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103)
欧欧欧欧欧……谢隐最近发现自己怎么和欧元杠上了呢?
接过韩易手中的材料,谢隐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报案人,就是《长眉浅翠图》的买家,郑隆。
郑隆见谢隐时,也是一愣,“我们在哪见过?”
谢隐直接摇头:“没有,你认错人了。”
倒不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攀谈过多,带入过多个人感情色彩,很容易影响判断。
郑隆拿着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给谢隐看,“所有媒体都在质疑我这幅画是真是假。”
谢隐自然不会说这幅画是真的,毕竟那也是下船前他的猜测和方冷秋的一面之词。
“没去做鉴定吗?”
“没有。我现在已经没有信得过的鉴定师了警察同志。拿到哪里去都怕是杜仕达的托。”郑隆的眼底泛起了青色,应该是为此事煎熬了两日了,“警察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杜仕达公司,黑白两道都行得通,我怕他们早就收买了所有鉴定师。”
谢隐嗤笑:“黑白两道都行得通?扫黑除恶开展到今天,你确定他就是黑吗?确定的话今儿在场哥几个警衔可都能添一杠。”
郑隆的神色明显弱了下来:“我……我也是听说嘛。要有证据我早举报去了。”
谢隐这才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这就对了,有事说事。别把问题扩大化。”
郑隆不得不收起危言耸听的小心思,回到正题:“警察同志,我就想知道,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
谢隐摇头:“司法鉴定和文物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警察机关没办法判定你的画是真是假。”
郑隆搓着手,几度欲言又止。谢隐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必有缘故,于是故意起身激将,“郑先生,如果没有事,我就走了。你这个诉求,没法帮你立案。”
郑隆见状,彻底慌了神,他也跟着起身,凑到谢隐跟前,狠狠咬了咬后槽牙,说道:“只有你们警察能做鉴定!”
谢隐不解,挑眉示意他继续。
“因为……因为要鉴定的,是女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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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灵魂拍卖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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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恨得牙痒痒。
从警至今, 他听过无数荒谬的事情,见过无数荒谬的人——非要给“绑架了儿子”的骗子汇款的老太太,互相砍伤转头又亲到一起的夫妻, 信邪//教六亲不认的女人,非说自己是神仙转世的精神病……
但现实远比影视作品更为狗血, 谢隐也终于明白, 只要警察这行干得足够久,就可以见到层出不穷的奇葩。
谢隐甚至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说这句话时, 眼角已经泛起了怒意。
然而郑隆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谢隐的情绪, 自顾自又说了起来——
传闻, 这幅长眉浅翠图的真实作者并不是明代画家纪善霖,而是终南山中无名道士所画。无名道士不是没有名字的意思,是他叫无名。
无名道士精通八卦堪舆之术, 通风水,断阴阳,能识百墓, 可转乾坤。据说他六十年一生死,转而投生可有前世记忆, 可谓肉身可陨, 灵魂不灭。
据说无名道士遍览名山大川,开穴挖墓无数, 取自古以来传世女子尸身之骨血画作《长眉浅翠图》,以此为法器, 轮回转世,不灭不休。
一众小警察们都扔下了手中的活凑了过来, 谢隐闷哼了一声, 问道:“今儿算团建听相声么?”
众人讪讪离开, 只剩下郑隆拼命解释:“警察同志,你们可以查!网上真有这种说法,你别不信。”
谢隐没了耐心,决定把这个胡搅蛮缠的人留给韩易应付,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郑隆却越说越激动:“警察同志,我花几万欧买这幅画,根本不是为了鉴赏。”
谢隐冷笑:“那是为了轮回转世?”
韩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结果对方却格外严肃,点头道:“没错。确实是为了……救命。”
郑隆应该也感觉出了谢隐的不快,于是用了一个更为迂回的词汇,救命。
韩易问道:“怎么救命?”
郑隆叹气:“再多的,我也不好多透露……”
谢隐旋即拍了韩易的肩膀:“走。”
郑隆见状,赶紧拦住二人:“哎哎哎,两位警官,我真的……我也是为老板做事。老板身家百亿,身体却越发不如从前了,他从一名道士耳中听说这一故事,寻此画已多时。终于拍到了这幅画,如今却真伪难辨。寻常文物鉴定只能断定朝代,却没法对血液进行化验。所以我才想到了报警。”
“二位警官,如果警察能够帮我……”
谢隐:“打住。如果能帮你,你就拿多少钱给我们,是吧?”
郑隆此刻终于感受到了谢隐的怒火,只得摇头:“没,没这个意思。这位警察同志,您说,怎么才能立案?”
谢隐转身离开:“告诉你们老板,有病就去治病,少信那些歪门邪道。你要是觉得自己被拍卖行坑了,拿着有资质的鉴定,直接起诉就行了。”
——
一直到晚上,谢隐也没联系上方冷秋。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谢隐不是个爱多事的性格,爱心泛滥当活菩萨的事他不干。可既然碰见了,多问一嘴,也是警察的本能。
谢隐想了想,打通了杜仕达公司的电话。
电话里的女人态度奇好,可就是怎么都接不上方冷秋或者齐锡澜的电话。
谢隐没了耐性,无奈只得给自己老爸打了个电话,通过老爸的关系,联系上了齐锡澜。
提及方冷秋,齐锡澜语气冷淡,“她应该是去欧洲总部了,去告我的状。”
什么时代了,会欧洲也不至于失联。
齐锡澜却不以为意:“可能还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挂了电话,谢隐让卢晓明查了方冷秋的出入境记录。
方冷秋没有出境。
没有人报警,作为警察,谢隐也无权做过多的调查。他只嘱咐韩易之后每天给杜仕达公司打个电话,问问方冷秋回来没有。
第二天在早上,谢隐刚到办公室,就看见秦淮坐在了桌前。
他低着头,安静看着手中的画卷,窗棂的阴翳恰落在他的眉眼处,像挺起的山根上轻挂着一条蕾丝眼罩。
谢隐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画面吸引了。
听见谢隐脚步声,秦淮抬头。
四目相对,谢隐赶紧转移目光,瞥了眼秦淮手里的画卷:“画有问题?”
秦淮摇头:“没问题,我带去做了鉴定。”
谢隐笑笑:“那什么意思?就拿来给我显摆显摆呗?”
秦淮难得的也嘴角轻勾,跟着笑了一下。
“昨天,我父亲回来了。”秦淮的话没头没尾。
“哦。”
谢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一来谢隐知道秦淮与父亲之间素来冷淡,二来谢隐又觉得自己与秦淮还没熟络到可以聊家常的程度。
“我陪他参加了一场聚会,宴席上见了一位世伯,他也在此次拍卖会上拍得了一幅画。”
谢隐本能问道:“他那副画有问题?”
秦淮仍旧摇头:“画没问题。但,人有问题。”
秦淮的那位世伯在听说秦淮也拍得一件画作之后,低语问秦淮:“他们联系你了么?什么时候可以换血?”
“换血?”谢隐听见这样敏感的字眼,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他一机灵,挺起身子,不自觉地靠了过去。
“是,换血。”秦淮却没有过分急躁,“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你一样震惊。世伯见我愣住,很快意识到我对此并不知情,于是就开始顾左右言它,无论我如何追问,都不肯再和我说这个事情了。”
换血……画上的血……怎么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