画,来谈后续事宜——”秦淮拉长了尾音,然后突然提起了声调,“你也是?”
原来,是秦淮的父亲。
谢隐福至心灵,说道,“对,我也是来谈之前买的画的后续事宜。”
说罢,看向保安:“需要我提供购买记录么?”
保安估计恨得牙根痒痒,但专业素质还算良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请进。”
谢隐跟在一行人身后,谢隐肉眼可见秦淮与父亲之间的疏离感。目光落在秦淮凸起的蝴蝶谷上,有一种淡淡的落寞感。
很显然,秦淮的父亲和世伯,应该是杜仕达公司的老顾客了。齐锡澜早准备好茶,见一行人进屋,热情起身。
脸上的笑意还未见完全展开,齐锡澜看见了秦父身后的谢隐,笑容又收敛了回去。
谢隐倒是不介意,反问道:“齐总有意思,一样是顾客,不至于厚此薄彼吧?”
齐锡澜老江湖了,自然还不至于当面与谢隐直说不满,但在接下来的交谈过程中,夹枪带棒地讽刺着谢隐,不过是在他们这买过一件最便宜的藏品,就敢说自己是顾客了。
谢隐要是脸皮薄一点,都得拂袖而去。但谢隐之所以是谢隐,就在于他跟——本——不——要——脸——
听交谈,谢隐知道了秦淮一行人今天的主要目的是陪这位“世伯”来谈项目。这位世伯名叫高东明,新能源行业大佬。他近来在杜仕达公司拍得数十件藏品,总价值已超千万。
高东明能够进入杜仕达的拍卖会,是秦父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