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172)
时徽看着时重霜道:“所以,重霜,能找到你,是我后半生的幸事。”
“今日之事,你舅母已经同我说了,你不必多想,你喜欢什么我们没有资格阻拦,也不会阻拦。对方只要是个合心意、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国公府就认。”
时重霜看着时徽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嗯”了声。
气氛霎时一松,郡夫人上前握住时重霜的手,问:“所以,上次你同我们说的那个你喜欢的心上人,就是今日这个?”
时重霜:“……嗯。”
郡夫人:“……对方是个男子?”
“嗯。”
郡夫人:“今年多大了?”
时重霜抬眸看了郡夫人一眼,沉默片刻:“比我大些。”
郡夫人眉头一紧,又赶紧松开,柔着语气道:“没事,大点也好,稳重。比你大几岁?”
这时重霜哪里知道,要真论起来元问渠都是他祖宗辈的了。
时重霜突然想到陈微崖那两口子,随口敷衍道:“七岁。”
郡夫人扬起的嘴角唰地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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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晚了会,纠了下错字啥的。
大家双节快乐呀!
第132章 被那人花言巧语蒙骗
“七,七岁?!”郡夫人重复道。
时重霜看着郡夫人惊讶的表情,不顿了下,道:“舅母,七岁……不可以吗?”
“自然不是!”郡夫人反驳:“只是重霜啊……对方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现在在睢阳……”
时重霜看着郡夫人没说话。
时徽反应过来,明白时重霜这是不愿意多说,走上前将三炷香交给时重霜。
时重霜走上前认认真真对着牌位跪拜过。
临走前,时重霜看着时徽提醒道:“这青玉簪,是母亲最后交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也是邱将军送给母亲的,如何处置,全凭舅舅做主。”
时重霜自认对邱照运了解不深,要不要将这东西交给邱照运时重霜犹豫良久,最后索性交给时徽,是留是给全在他。
时徽已然明白时重霜的纠结,出了芜院后,时徽亲自牵来马交给时重霜,道:“这件事情,还需要问过你外祖父的意思。”
“嗯。”时重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抬腿上马就要离开。
郡夫人一路跟来,道:“这就走了?要去找他?”
“嗯,今夜他喝酒了,夜间会容易惊醒。”时重霜转眸说。
“这样啊。”郡夫人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问,“等等,你们一直住在一起?”
时重霜一顿,抬眸看着郡夫人,眼神微动,道:“嗯。”
郡夫人眉头一跳,又想起来今日在安顺楼看到的场景,郡夫人一时间无言。
都不小了,时重霜也早已经行了加冠礼,这种事……也,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郡夫人自己在心里默默劝慰自己。
这可比他那只知道喝酒然后发酒疯还要为好兄弟打掩护的混账儿子有本事多了。
郡夫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而时徽眼看着时重霜上马,抬手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挥挥手道:“回去吧,”
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该解释的事情也已经解释了,时重霜并未多留,说了几句便骑马离开了。
看着时重霜骑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郡夫人虚脱似地依靠在时徽身上:“大人啊,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咱们真的不阻止吗?对方……我们一无所知。”
“虽说我们不好干涉重霜的决定,但是,我也是真担心他啊,你说,对方比他大了七岁,这重霜若是被那人花言巧语蒙骗一时糊涂……”
“但想想重霜也不是这样的人,倒是微崖看着就有点书呆子的模样,容易被骗……”郡夫人说着说着又自顾自嘀咕起来。
时徽眼神深思,忽然说:“倒也未必。”
郡夫人抬眼:“嗯?”
时徽摸了下胡子沉吟道:“夫人也不必太过挂心,重霜在官场已经三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并且重霜那心上人是何方神圣,我私下里倒是有些猜测……”
郡夫人诧异:“大人知道他是什么人?”
时徽刚要说话,忽然就被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
“大人!陛下有旨,命大人您和小时大人即刻前去皇宫议事!”
时徽神情倏地一怔,问:“可有说是什么事?”
“传旨的大人未说片言,只道他们还要去对面巷子的那几位大人府中传旨,已经离开了。”
时徽眉头轻皱,说:“重霜呢?”
“小时大人半路正巧和传旨的大人碰上,已经去皇宫了。”
时徽道:“快,准备马车,即刻去皇宫。”
“是。”
郡夫人上前,蹙眉问:“大人,陛下这么着急,难不成是发生了是么事情吗?”
“这几日陛下一直在为太子的事情烦忧,处理那些反叛的侍卫更是忙不胜忙,此外何生环下狱还未施刑,今晚如此突然,究竟所为何事,着实不好说。”
时徽看着郡夫人惆怅的眉眼,想了想,还是宽慰道,“无事,既然被陛下也通传了其他几位大人,想来是对于某些迟迟不决的事情已经有想法了,我去去就回,今夜夫人早些休息。”
……
一个时辰后。
皇宫。
时徽匆匆从马车上下来,跟着领路的宮侍一路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门前已经站了许多大臣,交头接耳下纷纷都在猜测陛下此举到底何意。
时重霜站在队伍后面,正好与刚到的时徽打了个照面。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示意,时徽低声道:“等多久了?”
“半刻钟。”
“陛下一直没开门?”
“嗯。”
时徽抬眸看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眼中沉思片刻,考虑皇帝到底所为所为何事。
片刻后,时重霜忽然抬眸,只见一直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皇帝身边一直跟着的太监富德走出来,恭敬地说道:“诸位大人,请进来吧。”
时重霜神情一动,紧跟着众人走进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皇帝坐在正中,而他旁边,竟然是太后。
时重霜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圈,随后垂眸跟着众人行礼。
既然太后也在,那看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定然事关太子了。
时重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不其然,皇帝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说:“诸位,今日如此仓促地各位前来,主要还是为了太子一事。”
几乎是话音刚落,底下大臣一片寂静。
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同上朝时简直一模一样,谁也不同意谁的意见。
而就在这些大臣想要再一次吵起来时,太后说话了:“诸位大人,太子私德有亏…”
话还未说完,时重霜眸子一闪,明白太后已然承认太子的过错。
“太子虽有错,但不是大错。太子虽私德有亏,但不是胡乱往他身上添罪名的由头,坊间传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皇后为保护陛下而死,生前唯一交代的事情就是要陛下保太子不死。”说到这里,太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接着说,“但是如今,陛下连皇后唯一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大梁自古素来讲究因果报应,我同陛下商议后,陛下自认为对皇后亏欠良多,如今太子一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也已经无从考究……”
御书房静的出奇,底下一众大臣谁也没有说话。
太后说了许多,最后道:“……但我想,太子温良恭俭多年,是人毕竟会有犯错的时候,况且并非大错,合该以储君的身份追封的。”
不待大臣说话,太后紧接着道:“何生环是我族中人,他犯了大错,抄家灭族也是够的,我也老了,太子追封之后,我会入佛堂,后半生都会为他们,为陛下,为大梁祈福,直至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