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139)
……
何府的混乱没过多久便已经尽数呈报给了元问渠。
彼时元问渠刚睡醒用晚饭,正和净悬一起坐在池塘边钓鱼,半个时辰内看谁钓的多,也不吃,数完数便继续将鱼放回去继续钓。
时重霜过来时,便看到元问渠正闭着眼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手上拿着的渔竿在空中一摆一摆的,这样能钓到鱼才怪了。
他朝净悬挥挥手,示意他 有正事要说。
净悬点头,随后将木桶里的鱼倒进池塘,拎着东西离开了。
听到一阵水声,元问渠缓缓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落下一片阴影的人,他道:“咦,小霜?”
“先生,你又在外面睡着了。”时重霜一边说着,一边将元问渠打横抱起来朝屋内走去。
元问渠偏头靠在时重霜肩膀:“今日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想来便来了。”时重霜道,“先生就不想知道何府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左不过何玉靖大吵大闹一阵罢了,难不成寻死了?”元问渠还带着困倦的声音道。
“寻死倒没有。”时重霜将今日何府发生的事情说给元问渠,随后道,“何生环晕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何玉靖蘸着墨水一五一十将那天在荔枝林发生的事情写出来,之后便进宫去见了皇上。”
“哦?这是求皇上为他的宝贝孙子做主去了?”
“只字未提,只给皇帝提了万寿节一事,说要好好办,大办。”
元问渠闭着眼哼笑:“老狐狸想要搞事呢,不管他。”
“我是担心何玉靖会不会也提到先生。”时重霜说,“万一何生环找到先生……”
“无事,一时半会他找不到的,光是太子就够何生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在他找到我之前,何生环还有没有心力找我还犹未可知呢。”
时重霜将元问渠轻轻放在床上,眼神放松的一瞬,道:“也是。”
元问渠任时重霜将他鞋袜脱下来,眼神一转,想了想道:“可觉得我对何玉靖太狠了?毕竟他怎么也算半个无辜之人。”
时重霜眼神未有波动:“在何府,没有无辜之人。”
“如果是我,何玉靖在写了‘太子’两个字之后,不会活。”
元问渠满意地笑了,亲了时重霜一下道,
“这才对,斩草可一定要除根啊,何玉靖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一下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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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问渠时不时的教学时刻
今日小霜学到的成语——斩草除根(^-^)V
第110章 一起睡?
何府。
何生环阴沉着脸坐在堂前,看着下方一众低头不吭一声的人,一掌拍在桌子上。
“多少天了,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
座下一个人吞了口唾沫,扶着椅子站起来,抖着声音道:“大人息怒,这不知年纪不知样貌的,实在是难找啊,单是太子还有贤王殿下身边长白发的人就不知凡几,更不用说对方还有可能不在宫中。”
何生环眼睛浑浊脸上都已经隐隐有了斑,但神智却清醒得很:“不在宫中那就去外面找,那人既然跟在太子身边,就定然会在睢阳,偌大的睢阳城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在我何生环眼皮子底下作乱,就是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他千刀万剐淹了投河!”
最近的事着实让他感到久违的闹心,关州的事情被搅黄便算了,但浃州那些他耗费了大量心力养出来的兵竟然被人一夕之间毁掉!多年筹谋一朝倾覆,饶是何生环一时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白白吃了这个大亏。
何生环一把将桌上茶杯砸在地上,恨声:“太子……”
“大人,这次太子殿下与贤王如此行为,摆明了要与您离心啊。”
“如此,我们……”
话没有说完,但说话的人已经默默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在场谁都没有反驳,毕竟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皇帝病重,太子也非贤才,如今朝堂谁手握重权一目了然,他们心里自然也明白,这早已是一个不归路,既然已经踏进来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大人,斩草除根,方永绝后患啊。”
何生环听着下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冷笑:“我会不知道斩草除根,太子?他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谋划哪里是那个蠢材能想到的,背后的人才是主要的。”
“贤王,何玉锦甚至是皇后!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她也想着为自己儿子好好谋划了?早干嘛去了!都要跟我过不去,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何生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尤其是那个何玉锦,如今他跟着太子在宫中我一时间拿他没办法,万寿节我定取他性命!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在他年幼时放他归家。”
“放心吧大人,万寿节我们定当热热闹闹的,给陛下送终。”
听到这话,何生环哼笑了一声,阖眼轻轻抿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嘱咐道:“对了,万寿节那日时家的那个小子也在,他功夫好,记得小心行事。”
“大人放心,时家那桌定然离远远的,即便发现了什么,怕是也来不及的。”
“说起来……这两次到时都有时重霜的影子,老夫就不信这两件事和他无关,听说他还不在国公府住?”
“这……似乎是有这么个事情。”
何生环:“调查调查他,看他每天都去哪。”
“是。”
“散了吧,扶着我去看看玉靖。”
——
时重霜是在去石头巷的路上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的。
街上车水马龙,因着万寿节的原因,这些日子都热闹得很,人也多,但后面的那几个人从他进这条街就开始跟着他,一路上他已经看见好几次,想不注意都难。
时重霜皱了下眉,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从不骑马去石头巷,如今在这闹市要甩开人,着实费劲些。
时重霜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眼神逐渐变冷,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后面的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不对,忙跟上去。
然而兜兜转转竟走到了一个废旧的巷子里,看着面前的这一堵墙,两人才意识到不对。
“不好。”
两人刚想离开,不想一道寒光闪过,其中一个人脖颈瞬间鲜血涌出,喷洒在墙上。
另外一人同样没有避免,被血糊了一脸,还不待他看清前面,便感觉脖颈一凉。
时重霜将匕首抵在身前人的脖子上,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粗布麻衣,丢在人群也不会惹人注意的脸,但时重霜明显发现了他们手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茧子,明显不是一般街上随便找的人。
时重霜声音低沉:“谁家的?”
这人眼中犹豫,颤颤巍巍地说:“别杀我,我说我说 ,是……”
忽然,这人一个转身,猛地脱离时重霜的控制,他没有恋战,而是转头就向巷子外逃去。
时重霜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细细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主子,为什么不追?”一个黑衣人落在时重霜身后,低哑着嗓音问。
“不用追了,何家的人。”时重霜踢了踢脚边死得透透的人,将他胸前挂着的一个令牌给踢出来,淡淡道。
“主子,何家想杀你?要不要……”
时重霜随手将沾血的帕子丢在地上,帕子飘飘荡荡,正好盖在了死不瞑目的人脸上:“正好,先生让我斩草除根,今夜就将人杀了吧。”
“毕竟年纪大了,也该让他服服老才对。”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时重霜“嗯”了声,瞥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破烂的草絮,抬脚走出巷子:“将这里收拾收拾,别留这些脏污在这里,晚上还有猫狗在这里睡。”